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上的咖啡渍，是她那天早上打翻的。泛黄的颜色，像极了我们婚姻的结局，苦涩又狼狈。”我盯着那份文件，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纸面，仿佛还能感受到七年前，她颤抖着递给我时的温度。

1

七年前，我妈说：“儿子，娶妻娶贤，扶弟魔碰不得，会毁了你一辈子。” 那时候，我爱她爱得死去活来，觉得我妈是老顽固，不懂爱情的伟大。现在想想，姜还是老的辣。

那年是2016年，智能手机刚普及，我们还喜欢用短信发一些腻歪的情话。她的短信提示音是默认的“嘟嘟”声，每次听到，我的心都会漏跳一拍。那天，我收到她的短信：“阿伟，我弟要结婚了，家里要给他买房，首付还差20万……” 20万，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我一个月工资才5000块，省吃俭用，也攒不下几个钱。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五，不，应该是周六，我刚加完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打开门，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泡面的味道，那是我们经常吃的廉价晚餐。我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抱住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哽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我听完，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我不是不爱她，只是我更害怕。我害怕婚后无休止的付出，害怕被她的家庭拖垮，害怕我们原本美好的爱情，最终变成一地鸡毛。我妈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里，让我无法忽视。

那天晚上，我们彻夜长谈。她哭着说，她弟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我说，我也很爱你，但我不能拿我的人生去赌。我们的爱情，最终败给了现实。

那段时间，我的情绪就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平静的时候，我会想起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做饭的快乐时光。波动的时候，我会想到未来的种种困难，想到我妈的警告，想到我们可能会因为钱而争吵不休。峰值的时候，我会感到绝望，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回落的时候，我会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找到一个更适合我的人。2

分手后，我删掉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强迫自己忘记她。我努力工作，拼命赚钱，想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几年后，我升职加薪，买了房，买了车，过上了很多人羡慕的生活。

2023年，我35岁，依然单身。身边的朋友都劝我，该找个人结婚了。我也想结婚，但我始终找不到一个能让我心动的人。也许，我的心里还住着一个人，一个我永远无法忘记的人。

前几天，我参加了一个行业聚会。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一件简单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她比以前更成熟，更有韵味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加速，仿佛回到了七年前。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也看到了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一丝复杂。我们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先开了口：“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么熟悉，像一缕春风，吹进了我的心里。

“好久不见。” 我回答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简单地寒暄了几句，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我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说她结婚了，生活很幸福。我听完，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一刻，我的情感心电图再次剧烈波动。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汹涌的波涛。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外露。3

聚会结束后，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昏黄的光芒，照在我的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她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七年前，我们分手的那天，她送给我一个茉莉花盆栽。她说，茉莉花的花语是忠贞，希望我们的爱情能够像茉莉花一样，永远盛开。我把那盆茉莉花放在阳台上，每天都细心地浇水，施肥。可是，没过多久，茉莉花就枯萎了。我把枯萎的茉莉花扔进了垃圾桶，以为这样就能忘记她。

现在想想，我错了。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忘记就能忘记的。有些感情，不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搜索她的名字。我看到了她的照片，她的生活，她的幸福。我看到她和她的丈夫，手牵着手，笑容灿烂。我看到她和她的孩子，依偎在一起，温馨幸福。

我的眼眶湿润了。我突然明白，我妈说的是对的。扶弟魔碰不得，会毁了你一辈子。但是，我也明白，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

我的情绪达到了峰值，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哭得像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我为我失去的爱情而哭泣，为我错过的幸福而哭泣，为我曾经的选择而哭泣。

哭过之后，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我擦干眼泪，关掉电脑，走到阳台上。阳台上，空空如也，没有茉莉花，也没有她的身影。

我仰望星空，一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我想，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我注定要失去她，注定要孤独终老。

4

第二天，我约她出来喝咖啡。我们坐在咖啡馆里，相对无言。咖啡馆里放着一首老歌，是2008年流行的歌曲，歌词唱着：“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我鼓起勇气，问她：“你过得好吗？”

她笑了笑，说：“我过得很好，我很幸福。”

我说：“那就好。”

我们又沉默了。我看着她，她的脸上写满了幸福，写满了满足。我知道，她已经彻底地放下了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突然想起，七年前，我们分手的时候，我说过：“我会找到一个更适合我的人。” 现在，我找到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我永远也找不到一个能像她一样，让我心动的人。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我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我的舌尖蔓延。我说：“祝你幸福。”

她说：“谢谢你。”

我们起身告别。在咖啡馆门口，她突然转过身，对我说：“阿伟，你也一定要幸福。”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我终于明白，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有些遗憾，永远也无法弥补。

5

回到家，我打开那份泛黄的离婚协议书。我用打火机点燃了它，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燃烧，化为灰烬。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里，也有一部分东西，随着那份协议书一起燃烧，一起化为灰烬。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远方的夜景。城市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片空虚，一片寂寞。

我突然想起，七年前，我妈说过：“儿子，娶妻娶贤，扶弟魔碰不得，会毁了你一辈子。” 我当时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

但是，我宁愿被她毁掉一辈子，也不愿失去她。

我终于明白，爱情不是交易，不是算计，不是权衡利弊。爱情是付出，是牺牲，是义无反顾。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我想，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味道。

我睁开眼睛，看着远方的星空。一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我想，也许，这就是希望。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么样，但我知道，我会永远记住她。我会永远记住，我曾经爱过一个扶弟魔，一个我永远无法忘记的女人。

7年后再见到她，我哭了。不是因为后悔，而是因为遗憾。因为我曾经拥有过，却又亲手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