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压《花束般的恋爱》,坂元裕二新作,再一次,爱上日系纯爱电影

波波谈影剧 2025-04-23 14:42:54

坂元裕二是敢于创新的。创新的意思不只是新意念新形式,还有推陈出新,《初吻》便是这样的一部电影。

就电影名字而言(日文原名直译是《穿越时刻的初吻》)。

《初吻》顾名思义是一部有关穿越的爱情故事,这已是平淡寻常甚至俗套得不值一提,究竟为何还要用这个桥段呢?

神奈与砚駈结婚15载感情已渐淡,砚駈突然因意外离世,遗下神奈一人面对着混乱的人生。

某天,神奈遇上了意外,竟发现自己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来到认识砚駈前的时光。

神奈为要改写砚駈身亡,不断回到过去,却发现这并非如想像般容易……

坂元裕二编剧功夫再强,恐怕也得要有相应导演的配合,如《花束般的恋爱》的土井裕泰、《怪物》的是枝裕和。

即使《初吻》导演冢原亚由子拍出现象级电影《最后的里程》,《初吻》前大半段也黯然失色。近年看得太多愈来愈讲求逻辑,或是讲求科学的穿越题材,用尽方法合情合理地让观众接受他的脑洞,偏偏《初吻》前段如像玩游戏般不断回到过去,实则并无改变些什么,也不觉得女主角有迫切性要改变些什么,看来略感冗长。

《初吻》讲述女主角回到过去拯救前夫,亦得要重新让他爱上自己。

可是,剧情的设定非让女主角变青春,或是找个年轻版去演这个角色,而是真以同演员演出。

非说松隆子演出有问题、角色亦有讨好可爱之处,惟剧情上也真如片中自嘲一样,一个小鲜肉会爱上了一个大婶,还得在毫无铺排的情况下,便爱得难舍难离,真能有所投入。

明白背后想谈一段注定宿世姻缘,但两位不断在时空中重遇,可重遇多回都只限于一天中,也实看不清到底双方有何原因会一拍即合,而女主角部分行为更感烦厌,突然会恋上、在一天内做太多事也难说得通。

时间与婚恋

砚駈与神奈恋爱一个月便结婚,两人又因结婚十五年而离婚,以月计的恋爱比以年计的婚姻,孰长孰短?

这道数学题应该轻易算出答案,但坂元裕二以实际生活呈现婚恋都不是计数而得。

十五的婚姻令砚駈后悔放弃当古生物学家,也令神奈认为丈夫爱别人(牺牲自己去救婴儿)而不爱她。

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相比二人只是坐在梳化上聊爱情聊穿越聊离婚聊死亡,话题有轻松有沉重有夸张有贴地,怎也说得上是长时间吧!

这样一段萍水相逢的情谊,竟然胜过十五年婚姻的千言万语和柴米油盐,而谈话的结论更是劲爆:我(砚駈)不想和你(神奈)离婚!

时间是顺序的,看来不能逆转,但穿越能扭转理性的计算结果。

坂元裕二翻转时间长短与感情深浅的必然关系,并以神奈一次又一次的短暂穿越,制造未来十五年幸福婚姻生活的机会。

可惜,神奈每次穿越都只能改动一点,例如改变砚駈不到某间店买可乐饼、感化他与教授女儿谈恋爱等,以致死亡的结果还是丝毫没有变化。

再一次证明,时间的累积并不等于感情的培养及延长,数字的叠加也不等于总数的增加,有时甚至是相反的。

由此可见,穿越可以是为了改变负面结果,也可以呈现对抗命运的无力感,更可以用作推翻理性的时间与感性的情感的不对等!

因此,穿越桥段并不只是可有可无的工具,而是把握二人感情进退的关键。

坂元裕二反写了天长地久的爱情观,同时没否认曾经拥有的浪漫激情。

张曼玉饰演的苏丽珍在《阿飞正传》的独白不是说过吗:“一分钟”的朋友之后是“两分钟”的朋友,然后她与旭仔每天见面不少于一小时。

虽然二人最终还是分手收场,但“一分钟”的朋友还是令大众如此难忘的。

而《初吻》的十五年婚姻已被没关冷气等小事消磨耗尽,若然要为离婚找个解说或借口,生活艰难、经济压力等都可以轻易推开或掩盖这些问题,归根究底在于爱与不爱。

三种爱的定义

“爱”其实是个深意词。

《初吻》讨论了三种爱,而且也与穿越有关。

第一种是舍生取义的爱。砚駈舍生取义的精神获大众认同,还有人专门找神奈为他们的伟大爱情故事拍成电影,却遭神奈拒绝。

原因不只是他们在砚駈死前已差不多离婚,所谓的爱情早已不复存在。

更重要的是神奈的爱情观似乎大异于砚駈,她认为生大于死,否则她不会三番四次穿越,意图转变砚駈的命运。

或更准确地说,她认为先有生后有死,这是第二种爱。

那么她是否重利忘义?

事实上,就次序而言,《论语·先进》不是说过:未知生,焉知死?先处理好生活的事,神奈在这方面完全不合格,她忘记了砚駈本是理性的人,婚后她居然视之为缺点,在穿越后,她仍坚持这种想法,而砚駈同样未能了解活着的事,他没有跟神奈商量而决定二人分床而睡,一人在书房,一人在卧室。

既然如此,砚駈的舍生取义便缺乏了根本,缺少了生的意义。

坂元裕二当然不会不留意到这一点,所以电影后半部分即穿越后,从砚駈的视角,揭示他重活一次依然无法改变命运的原因。

砚駈可以不拯救婴儿,与神奈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砚駈仍然如此,因为除了生命与爱情,坂元裕二更重视的是自由选择的意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说法引证了坂元裕二的穿越桥段并不是为了感动观众,也并不是为了搞笑(刨冰店外排队的二人及后面二位女士的多次对话),而是人的自由选择胜过所有,包括生命,这是第三种爱。

悲剧结局

神奈多次穿越想拯救砚駈免于死亡,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这个结局真是悲哀啊!

很多观众一直讨论为何砚駈不考虑其他方法救人,例如提早通知车站人员,非要牺牲自己不可。如果观众只集中在死亡这一点,穿越显然没有用,因为结局完全没有变化。

不过,换个角度想,所有生物都会死亡,无一幸免,唯一能够庆幸的是,对神奈而言,没有了怨恨与不满,还因为看了砚駈留下的信件而破涕为笑,这不是改变是什么呢?要知道信中提及神奈吃多士时常掉落碎屑在咖啡杯里的细节,应该是砚駈经过年年月月的观察才能留下深刻印象的。

由此证明坂元裕元忽略了重启美满婚姻生活的过程,实在是明智之举,虽然直白的读信方式显然是失去神秘感了。在这十五年的婚姻里,砚駈并没再视一切为理所当然,反之,他一直记着穿越而来的神奈的话。对砚駈而言,结局也许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当天的早晨。

坂元裕二轻轻带过砚駈死亡的事实,集中描写砚駈死亡前的那个早上。那个看似与平常一样的早上,实际上砚駈明知当天便会死,仍装作若无事地在出门,然而就在他离家前突然呼唤一下妻子,假如观众留意坂元裕二给予的这个暗示,便会明白那是个不一样的早上。对砚駈来说,他要改变的是离婚的结局,对他而言这才是真正的结局。

既然结局已完满,他便选择成就大爱,至此证明他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并以这样的方式延续对神奈的爱,证明神奈选择与砚駈结婚并不是一时冲动,谁说时间短便不能看清一个人呢?虽然结局有点过于伟大,不太现实,但小酒和花生一直都绝配,这样的安排又岂会因一次又一次的穿越失败而变化呢?

坂元裕二不怕重复与陈旧,仍要继续玩穿越桥段,目的就在指出,一切无关时间,只在于个人选择。有人因失去一次,便会牢牢记住,又有人因为未来,而忘记现在;

有人因为短暂,所以难忘,又有人转瞬即忘。唯独死亡,无法改变。

看到这里,庆幸有坂元裕二的剧本,《初吻》终亦能化腐朽为神奇。

或说故事中段带点无稽,前半段倒叙回二人婚后乏味生活,一刻火花很快便燃尽,过着连同居都不如的室友生活。剧情无需呼天哭地的抢地,贴地而实在的铺叙,轻轻几笔便简洁地展现了两位角色的悲剧过去;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带恨,和平收场反最刺痛人心,绝不比《花束般的恋爱》失色。

《初吻》最后再来个首尾呼应,因着科幻的设定,让故事能从结局回到最初。

《花束般的恋爱》谈盛放花朵都有凋谢的一天,《初吻》则从结局回到最初,已熄灭的爱火如若有机会重头来过,都可以有机会重新再点燃一次;结局或早是天注定,如何去享受这段过程,好好活一次,还是能够选择。

《花束般的恋爱》谈对恋人面对生活节奏与价值观各异产生的问题,《初吻》则更深入去审视结婚这回事在当今社会的意义、婚姻生活在人生占的位置,幸福与否,决定权还在自己手中。

最后十分钟再谈一场时历多年仍能保持常鲜的爱情,苦中带甜,再一次以细微生活细节感动观众,同样夭心夭肺,简洁几个镜头完美地展现段美好的爱情故事,再完整了前半段带点松散乏味的情节,后劲或不如《花束般的恋爱》与《怪物》,一样看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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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谈影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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