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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程红,今年52岁,初中学历,来自一个小县城。
丈夫早年因病去世,留下我和一个女儿相依为命。
年轻时候,我在县里的服装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辗转做过小饭馆服务员、超市收银员、家政保洁……日子虽然苦,但我从没服过输。
后来女儿考上了师范大学,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为了供她上学,我一个人跑去城里打工,后来在一家单位食堂站稳了脚跟,干了十几年,也攒下点积蓄。
2015年,我咬牙在县城买下了一套80平米的小两居,虽然不大,但我心里踏实:终于有了自己的窝,不用再看房东脸色了。
我还有个弟弟,叫程建,比我小三岁,小时候家里穷,爸妈一直重男轻女,什么好的都给他。
我初中毕业就被赶去打工供他上学,可他却混得一塌糊涂,没读完高中就出去打工了,后来娶了个邻村的媳妇,叫李春梅,生了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常年在外打零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五年前,弟弟拖家带口回了老家,说是孩子上学不方便,想让我帮个忙。那时候我正好调去市区照顾女儿坐月子,房子空着,他就带着一家人住了进去。我想着都是一家人,就没计较,连租都没收。
可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五年……
022019年冬天,我刚从市区回来,看到房子门口堆满了弟弟家的杂物,还有他老婆晾的衣服,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可我还是笑着进了门,李春梅见我,倒是热情地端茶倒水。
“姐,你回来啦?这房子真不错,住着比咱村里的砖房舒服多了。”
我点点头,说:“你们住着也挺方便的吧?孩子上学咋样?”
她笑着说:“挺好的,离学校近,孩子成绩也不错。”
我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别扭。那房子是我一砖一瓦、一分一厘攒出来的,弟弟一家住了几年,从没主动提过租金、水电,甚至连一个“谢谢”都没有。
2021年,我女儿结了婚,女婿是个本分人,婚后他们打算换个大点的房子,要我把这套旧房子卖掉再凑点钱帮他们付首付。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房子挂牌出售。
我打电话给弟弟:“建子,我打算把房子卖了,你们得找地方搬一搬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姐,你不会真要卖吧?我们住得正好……”
“我女儿要换房,首付还差点钱,这房子是我名下的,你也知道。”
“那你就不能再等等?这几年我们住着也省了不少租金,就当帮帮弟弟呗。”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等五年了。”
没多久,弟弟打电话给我,说他们找好房子了,准备搬走。我松了口气,不想逼得太紧。可几天后,我准备找中介挂牌,李春梅却直接找上门来。
她站在我面前,脸上没了以往的笑容:“姐,这房子你不能卖。”
我一愣:“为什么不能?”
“我们在这住了五年,水电物业全是我们交的,收据我都留着。这房子我们也出过力,怎么能说卖就卖?”
我气笑了:“你住我房子,不收你租金,你还倒打一耙了?”
她冷笑一声:“我们是一家人不是?你怎么就认钱不认亲了?”
我忍着怒火:“春梅,我从没欠你们什么,这房子是我辛辛苦苦买的,你们住了五年,我一句怨言都没有。现在我要卖房,你凭什么说是你们的?”
她看我动了真怒,倒也不再争辩,甩下一句:“你要卖房,那就走法律程序吧。”
我心都凉了。
我去找了律师,律师看了房产证和我这些年的缴费记录,说:“房子产权清晰,完全在你名下,对方没有任何权利主张。哪怕他们住了五年,也不构成共有财产。”
我这才稍感安心,把房子挂出去,不到两周就成交了,净得90万。刚刚准备把定金到账的消息告诉女儿,李春梅就带着弟弟找上门来。
“姐,这房子是我们住的,怎么你说卖就卖了?90万你得分我们一半。”
我目瞪口呆:“你有病吧?房子是我买的,你住过就是你的?”
弟弟倒在一旁不吭声,李春梅却步步紧逼:“我说了,水电物业都是我们交的,我们还修过厕所,贴过瓷砖……我们住了五年,就是共同财产!”
我冷笑:“那你去法院起诉我吧。”
她真就去了。法院没立案,说她无权提出房产分割。她不死心,又跑去找社区、找街道,甚至还在我朋友圈留言,说我“冷血无情”“认钱不认亲”。
我气得血压飙升,住进了医院。女儿心疼我,劝我:“妈,别理他们,咱们凭良心过日子就行。”
我躺在病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弟弟啊,小时候我给你做鞋、洗衣、让你读书,如今你却为了几万块钱,和我反目成仇……
等我出院时,房子已经过户了。我把钱打给了女儿一部分,剩下的准备留作养老。弟弟一家搬回了老家,还在村里说我“狠心”,把他们一家赶出城。
我不想解释。谁信谁不信,心里自有一杆秤。
03如今,我搬到女儿家附近的公寓租住,每天帮着带外孙,偶尔和几个老姐妹跳跳广场舞,日子过得安稳。
我不再和弟弟联系了。不是记仇,而是不想再心寒。 亲情本该是互相扶持,而不是单方面的索取。
有人问我:“后悔当初让他们住进去吗?”
我摇头:“不后悔,只是看清了人心。”
房子不过是砖瓦,可亲情若碎,再难重建。我只希望,在我余下的岁月里,能守住自己的小日子,平静一点,清净一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