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八个月，婆婆往我内裤倒百草枯，说这是她看来的偏方，能生男孩！
成型的男胎被打下，老公却不由分说连甩我十个耳光。
“二十万做的试管！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这都留不住！想让我绝后是不是！”
婆婆在一旁火上浇油：
“这偏方果然有用，只是她40多岁的身子受不住！你早该听娘的，再去外面找一个年轻的生！她再过两年都该绝经了！”
我没力气争辩，虚弱地跟被吓哭的女儿打手语：
妈妈想跟爸爸离婚，你会支持吗？
1
女儿抽噎着，跟我打手语：
【是不是我拖累妈妈？】
【因为我是聋哑人，爸爸和奶奶不喜欢我？】
我心里一紧，把乖巧的女儿搂在怀里安抚。
赵国栋火正没处发，他一巴掌拍在女儿后脑，低吼到：
“他妈的叽里咕噜比划什么呢！两个赔钱货整天背着我嘀嘀咕咕！”
“当初死的怎么不是这个哑巴，而是我的宝贝儿子呢！”
我心里一痛。
两年前如果不是我的过失，儿子也不会死。
那时他才一岁……
医生嘱咐我卧床休息，我央求赵国栋送女儿上学。
他临走前，我犹豫再三：
“国栋，你能帮我把窗户关上吗？医生说坐月子吹不了风。”
赵国栋冷笑。
“你又没生，哪来的坐月子？40多了还矫情！”
看着女儿畏畏缩缩地跟在赵国栋和婆婆后面出去，我心里惴惴不安。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闺蜜高莉发了一张照片。
一个年轻女孩穿着貂皮大衣，妖娆地对镜自拍。
她背后的男人虽没露脸，那只放在她孕肚上的手却格外眼熟。
【现在的小姑娘不得了，没听结婚就怀孕了，这是傍上大款了吧！】
【啧啧，这貂得好几万！】
【我哥公司前台，叫许薇，你老公好像也在那上班吧？】
高莉发来的语音刺得耳朵疼。
看了眼自己身上款式过时的薄棉衣，苦涩涌上心头。
还没回过神，女儿老师打来电话来，说小敏一直没去。
今天是学校活动日，老师带孩子们乘车去郊游。
想到当时叮嘱赵国栋上车点和车牌号时，他一脸不耐烦。
我不顾护士阻拦，疯了一样跑出去。
所幸女儿哪都没去，乖乖站在原地。
身上只有一件薄毛衣，冻得瑟瑟发抖。
带着女儿回到家，赵国栋和婆婆正在窃窃私语。
见我领着女儿回来，婆婆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我又急又气：“你们怎么送的小敏？她根本没上车，在外面冻了三个小时！”
“国栋忙，是我自己去送的。唉，我老年痴呆，记不清车牌号。”
婆婆装糊涂，嘴上嘀嘀咕咕。
赵国栋不露声色，默许着这一切。
“再说这个哑巴丢了不是更好，我看你是心思全在她身上，才生不出二胎。”
“当初要不是这个小贱种，我好大孙儿怎么会死……”
婆婆的话将我钉在原地。
两年前，9岁的女儿缠着我哄她午睡。
我想到最近确实忽视了女儿，于是答应她浇完花就过去。
我分明记得我关好了窗户，可刚会爬的儿子竟意外从窗户跌下。
跟我的花一起碎了。
从那之后，赵国栋性情大变，总是对我口出恶言，甚至动手打我。
我一次次妥协，为了女儿不被人指指点点，也为了心里那份对儿子的愧疚。
小臂长的取卵针扎进肚子，我一声不吭。
可如今，这对母子竟串通好要丢掉女儿！
想到今天看到的那张照片，我冷笑一声：
“赵国栋，你要出轨，我不管。可你敢动女儿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
“什么、我出什么轨？你别乱说！”
赵国栋心虚道：
“你这贱婆娘又疑神疑鬼，你听谁说什么了？！”
我懒得理他，哄女儿去躺着，提着暖壶给女儿冲药。
被我无视的赵国栋恼羞成怒，一脚踢碎暖壶。
滚烫的开水瞬间将我的胳膊和大腿烫红一片。
赵国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不是故意的……惠玲你没事吧？”
他想过来扶我，可手机适时响起，娇滴滴的女声传出：
“赵哥～你儿子踢的人家肚子疼～你快来看看嘛！”
赵国栋立即喜笑颜开地打着电话走了。婆婆也借口出门了。
我默默清理了碎片，涂抹烫伤膏。
第二天中午，赵国栋才回来。
他默默爬上床，揽住我的腰，鼻息喷在我后颈。
“惠玲，昨天是我过分了。”
“我们好久没亲密了，等你身子养好，我们再生个儿子……”
2
我心里泛起一阵恶心，猛地从他怀里挣出来，冷淡开口：
“别碰我。”
赵国栋觉得难堪，冷下脸：
“给脸不要！亏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一个硬纸盒子砸过来，里面是最新款的手机。
跟他说了好多次现在的手机很卡，还总是动不动就关机。
他从没放在心上，今天却破天荒地想起来。
“反正你也知道了，我就告诉你吧。”
“薇薇怀了我的儿子，我不能不管。我让她今天就搬过来住，我也能放心。”
“你也别吃醋，只要你好好照顾她生下儿子，我不会和你离婚，咱俩还好好过。”
我失笑。
敢情他都计划好了，只是来通知我一声。
我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主卧让给许薇，准备搬去跟女儿一起住。
靠在赵国栋怀里的许薇摸着孕肚笑：
“惠玲姐，你别生气，我这快生了，医生说让多注意，赵哥才不放心我的。”
怪不得赵国栋从许薇那回来还急吼吼的想要我。
原来是太在乎才不碰她，想在我身上发泄。
婆婆也在一边得意洋洋地瞥我：“到底是年轻，一次就怀上了！”
我默不作声，垂眼掩下情绪。
当时医生说我们一直难再怀上，不是我的问题，是赵国栋精子活性低，所以选择做试管。
可为了他的面子，我一直没有说出来。
至于许薇是怎么怀上的，怀的又是谁的，我没有点破。
在我搬着行李要去女儿房间时，许薇拦在门口。
“惠玲姐，忘了说了，我还带了一只狗。”
“赵哥说，让阿财住这间，也好陪着我。”
听了许薇的话，我不可置信地看向赵国栋。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尖：
“薇薇就住几个月，你和小敏就在沙发凑合一下吧。”
婆婆也连连点头：
“就是，两个赔钱货怎么比得上我的好大孙儿！”
原来，这个家里容不下女儿，现在也容不下我。
我累到说不出一句话，点点头，不顾赵国栋的挽留，提着行李箱出门了。
其实当年，我和赵国栋也算不上自由恋爱。
我长得普通，退伍后转业到学校做后勤，经人介绍认识了赵国栋。
谈不上多喜欢，就是年纪到了，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倒也相敬如宾。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儿子出了事，也许我们能就这样过到老。
校领导答应我和女儿暂住在空宿舍里。
安顿好女儿，看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犹豫片刻，还是回拨过去。
赵国栋的声音带着焦急：
“惠玲，你在哪？”
我沉默着，明明不期待什么了，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还是鼻子一酸。
“惠玲，你明天……能不能去把你名下那套房子过户给薇薇？”
“那套房子是学区房，我想着反正小敏也用不上，不如给我儿子用……”
我瞬间如坠冰窖。
那是我婚前自己攒钱买的一套小房子，结婚前一直住员工宿舍，结婚后住赵国栋家，所以一直也没装修。
没成想，赵国栋现在为了外面的女人，竟打起我房子的主意。
我挂断电话，看着熟睡的女儿，一个人默默流泪。
3
被我的眼泪惊扰的女儿，乖巧地为我擦去泪水，打着手语问我：
【妈妈怎么又哭了？是因为弟弟的事吗？】
女儿仿佛犹豫了很久，才继续比划到：
【弟弟的死，不是妈妈的错。】
【弟弟摔下去后，你们都去楼下看弟弟，我在窗边捡到爸爸扔的烟头。】
【是爸爸抽烟打开了窗户，不是妈妈忘了关。】
【我也想过告诉妈妈，可是奶奶不让。】
女儿泣不成声，拉下衣服，手臂内侧不易被察觉的地方，全是细密的针孔。
【妈妈，对不起。】
看着女儿身上的伤痕，我的心仿佛被重重敲了一锤。
我为儿子的死愧疚了这么多年，赵国栋和婆婆也用这件事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可这一切，竟根本不是我的错。
怪不得女儿最近两年开始排斥我给她洗澡，总说要自己洗。
原来这些年不光是我在为女儿忍耐，女儿也在为我忍耐。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必忍耐了。
打定主意后，第二天，我就去咨询离婚律师。
我一直忐忑，四十多岁了，又闹到离婚，不好看。
被人说闲话怎么办，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可看着咨询室外神色各异的女人们，无一例外脸上都写着疲惫，和被生活搓磨的沧桑。
我惊觉，自己也是这样吗？
女儿一直以来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我吗？
我不想给女儿传达这样的讯息，就是我只能这样，女人一辈子就是这样。
我不想女儿像我一样，没有选择。
从律师咨询室出来后，我一身轻松。
赵国栋突然打电话来，气急败坏地问我怎么没去过户房子。
我没有理睬，只是冷淡地挂断，去接女儿放学。
没想到冤家路窄，却在学校门口，遇到牵着狗的许薇。
许薇手腕上挂着的金镯，我曾在赵国栋购物车里见过。
当时我问他要钱给女儿报绘画班。
他慌忙把手机熄屏，冲我发脾气：“学那个干什么，浪费钱！”
浪费钱。我要给女儿买衣服时，他也这么说。
许薇拦在我和女儿面前，皮笑肉不笑。
“周惠玲，你以为你不接电话，躲到外面去，我就没招了吗？”
“等我生下儿子，我就让赵国栋跟你离婚！到时候……”
“我现在就跟赵国栋离婚”，我冷冷打断她，“你想跟他怎么样就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许薇被我噎了一下，摸着孕肚怒到：
“你少装模作样！你不就是看赵哥有钱，厚着脸皮死赖着不走吗？不下蛋的母鸡！等我儿子出生，就把你和这个哑巴都赶走！”
看着女儿怯怯地抓着我的衣角，我捏了捏拳。
“许薇，到底是谁看上赵国栋的钱，不用我多说吧？
只要你别招惹我，你肚子里这个是谁的种，我根本不在乎。”
许薇大惊失色，愤恨地瞪我，突然纵狗向女儿扑来。
为了保护女儿，我被恶犬活活扯下一块肉来，小腿血肉模糊。
那狗见了血腥，反而更加疯狂，咬住我的裤脚甩头撕扯。
情急之下，我抄起路边的扫把向恶犬打去。
“周惠玲！你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