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说,伏线千里。
其中许多秘密不为人知。
今日咱们便结合金老作品,揣摩其意,不敢说百分百准确,但勉强能自圆其说,且看在下戏说金庸。
商家堡的桃花开得正艳,马春花斜倚在朱漆栏杆上,鹅黄衫子被春风掀起一角。这位总镖头的掌上明珠浑然不知,自己正如枝头将坠的桃花,即将卷入江湖最凄艳的风暴。远处官道上尘土飞扬,八骑枣红马簇拥着青绸轿辇迤逦而来,轿中贵公子把玩着羊脂玉笛,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意——这便是福康安与马春花孽缘的开端。

金庸笔下的情孽往往起于风月,终于刀兵。马春花之悲剧,早在福康安掀开轿帘的刹那便已注定。这位乾隆私生子深谙风月手段,其调情技艺较之《天龙八部》中段正淳更胜三分。那支镂刻着蟠龙纹的紫竹笛,吹奏的《折柳曲》暗合商家堡外灞桥烟柳的景致,笛声裹着龙涎香的奢靡气息,将少女怀春的心事撩拨得如春水泛滥。
午后的练武场空无一人,马春花鬼使神差循着笛声来到偏院。但见紫藤花架下,福康安蟒袍玉带临风而立,修长手指在笛孔间起落如蝶。此景此情,较之《书剑恩仇录》中余鱼同月下吹笛勾引李沅芷的桥段,更多三分皇家贵胄的威压。马春花浑然不知,这曲《凤求凰》中暗藏摄心术的窍门,其韵律与《九阴真经》移魂大法异曲同工。
三日后暴雨倾盆,马春花借口查看货仓来到西厢房。福康安早已备好西域葡萄酒,鎏金香炉里龙脑香氤氲如雾。他解下腰间蟠龙玉佩为信物时,手法与《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赠珠花给赵敏时如出一辙。窗外惊雷炸响,少女的惊呼被雨声吞没,绣着并蒂莲的肚兜飘落在波斯地毯上,宛如被风雨打落的残红。

七个月后,马春花小腹微隆在佛堂诵经。供桌上观音玉像低眉垂目,与《飞狐外传》里程灵素目睹胡斐拥抱袁紫衣时的神情何其相似。福康安的书信渐疏,最后只托人送来鎏金长命锁。这物件与《碧血剑》中夏雪宜留给温仪的玉佩同样冰冷,都浸着负心人的虚情假意。
临盆那夜朔风呼啸,产婆从锦被里捧出双生子时,马春花恍惚听见《笑傲江湖》中宁中则痛失爱女的悲泣。襁褓中的婴孩眉眼酷似福康安,这血脉相连的罪证,注定要如《连城诀》中水笙私生子的命运般,成为权力倾轧的祭品。
福康安之母派人送来参汤时,马春花正对镜梳妆。金镶玉碗中琥珀色的汤汁,与《天龙八部》中王夫人赐给段正淳情妇的毒酒别无二致。她饮下前最后望见铜镜中的容颜,仍如初见时般娇艳,却再不是练武场上耍弄柳叶刀的天真少女。这场景较之《白马啸西风》李文秀看着镜中白发,更多三分红颜薄命的凄怆。
灵堂白幡翻飞,徐铮抱着尚在襁褓的遗孤。这位憨厚镖师的眼眶通红,如同《侠客行》中石清目睹闵柔受辱时的悲愤。棺木中马春花面容安详,仿佛沉睡在某个笛声悠扬的午后。她至死不知,福康安那支玉笛本是乾隆赏赐的贡品,笛管内壁錾刻着十二位被始乱终弃的女子芳名。

商家堡的桃花年复一年盛开,江湖中渐渐流传起"玉面狐狸"的艳闻。说书人将这段孽缘添油加醋,竟与《鹿鼎记》中建宁公主的荒唐事并称双绝。唯有后山孤坟前的野桃花记得,曾有位黄衫少女在此舞剑,剑穗上的银铃与笛声相和,惊起一树纷飞的红雨。
二十年后,马春花之子福长安官至九门提督。他在刑场监斩白莲教余孽时,忽闻囚犯中有人吹响《折柳曲》。曲声勾起胎中记忆,手中令箭竟迟迟未能掷下。
乾隆南巡驻跸商家堡,见桃花灼灼欲赋诗。随行乐师刚调好丝弦,忽有狂风卷落漫天花雨。老仆指认某株桃树正是当年马春花埋香处,皇帝笔锋骤顿,最终赐下"节烈可风"匾额。这般虚伪作态,较之《书剑恩仇录》中乾隆为香香公主立贞节牌坊,更多三分帝王心术的冷酷。

徐铮晚年常在西厢房独坐,摩挲着那支早已失声的玉笛。笛身裂纹如蛛网蔓延,恰似《连城诀》中老乞丐珍藏的断簪。某日雪夜,他恍惚见黄衫女子推门而入,鬓边斜插着那年春日新折的桃花。待要伸手触碰,幻影却化作穿堂风,只余案头烛泪涟涟。
江湖儿女的命数,往往系于瞬息妄念。马春花若未在那个春日午后推开西厢房门,或许能如《飞狐外传》中程灵素般保全性命。然则情孽如附骨之疽,纵是《九阴真经》也难解心魔。她的故事,终究成为武林野史中最艳烈的注脚,警示着后来者莫步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