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昆明市西山区福海街道的夜空被警笛声撕裂。当我赶到现场时，那栋三层自建房的二楼窗口正喷吐着狰狞的火舌，黑烟像一条巨蟒盘旋而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让一让！让一让！"消防员小王抱着水枪从我身边冲过。他的防护面罩上已经结了一层水雾，但声音里的焦急清晰可辨。这是昆明近十年来最严重的居民楼火灾，八个生命在睡梦中被死神攫住——他们竟是一家人。

消防通道被违规停放的电动车堵塞，耽误了宝贵的七分钟。当救援人员终于破开三楼防盗窗时，主卧的双人床上相拥着两具焦黑的遗体。后来确认那是56岁的张建国和他53岁的妻子李红梅，两人保持着保护对方的姿势。

"太惨了..."现场勘查的法医老杨摘下口罩，指着儿童房的方向说不出话。在那里，5岁的男孩小宇还保持着蜷缩在玩具箱里的姿势，怀里抱着已经熔化的消防车模型。他的姐姐，8岁的朵朵倒在门边，小手紧紧攥着湿毛巾——这个在学校消防演练中学到的知识，最终没能救了她。

"昨晚九点多还听见他们在唱生日歌。"住在对门的刘阿姨攥着皱巴巴的纸巾，她脚上还穿着匆忙中跑丢一只的拖鞋。原来昨天是小宇的农历生日，全家特意从蛋糕店买回一个恐龙造型的奶油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