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失业后摆摊的第一天，早上六点蹬着二手三轮车出门，晚上八点半收摊回家，卖了423块钱，刨去成本净赚178块，比办公室键盘敲出来的工资踏实。

我卖凉菜的摊子就在德州学院后门的老槐树下。学生娃嘴馋又图便宜，旁边居民区大妈买菜顺带手捎份凉菜。头一锅卤水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昨半夜在家试做，把媳妇腌酸菜的坛子当卤料罐使，结果卤出来的藕片一股子酸菜味儿。急得我凌晨三点满城找24小时超市买新坛子。

今早上切菜，四十斤黄瓜堆得跟小山似的。要说摆摊的门道，头一条得数"看人下菜碟"。穿校服的学生过来，我麻利儿地多舀勺花生碎；戴老花镜的大爷大妈，我就把调料碗往跟前推推：您老自个儿调口，咸淡随心"遇上带小孩的，准保在塑料袋里塞两根泡椒凤爪，小孩啃得欢，大人下回还得来。

蹬着三轮往回走的时候，车链子咯吱咯吱响。路过原来上班的写字楼，玻璃幕墙亮得晃眼。想起三个月前还在里头吹空调开会，说不心酸是假的，可摸摸兜里实实在在的票子，又觉着脚下这三轮车比电梯踏实。要是攒下钱，就在菜市场盘个固定摊位，省得天天跟城管打游击。媳妇说等我稳定了，她就辞了超市的活来搭把手。明天还得赶早去东郊批菜，听说那边的藕便宜两毛，这两毛钱，够我给闺女多切半根火腿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