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一秀才不爱美色,只爱弹琴作诗。父母要给他定亲,他不去打听,随意抽了一张帖子就把亲事定下了。
新婚之夜,秀才喝多了酒,眼睛迷迷糊糊没看真切,只觉得这娘子五大三粗,长得十分壮硕,但他没有嫌弃,只说道:“你不美,我不俊,倒是天造地设。”
成亲后,秀才痴迷于音律很少去娘子的住处,这娘子也很奇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乎对外面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有一日,秀才的好友来访,偶然在后院瞥见小娘子,顿时失了神。他仪表堂堂都只娶了个普通女子,凭什么秀才能娶这样的佳人?
好友酸溜溜地说道:“好你个刘生,屋里竟然藏了如此美艳的娘子。”
秀才莫名其妙道:“我何时有美艳的娘子?你莫不是眼花了?”
“你就别装了,如此娇小可人的女子,我还是头一回见过。”好友不满道,“你莫不是怕我对她有非分之想,故意这样说?”
秀才无奈,只好把小娘子叫了出来。只见这小娘子浑身圆润,身材粗壮,果然如秀才所言并不美貌。
好友见小娘子和他见到的那个美人不同,不满道:“你定是把小娘子藏起来了,何必如此?”
好友甩手而去。没过几天,外面谣言四起,说男子娶了天仙一样的美人,美貌世间罕见,就连画像都流传了出来。谣言还不忘讽刺秀才是个伪君子,劝大家不要与秀才来往。
“难怪很少见那小娘子出门,原来是被他相公藏起来了。”“这秀才要不得,太不老实了。”
秀才听到这传言,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拿着画像去找娘子,想要问问娘子是不是新招了什么侍女让好友误会了。
去小娘子的院子已是晚上,秀才刚刚到了院子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秀才定睛一看,竟是一绝色美人在屋内抚琴,那相貌和画像上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悲愁。
“你是何人?我娘子呢?”秀才上前质问道。
美人抬头笑道:“相公,我就是你家娘子呀。”
“胡说,我娘子才不是这模样,她也不会抚琴。”
美人眼波婉转,朝他靠近道:“相公,你不是酷爱音律么?我会抚琴难道不好么?再说了,我这模样比那壮硕的身子强上千万倍,相公,你对我现在的模样不动心?”
秀才怒斥道:“我和娘子虽不曾了解,但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纵使有千般好,也不及我娘子半分。”
美人笑出了声:“你们男人真是口是心非。我就不信你不喜欢我。”她轻解罗裳,将手搂在了秀才的腰间想要与他亲近,谁知秀才趁机拿起桌上的石头向她砸去。
这石头是秀才路过一间寺庙时拾到的,住持当时还意味深长道:“这石头乃仙石,能助施主躲过一劫。”
当时秀才还未在意,如今这石头刚刚扔到美人身上,美人就惊叫一声,身上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她显出原形狼狈逃窜,哪里还顾得上诱惑秀才?
秀才见美人化作狐狸逃跑了,心中焦急,连忙寻找自家娘子的踪迹。最后他在房内的床下找到了娘子,看到娘子平安无事,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娘子清醒后见到秀才,忍不住问道:“相公为何对我这么好?我以为你会爱上那狐狸。世间男子皆爱美人,我因相貌丑陋一直未有人提亲,相公为何会选我?”
秀才心虚地笑了笑。他当初是随意选的,什么都不知道,掀盖头的那一刻他也有些懊悔没有认真选一选,但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秀才道:“你是我的妻,是我选的人,无论我们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始,我都不会辜负一个女子,违背成亲时的诺言。”
“那女子再美,再通音律,她也不是我的妻。男人若是不能抵制诱惑,随意就能与人苟且,那还算什么男人呢?”
娘子听后十分感动。她再也不躲在后院,而是开始试着出门。每一次出门她便学会打扮自己,闲暇时还会学学音律,虽然仍旧不是美人,但她的勇气让秀才刮目相看。二人渐渐心意相通,竟然比一般的夫妻还要恩爱。
过了不久,秀才听说他那个好友竟然蹊跷死了,死时脸色苍白像是被什么夺取了精元一般。
秀才猜到定是那只狐狸作祟,不禁感慨道:“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不该强求啊!”
故事出自《九木闲谈集》,作者九木闲谈。这故事告诉我们:
其一,交友要慎重。秀才的好友不相信秀才,看到秀才有美妻就心生嫉妒,肆意传播谣言,败坏秀才的名声。
有些人总是喜欢“恨人有,笑人无”。你过得好他不痛快,总要挑些小毛病来让你不难受;你过得不好他就痛快了,虚情假意安慰一番,其实不过是看笑话罢了。
其二,有一种爱叫责任。故事里的秀才娶了一位“丑妻”,面对美人的诱惑他丝毫不动摇,因为他坚信爱是一种责任,既然已经成亲,他就要对自己的妻子负责。
其三,爱是双向奔赴的。如果说刚开始秀才的爱只是一种负责的爱,那后来二人心意相通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相爱了。
秀才愿意包容妻子的不足,愿意为了妻子远离莺莺燕燕;妻子为了秀才愿意重新审视自己,愿意去了解音律,了解秀才。
爱从来不是完美无缺,只有两人相互磨合,愿意为了彼此改变和坚守,爱才能真正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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