600万拆迁款不给我,养老却找我,父亲:不给养老我告你,我:滚

说真话的小陈 2025-04-25 08:42:07

母亲来砸门那天,我正在给学生改作文。红钢笔尖悬在"我的妈妈"开头,听见铁门哐当响,墨迹在纸上洇成歪扭的泪滴。透过猫眼,她穿件洗得发灰的蓝布衫,手里攥着当年装腌菜的铝饭盒——就是那个我用了六年,掉漆的地方磕出小凹坑,却在弟弟上小学时换成不锈钢保温桶的饭盒。

1998年深秋,父亲在矿上摔断腿,家里攒了三个月的苹果堆在土灶台上。我蹲在灶台边数了十七个,青红相间的果香勾得人咽口水。母亲掀开帘子进来,袖口带着猪圈里的潮气:"给你弟挑五个最红的,剩下的......"她指尖划过我手背,"你帮衬着家里,等开春给你买新头绳。"我攥紧衣角看她把最大的苹果塞进弟弟搪瓷缸,缸沿上"学习进步"四个红字在暮色里发暗,像结了层永远擦不掉的痂。

2003年中考前三天,班主任让我把预录取通知书拿回家签字。母亲正在给弟弟补新校服,针尖在灯影里晃:"女娃读那么多书做啥?你舅的厂子缺打包工,一个月三百五。"通知书边角被我捏得卷了边,油墨印子渗进指甲缝,直到现在看见蓝黑色钢笔水,指尖还会隐隐作痛。那晚我趴在牛棚的草垛上,听见父亲跟母亲说:"老二明年上初中要交借读费......"牛舌头舔着我脚踝,比母亲的手暖和多了。

铝饭盒砸在地上的声音惊醒回忆。母亲弯腰去捡,饭盒盖上的凹坑正好卡住她变形的指节——那是去年帮弟弟搬新房家具时砸的,当时她打电话跟我说:"你弟媳嫌我手脏,碰过的碗筷都要重洗。"此刻她把饭盒往桌上推,里头躺着皱巴巴的拆迁协议:"600万都给你弟买了房和宝马,我们老两口......"父亲从楼道阴影里钻出来,中山装还是十年前我买的,袖口磨得发亮:"法律规定你得养老,不然我们去法院告你。"

弟弟的宝马车就停在巷口,上周他载着媳妇去商场,从我摆地摊的摊位前驶过,车窗摇下来一半,侄女生日宴的请帖被风刮到我脚边。烫金的"尊享"二字贴着地面打转,像极了2012年我结婚时,母亲把男方给的三万彩礼塞进弟弟裤兜的模样:"你弟要娶媳妇,这点钱算当姐的心意。"我的红盖头落在土炕上,边上是母亲用陪嫁被面改的枕套,针脚歪歪扭扭,还带着弟弟小时候吐奶的黄渍。

"上个月你们去三亚玩,在朋友圈晒海鲜大餐的时候,"我放下红钢笔,油墨在教案上晕出个黑点,"怎么没想到法律还规定子女有平等继承权?"父亲的中山装抖了抖,掏出皱巴巴的纸巾擦汗,那是我去年买给母亲的,印着小雏菊图案,她一直舍不得用,全塞给了弟弟的孩子。母亲的铝饭盒还在桌上,盖子没扣严,露出半张泛黄的纸——是弟弟写的"赡养协议",落款处签着我的名字,墨迹新鲜得能蹭脏手指。

"你弟生意忙......"母亲的声音弱下去,像当年偷藏起我大学录取通知书时那样。我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医院遇见她,她正给弟媳的娘家妈送鸡汤,保温桶是我去年买的,不锈钢外壳映着她讨好的笑。现在那双手正抓着铝饭盒边缘,指腹的老茧刮过掉漆的地方,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像极了那年她拆我嫁妆木箱时,撬锁的铁丝划过木板的声音。

"滚。"我说这话时,母亲的铝饭盒摔在地上,滚到父亲脚边。他弯腰去捡,中山装后襟露出洗得发白的标签,还是我结婚前买的。楼道风灌进来,带着巷口烤白薯的香味,恍惚间又看见1998年的秋夜,我数着剩下的十二个苹果,母亲说等弟弟吃完这五个,就给我煮苹果糖水。可直到苹果烂在陶盆里,糖水也没煮成,就像她无数次说"等以后",却在拆迁款到账那天,把600万全转到了弟弟卡上。

父母走后,我捡起铝饭盒,凹坑里还沾着点腌菜渍。教案上的作文本摊开着,有个学生写:"妈妈把鱼肉都夹给我,自己吃鱼头。"我盯着那行字,红钢笔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巷口传来汽车鸣笛,弟弟的宝马车开走了,尾气熏得人眼睛发酸。铝饭盒在掌心发烫,那些年被算进"弟弟份上"的苹果、学费、彩礼,此刻都在盒盖上的凹坑里,硌得人生疼。

暮色漫进窗户时,我看见母亲把铝饭盒忘在了桌上。盖子内侧的刻痕还在,那是我十六岁打工时,用铁钉刻的"林晚秋"三个字,这么多年过去了,笔画边缘已经磨得模糊,却还倔强地凸在铝皮上,像道永远长不好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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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话的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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