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扬言不要孩子的富二代妻子突然冒出了个五岁大的孩子,暗中调查后,我发现她和她养的小三又怀孕了,连岳父都悄悄送了不少东西给他。
事情败露,我与柳栖月吵得僵持不下。
爸妈听说了这事,连连劝我:
“柳家那么大的集团,怎么可能不要个继承人?这七年柳家明面上只有你一个男主人,你就知足吧!”
我哽咽地看着沉默不言的柳栖月,而立之年的女人,称得上一句风华万种。
“把孩子抱回来就说是我们的,那个男人不准进家门,这是我的底线。”
柳栖月顿了下,起身就要出去,我以为她是答应了我的条件,可她却在路过我时摘下了我们当初定情的素戒。
“小晨是我儿子的生父,我没有让他独自在外受苦的道理。”
她盯着我,目光冰冷而疏离。
“你要是实在容不下他,我以后上半月去外面陪他……下半月回别墅陪你……”
我盯着她随手放在桌上的戒指,断了与她白头偕老的念想。
“不必了,我们直接离婚!”
1
大厅里突然静了下来,静到只能听见电器运作时的嗡嗡声。
保姆们更是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柳栖月脚步一顿,有些轻蔑地回头看我一眼。
“林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柳栖月,我说我们离婚。”
看着我倔强的神色,柳栖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语气带着讥笑与不解。
“林鹤!我为了你收心上岸不近男色,连朋友请我去KTV都不去,让你当个让人羡慕的阔少爷整整七年了,你还不知足吗?”
“我可是柳氏集团的继承人,你不能生还不让我去找别人,你真想让我后继无人吗?”
“小晨和你一样大,小时候过得比你惨多了,人家怎么就那么善解人意。”
“这些年他独自照顾孩子,从来都不要求我给他什么名分,你连这都受不了,还要我把他孩子抢来给你,让他们父子分离?”
“你怎么变得这么刻薄!”
柳栖月气得脸都扭曲了起来,看起来陌生极了。
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情窦初开时就爱上彼此。
我从小身体不好,生病更是常事,在医院住的时间和在家住的时间差不多。
这样病弱的人,是没办法让她生一个继承人出来的。
但那时我们都还小,只觉得相爱就能克服一切。
柳栖月跑去和她爸说要和我结婚,当着一众董事的面发誓不要孩子。老柳总气得不行,当场就让保镖给她架了出去。回家更是请出家法给她打得皮开肉绽,两个月都下不了床。
不过她并没有就此屈服。当时正巧集团资金链断裂融资困难,柳栖月养好了伤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去整顿集团。
为了优化经营、创新融资,她经常飞往世界各地出差,忙碌了整整四年,连见一面都是奢侈。这四年里,我不断拒绝家里安排的和其她财团小姐的联姻,不少人说我是咬死了柳家这个高枝,几乎成了全上流圈的笑话。
不过柳栖月没让我失望,三年后,她带着集团体量比之前扩张近一倍的成绩回到本部,老柳总终于点了头,同意了我们俩的婚事。
新婚之夜,我也曾问过她孩子的事,她洒脱一笑。
“我曾经发过誓不要孩子,就不会给你这个压力。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也别怕我爸妈为难你。”
果然,再次回老宅时老柳总和她夫人没再提这件事,对我嘘寒问暖和和气气,我只觉得是柳栖月说服了她们,心下感动不已,回去就和柳栖月说,只要她想,我愿意为她试各种偏方冒险生一个孩子。
如今看来,那个陆晨早在那时就和我一起上了柳栖月的床,还很快就让她怀上了一个儿子。
怪不得柳栖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说在公司加班,原来是去享受做母亲的快乐去了!
真相一旦暴露在眼前,许多平日里不起眼的细节就会像藏在衣服里的针一样,密密麻麻地刺着我的心。
我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何时变得冰凉僵硬,而柳栖月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我不禁疑惑,原来曾经海誓山盟的感情,也只能堪堪维持七年吗?
发现我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柳栖月终于停止了对我的抱怨和指责,安静下来。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我从柳栖月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心疼和愧疚。
也许是想起了年轻时我们的花前月下、山盟海约,柳栖月的语气缓和下来。
“我也不是不爱你了。就是因为太爱你,我才不舍得让你去受生育的压力。”
“而且这样不是很好吗?爸妈再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训斥过你,我们还直接就有了一个孩子。”
我差点气笑。
“所以现在全都是我在无理取闹?”
柳栖月见怎么都说不通我,又恼羞成怒起来。
“反正我一定要陪在小晨身边,你爱怎样怎样吧。”
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我在沙发上枯坐一夜。
天蒙蒙亮时,我起身去了书房。
当初刚刚结婚时我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出门。柳栖月怕我无聊,就在别墅里建了这样一个像私人图书馆一样的书房,搜集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自然包括如何书起草一份正确的离婚协议。
2
柳栖月果然言出必行,接下来半个月都见不到她的人影。
岳母也不再伪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不再叫我去老宅,不再经常送东西过来。
她沉浸地享受起天伦之乐来,更是每天都给我发柳栖月和她儿子其乐融融的小视频。
“看,栖月带着我孙孙出来郊游喽……”
“栖月今天亲自教我孙孙学习……”
“诶呦我孙孙真厉害!这么小就会帮着妈妈做饭啦……”
甚至在其她夫人举办的宴会上,她还在大肆夸赞着自己的小孙孙多么机灵乖巧,小女婿多么懂事体贴。
我就在旁边坐着,尽力忽略其她少爷小姐们打量的目光。
“妈,”我忍不住开口,“我和柳栖月还没离婚呢,陆晨算哪门子的女婿……”
婆婆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谁给我们柳家生了孩子,谁就是我女婿。”
“陆晨是还没有名分,但我的孙孙不能没有。你既然没孩子,还占着柳家姑爷的位置,就更应该识相。”
“把他们父子二人尽快接到家里,别生出什么事端,才不算辜负了柳家姑爷应有的本分。”
听着她不容置喙的命令,我用了十分的力气才没有流下泪来。
曾经待我有如亲生,如今待我却似仇人。
一夜之间,疼爱我的岳母不见了,爱重我的柳栖月也不见了。
回到家后我神思恍惚,倒水时没注意,一不小心烫到了手。
柳栖月恰好在此时回来,见状几步就跨了过来,让保姆拿来药箱给我亲自上药。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手,刹时间,我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翻墙来看我的意气少女。
那时她刚养好伤,就要出国去商谈合作。
临走之前,她偷偷来找我,递给我一只亲手做的素银戒指。
“这一次也不知道我家集团能不能成功度过危机。你要是现在收下这枚戒指,以后可就不能和其她人结婚了。”
我伸手去接,她却捧住我的手,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她手上未愈的伤痕,我劝她要不算了吧,答应那个足以拯救她家的少爷的联姻。
她却一脸严肃地打断我,“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事是能让我放弃你的。”
她低头将手里的戒指戴在我手上,我悄悄地流下几滴泪来。
鸳梦重温,不知何时我的眼中流下泪水,想起往日的深情,我看向柳栖月,恍惚着喃喃低语。
“柳栖月,我们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吧。”
久久得不到回应,我一下子从回忆中被惊醒。
柳栖月脸色复杂,沉默地望向别处。
顺着她的视线,我才发现。
大厅里,不止我们两个人。
3
我与陆晨的第一次见面并不体面。
他穿着一身月白的休闲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像是童话中情深不负的白马王子,年轻又俊美,看一眼就叫人心生爱慕。
而我,在冷风中哭红了眼睛,眼角的细纹再没法轻松掩盖,平添了几分死板的暮气。
一个英俊又温柔,一个狼狈又憔悴。
我心里五味杂陈。
陆晨看着柳栖月紧握着我的手,目露羡艳与落寞。他轻轻把藏在她身后的小孩子推上前来。
他怯怯的样子惹得柳栖月很是怜爱。她放开为我上药的手,走过去将他们父子俩揽入怀中。
一家三口相拥而立的画面很是和协,如果站在那的不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会赞叹一声家庭美满。
眼中潮气上涌,我扭过头去,用再次变得冰凉的手擦干眼角。
陆晨小鸟依人般将头搭在柳栖月的肩膀上,羞涩地冲我无声笑笑。
“嘉树,快去,跟林少爷打个招呼。”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给我鞠了个躬,动作之间,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衣领里露了出来。
我示意他上前,轻轻拉开他的衣领,是个有点粗糙的桃木剑。
我目光锐利地看向柳栖月,她心虚地别过头去。
“柳栖月,你不是说这个桃木剑丢了吗?为什么在他身上。”
“你忘了这是我们当初一起给我们的孩子做的吗?堂堂柳氏集团的大小姐,连一个新的桃木剑都买不起,一定要用给我们孩子的这个?”
“柳栖月,你真是懂得怎样戳人心肺!”
柳栖月在那里沉默着不说话,还是陆晨做出了反应,湿润着眼角质问起柳栖月。
“柳姐姐……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说这话,可孩子确实是无辜的,他不是什么别的孩子的替身,他从生下来就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林哥不喜欢我,我就在外面自己租房子住了七年,从来没上门打扰过。今天你说可以搬过来,我还以为是林哥终于大度了一回,让我和嘉树可以经常见你。柳姐姐,我和嘉树还是回出租屋去吧,我受些委屈没什么,但嘉树不能这么委屈地长大!”
他在那里哭得星眸坠露,柳栖月急得手忙脚乱。
“小晨,我从来没当我们的嘉树是谁的替身。我也从来没有轻慢你们的意思,我答应过你们,要让你们过得平安快乐!”
“你不用在意林鹤,这是我柳栖月的家,谁留谁走我才说了算!你们就安心住下,谁敢怠慢你们,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别哭了,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也会难受的。”
柳栖月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安顿下了他们父子,我在一旁听得锥心啼血。
没错,住了七年的家,终归是她柳栖月的家,我一个丈夫,算的了什么?
我叫住了要跟着管家去安排的陆晨父子房间的柳栖月,她疑惑又不耐烦地看过来。
我将桌子上写好的离婚协议递给她。
“柳栖月,签了吧。”
4
柳栖月只是轻蔑地看了一眼,接都没接过去。
“林鹤,不过是接一个情人回家,这点小事你也要这么无理取闹吗?”
“你去打听打听那些有本事的总裁经理,哪个不是外面养着一群男人女人。”
“因为这么件事离婚,你让股东们怎么看我,让所有客户怎么看我。”
我嗤笑一声。
柳栖月有千百种不离婚的理由,唯独没有她还爱我这一条。
事情其实早有预兆。
当初我刚刚和她结婚时,新婚燕尔,浓情蜜意。
但说起未来的规划,我们有不同的看法。
我在家里时闲来无事,喜欢研究些烘焙美食。爸妈看我喜欢,还给我买下一间小店面,柳栖月世界各地飞的四年里,我将这个小铺子经营得很好,银行卡里的余额哗啦啦地涨。
但她却觉得,身为她的丈夫,将来的集团领头人的爱人,折腾着卖面包蛋糕太掉价了。她想让我安心在家里侍奉岳父岳母,安养身体。
我当然不愿意,两人为此在家争执了好几天,只是还没等我们争出来个高下,柳栖月就直接将我的小店卖掉了。
我气愤不已,但事已至此,在岳母的安抚排解下,也只好作罢。
柳栖月也知道这事做得不对,给我在家装了个巨大的烘焙室哄我开心,可我们都知道,那场争执在我们的心里一直没有结果,我试图和她长谈一番,但她总有借口避开,公司事多、身体疲惫,久而久之,这件事就不便再次提起,我们之间也始终横了根刺。
如今温情消失不再,这根刺就赤裸地露了出来。
而维持这场婚姻的,只剩下所谓的集团颜面。
“对了,今天晚上时代广场有七夕活动,我打算带小晨去看看,嘉树就留在家里。”
见我没有反应,她直接叫来管家吩咐起来。
临走时,她停在门口,低声对我说:“桃木剑,我回来和你解释,你别迁怒孩子。要是实在看她不顺眼,就把她交给保姆。”
没一会,她就带着柳嘉树回来了。
“嘉树,来,这是你林叔叔。今天晚上妈妈要带你爸爸出去玩,你跟着你林叔叔在家,好不好?”
柳嘉树看了看我,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
“妈妈,你怎么不带林叔叔去啊?”
柳栖月脸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你林叔叔身体不好,只能在家里,你好好替妈妈陪陪他。”她蹲下身,亲昵地摸了摸柳嘉树的小脑袋。
柳嘉树点头,“那妈妈别忘了带好吃的回来给我!”
柳栖月满脸笑意地应下,出门去了。
大厅内只剩下我和柳嘉树。
我坐在沙发上,不想理他,但她却是个自来熟的。
“林叔叔林叔叔,你能带我在家里转一转吗?我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大的院子呢!”
听着有点可怜。看着这个正在祈求我的小孩,我想,到底孩子是无辜的。
我带着他在家中游览,景色自然都是极好的,这可是当初结婚时我和柳栖月一点一点设计监造的。
路过水池时,我还给他指了指里面名贵的金鲤。没想到这小子哧溜一下,直接跳了进去。
我被惊得愣在原地,缓了一息才回过神,让保镖赶紧去把她捞上来。
柳嘉树浑身是水,被冻得瑟瑟发抖,止不住地打颤。
陆晨和柳栖月恰好此时回来了。
看清儿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陆晨被吓得哭个不停,柳栖月怒斥着保镖赶紧去找家庭医生。
兢兢业业的白大褂做着细致的检查,结束后收回手来说小孩被吓得够呛,而且池子里的水有点脏,他呛进去不少,要好好休养一阵。
医生去给小孩开药取药去了,柳栖月这才脸色难看地问发生了什么。
没等我开口,柳嘉树就虚弱地带着哭腔出声。
“爸爸,林叔叔说想吃水里的鲤鱼,让我下去捞。我说我不会水,他就直接把我推下去了。”
陆晨当即哭了出来。
“哥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喜欢柳姐姐,不该想着再多陪陪她,可这都是我的不对,您别冲嘉树撒气,他是无辜的啊……”
我刚要开口,一个巴掌就直接将我的话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