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祭——我的婆婆

凡蕾评旅游 2025-04-04 03:38:09
今年的清明不曾落雨,总觉着往年清明的雨是带着钩子的,总往人心里钻,没有雨的今年,心里还是一样的潮湿。轻推开老屋的房门,婆婆的针线娄还搁在藤椅上,顶针在阳光下泛着银。往年婆婆在时,这个时节又开始张罗着给孙辈缝制单衣了,她总说"二月清明不赶前,三月清明不拖后",手里的针脚比枣木算盘珠还密实。我摩挲着未完工的虎头鞋,细密的针眼里忽然滴进颗水珠,在红缎面上洇出深色,在她后来有病的这几年,眼睛也不大好,大多都是摸索着缝制,劝说多次,也不停歇。 有人说清明上坟只是一个形式,烧纸就是迷信, 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用。可是自从我自己也做了妈妈,婆婆去世后。我才明白了上坟的意义,从那开始我就特别期待清明节,因为只有上坟的时候,才觉着与婆婆的距离最近,每次我都特别的想烧纸钱,使劲烧,多烧,就怕婆婆在那边缺什么,怕她在那边过得像在人间时一样辛苦,怕错过了节日,怕烧错了时间,更怕她收不到。我总是在心里默默的叮嘱她,使劲花,别舍不得,更别像在世时那般善良,喜欢帮助别人,自私一点,对自己好点。婆婆生前很喜欢养花,每年都把她的坟头插满花朵。看着坟墓,闻着烧纸钱的烟味,这一刻终于觉着思念总算有了着落。 小时候总是怕鬼,长大后才知道,别人嘴里的鬼,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亲人,我觉着烧的不是纸钱,是思念,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纸钱燃尽时,我望见坟头新发的婆婆丁。淡紫色小花在风里摇晃,恰似她盘扣上那粒磨光的琉璃。沂河的水气漫过十里桃林,恍惚又见小老太太挎着竹篮,在薄雾里拾捡被雨打落的春色。
0 阅读: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