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正翻箱倒柜找泡面,案板上堆着啃了一半的冷馒头。我攥着睡衣领口站在门口,指甲快掐进掌心——这已经是本月第七次夜游了。
"妈,我想吃您上次做的酒酿圆子。"他转头冲我笑,眼睛里泛着病态的光亮。我盯着他颤抖的手指,突然想起医生说的躁狂期躯体症状,胸口像压了块浸水的棉花。
打开煤气灶时眼泪直接砸在灶台上。儿子凑过来要帮忙,打翻了糖罐,玻璃渣混着白糖撒了满地。我蹲下去捡,他忽然抱住我胳膊:"妈,我是不是又犯病了?"这话像盆冰水浇醒了我,凌晨四点的月光里,我们娘俩跪在厨房地砖上,握着彼此扎出血的手。
想起上周复诊时医生说的话:"家属的焦虑会形成负反馈"。此刻才懂那些讲座里反复强调的"先给自己戴氧气面罩"有多重要。擦干眼泪打开手机,给病友家属群发了条消息:"急需代班看护两小时",然后给自己定了份小龙虾外卖——去他的健康饮食,今晚我要就着麻辣味看《甄嬛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