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陈燕，今年52岁，初中学历，来自一个小县城，现在是一名商场保洁员。丈夫去世得早，我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日子虽然过得紧巴，但好歹也算撑了过来。
我出生在一个传统的农村家庭，家里兄妹三人，我是老大，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从小父母就偏心弟弟， 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他 ，我和妹妹只能捡他剩下的。
小时候我不懂，只觉得爸妈疼弟弟是因为他年纪小，后来长大了才知道， 在他们眼里，儿子才是家里的根，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泼出去的水” 。
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我初中毕业就辍学打工，把赚的钱全都交回家里补贴家用，供弟弟读书。
可弟弟最后也没考上大学，混了个技校出来，娶了我们镇上的一个姑娘，婚后一直住在我父母家，没几年就生了个儿子。
我呢，嫁给了一个老实人，婚后我们过得也不富裕，但我从没想过伸手问娘家要一分钱。
丈夫走后，我带着女儿过，一边打工一边攒钱，省吃俭用地供她读书。
女儿争气，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毕业后在那边找了工作，还谈了个男朋友。
今年她要结婚了，我把这些年攒下的钱拿出来， 在县里给她买了一套小两居室当陪嫁 。我以为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这竟成了我一段噩梦的开始。
02女儿订婚那天，我满脸笑容地把房产证交给了女婿一家，心里说不出的骄傲。这么多年，我拼了命省钱，就是为了今天这份体面。
可没想到，风声传回了娘家，第二天我妈就带着我弟弟弟媳，还有那个刚上小学的侄子，哭哭啼啼地跑到我家来了。
“你咋这么偏心啊？”我妈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你女儿有房子了，我孙子咋办？你不是我亲闺女了？”
我愣住了，手里的茶水都没端稳，洒了一地。我妈平常虽然也偏心弟弟，但这次这么上门哭闹，我实在没想到。
“妈，我这是自己攒的钱，给女儿出嫁用的，你们平时也没管过我和她的生活……”我试图解释。
“你攒的钱？你年轻那会儿不也靠家里吃饭？弟弟上学时你给的那些钱，你忘啦？现在你女儿有房子了，你弟弟家都还租房住呢！你一个当姐的，不该管一管？”
弟媳也在一旁附和：“嫂子，你家日子过得好，咱不眼红。可咱家孩子还小，你看你这房子，要不写一半给咱家孩子也行， 就当是你帮衬一下弟弟 ，你爸要是还在，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我心里又酸又委屈。 我年轻时拎水洗衣，早上四点起床卖菜，晚上十点还在超市打零工，一分钱一毛钱攒下来，就是为了给女儿一份体面 ，现在怎么就成了“偏心”了？
更让我心寒的是，我妈居然还带着弟弟一家三口 在我小小的出租屋里住了下来，死活不走 。她说：“你这房子都能给女儿，咱们住几天怎么了？”
我女儿那边打电话来说婚礼要着手准备了，我却因为家里这一出焦头烂额。那几天我几乎没怎么睡觉，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还得听我妈和弟弟挑三拣四。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说：“房子是我女儿的陪嫁，你们要是想要房，自己去买。我一个保洁员，能有几个钱？”
我妈一下就翻脸了，指着我鼻子骂：“你这白眼狼，不认亲娘了！你弟弟要是混得好，能跟你要房吗？你一个女人家家，留那么多钱干嘛？还不如给弟弟儿子留着，省得将来没人养你！”
我听得眼泪都下来了。 原来在我妈眼里，我就是个工具人，年轻时是挣钱供弟弟的机器，现在是给侄子铺路的提款机 。
我本来想忍一忍，等他们自己走，可弟弟一家住下后根本没打算走的意思，甚至还把他儿子的书包带来了，准备转学来这边上学。我女儿知道后气得不行，说：“妈，你要是让他们住下去，我婚礼就不办了！”
我左右为难，只好硬起心肠把他们赶了出去。我妈哭得更厉害，抱着我侄子喊：“我孙子咋办啊？他没房子住了！你这个做姑姑的还有没有良心！”
赶走他们以后，我整整一夜没睡着。 我脑子里全是我年轻时给弟弟洗衣做饭、供他上学的画面 ，还有我爸临终前说的那句：“你大了，要懂事，要帮弟弟。”可我越想越委屈，难道我再懂事一辈子，也换不来一点被尊重吗？
后来，我找了个朋友借钱，在县城给弟弟租了个小两居，交了半年的房租，还给了他们一点生活费。我妈这才消停下来，但嘴里还是念叨：“你还是得想着你弟弟，他以后也得靠你。”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终于明白，有些“亲情”，你给得再多，也换不来对方的一点理解。
婚礼那天，我女儿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我走上红毯。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妈，谢谢你。”
我眼眶红了。我不求她一辈子感恩我，但这一刻，我觉得我这些年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03现在，我依旧在商场做保洁，日子一天天过着。女儿婚后和女婿生活得不错，时常给我打电话，问我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她说以后想把我接到省城去住，我笑着说再等等，我还没准备好离开这个小县城。
至于我妈和弟弟一家，偶尔还会打电话来，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但我知道，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我不恨他们，但我终于学会了 为自己活一次 。
人这一辈子，不能总活在“应该”里。 我做姐姐的，做女儿的，做母亲的，都尽了本分，余下的岁月，我想做真正的自己。
这世界不公平，我接受；但我不会再为了满足别人无止境的索取，而委屈自己。
我陪嫁给女儿一套房，是因为她值得。至于我侄子，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