종이비행插画

二月末尾，元宵已过。我离开富民去了武汉上大学，你顺利小学毕业考入初中，我离家1500公里，你离家500米。从我离家的第一年起，我们的吵闹欢笑声只有在小荷才露尖尖角和油菜花盛放时才会在家中响起。

我七岁那年，妈妈的肚子隆起再瘪下，你就这样顺理成章成为了家中的新宠儿。妈妈的怀里再也不是我，你整天躺在里面或是哼哼唧唧或是哭闹不停。看着你像个小玩具在大人们手里递来递去，我不明白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于整个家庭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等你长得稍大一些，妈妈将你用包袱系在我后背上，比起背着生硬的洋娃娃，柔软的你让我找到了新乐趣。巴掌大的小脚扑腾扑腾时不时用力踢到我的屁股上，肉嘟嘟的小手从来不肯放过我那本就稀松枯黄的头发。“妈，她又扯我头发了”我们的亲密互动就这样被你终极了。

你刚学会走路，妈妈就把你放心地交给我管理，看着电视里的残障人士走路，我灵机一动拿你做起了实验。用红领巾将你的手往后背捆住，“快走快走，你去拿遥控器”，刚走几步你脸朝地躺下了，呜哇呜哇哭得昏天黑地，左边的一个牙齿也成了本次试验的牺牲品。

你四岁的时候，每天早上总是能听见你撕心裂肺的哭闹声，我猜你当时心里一定是觉得妈妈要把你“扔去”那个都是陌生人的地方，所以总是很伤心。你去上了幼儿园，我去上了初中。你在忙着“想方设法”逃避去幼儿园，叛逆期的我也在“处心积虑”和妈妈斗智斗勇。偶尔放学回家或是周末，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坨，闹着闹着你又哭了。“你怎么总是没有一个做姐姐的样”妈妈会把一切责任归结到我身上。

“我到底是不是妈妈亲生的？”“妈妈可能已经不爱我了”……很长一段时间，各种各样的疑问在我脑子里绕过千千万万遍，我甚至觉得要是没有你就好了。闹着闹着，我们都长大了。我在武汉上大学，你打电话说想我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有人牵挂，一个人在远方也能心安。

“我不想去读书了，我会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你翻过身拉着我的手说完又呼呼呼地睡着了。晚上肚子饿了，我缠着你给我煮粉丝吃；一个人不想去做的事，我都硬拉着你陪我去；和爸妈闹别扭不吃饭，你掀开我的被子吧唧着嘴说真好吃，拖着我去吃饭。你已经成为我生命和生活的一部分，不管过多久，我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不是亲戚。

于我而言，你是爸爸妈妈给我最大的财富。

文/采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