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樵夫救下贵妇人,妇人深夜竟爬上屋顶,她微微一笑说:别怕,我是来报恩的

木沐情感录 2025-04-22 11:26:21

山雨来得又急又猛,黄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阿生把最后两捆柴火塞进草棚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的粗布短褂早已湿透,紧紧贴在瘦削的脊背上。

"阿生啊,快些回家去!"隔壁张婶从窗缝里探出头来,花白的发髻上还沾着没来得及摘下的菜叶,"这雨怕是要下到半夜哩!"

"晓得啦!"阿生弯腰系紧草鞋带,背上空竹篓就往村口跑。泥水顺着山路往下淌,把他的裤腿染成了土黄色。经过村头老槐树时,一道闪电劈开乌云,刹那间照亮了树根下蜷缩的一团黑影。

阿生猛地刹住脚步。那分明是个人!

"喂!你还好吗?"他顾不得泥泞,跪下来查看。闪电再次亮起时,他看清那是个穿绫罗绸缎的妇人,发间金钗歪斜,苍白的脸上沾着泥浆。最触目惊心的是她右手腕上一道血痕,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阿生伸手探她鼻息,指尖传来微弱的热气。"还活着!"他急忙脱下外衫罩在妇人头上,小心翼翼将她背起。妇人比想象中轻得多,像背着一捆晒干的芦苇。

"造孽哟!你捡个死人回来做甚?"村口的王屠户正收摊子,见状连连摆手,"看这打扮不是寻常人家,当心惹祸上身!"

阿生喘着粗气调整姿势:"还喘着气呢!李郎中家在街尾,劳烦王叔帮忙喊一声。"

等阿生踹开自家吱呀作响的木板门时,身后已经跟了五六个看热闹的村民。破旧的茅草屋里,雨水正从屋顶的漏洞滴滴答答落进接水的陶罐里。

"让让!让让!"李郎中提着药箱挤进来,花白胡子抖了抖,"放床上,轻些!"

阿生把妇人安置在唯一的木板床上,这才发现她的绣花鞋已经丢了一只,露出的脚踝白得像是从未晒过太阳。床边陶罐接满雨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奇怪。"李郎中把完脉,眉头拧成疙瘩,"脉象平稳,身上也没重伤,怎会昏迷不醒?"

张婶挤到床前,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你们看她的耳坠!"众人这才注意到妇人耳垂上晃动的翡翠坠子,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怕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姨太太。"货郎赵三压低声音,"听说最近县太爷府上走失了..."

"胡吣什么!"李郎中厉声打断,"阿生,去我那儿取些安神的药来。其他人散了,病人需要静养。"

人群不情不愿地散去,只剩下张婶留下来帮忙。她拧了块湿布擦去妇人脸上的泥渍,突然"咦"了一声:"这娘子好生面善..."

阿生正在灶台生火,闻言抬头:"婶子认得?"

"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张婶摇摇头,突然压低声音,"你留心些,我方才给她擦手时,发现她指甲缝里有些红色粉末..."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炸响,阿生往铁锅里舀了一瓢水。屋外雨声渐小,但风却大起来,吹得茅草屋顶沙沙作响。他没告诉张婶,背妇人回来的路上,她腰间似乎有什么硬物硌得他后背生疼。

药煎好时已是二更天。阿生扶起妇人,发现她的嘴唇异常柔软,像新摘的桑叶。药汁从嘴角溢出,在她雪白的中衣上留下褐色痕迹。

"今夜我守着吧。"张婶打了个哈欠,"你这孩子明日还要上山砍柴..."

"不妨事。"阿生把唯一的被子给妇人盖好,"我在灶台边打个地铺就成。"

子夜时分,阿生被一阵窸窣声惊醒。月光不知何时从云层里漏出来,把潮湿的地面照得发亮。床榻上空无一人,被褥凌乱地堆着,像只被掏空的茧。

"娘子?"阿生抓起油灯冲出门外。泥泞的院子里留着清晰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茅草屋侧面。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那脚印不是走向院门,而是垂直往上的。

油灯的光圈缓缓上移,照出茅草屋顶上蹲坐的人影。贵妇人不知何时爬上了摇摇欲坠的屋顶,湿透的裙裾垂下来,在风里飘得像面破碎的旗。她仰头望着月亮,翡翠耳坠幽幽发亮。

"娘子快下来!"阿生声音发颤,"那屋顶不结实!"

妇人缓缓低头。月光下她的脸白得透明,嘴角却噙着古怪的笑意。她开口时,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找的就是你。"

阿生仰着头,油灯的光在风里晃得厉害,几乎要熄灭。屋顶上的妇人却稳稳坐着,仿佛脚下不是摇摇欲坠的茅草,而是坚实的青石台阶。

“娘、娘子,你先下来!”阿生结结巴巴地喊道,生怕她一个不稳摔下来。

妇人轻笑一声,忽然站起身,裙摆被夜风掀起一角。阿生吓得魂飞魄散,正要冲过去接,却见她脚尖一点,竟轻飘飘地从屋顶跃下,稳稳落在他面前。

她的绣鞋底距离泥地还有三寸,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托着,悬在半空。

阿生倒退两步,手里的油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火苗挣扎两下,熄灭了。

“你……”他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妇人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弹,那熄灭的油灯竟自己燃了起来,火苗比先前更亮,照得她眉眼如画。她微微一笑,道:

“别怕,我是来报恩的。”

阿生呆愣愣地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妇人抬手摘下耳坠,那翡翠坠子在她掌心化作一缕青烟,烟雾散去后,竟变成了一枚小小的白色狐牙。

“十二年前,你在山脚下的陷阱里救过一只白狐。”她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还记得吗?”

阿生努力回想,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件事。那年他才十岁,上山砍柴时发现一只被捕兽夹困住的白狐,后腿鲜血淋漓。他费了好大力气掰开铁夹,又撕下自己的衣角给它包扎。白狐临走前,曾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是那只白狐?”阿生声音发颤。

妇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金光:“我修行五百年,早已能化人形。那日是我渡劫的关键时刻,若被困死,百年道行将毁于一旦。你救我一命,今日,我来还这份恩情。”

阿生咽了咽口水,仍觉得难以置信:“可、可你为何要扮成贵妇人?还故意受伤……”

狐仙微微一笑:“人心易变,我想看看,十二年过去,你是否还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孩子。”

她衣袖一挥,破旧的茅草屋忽然变了模样——漏雨的屋顶自动修补,斑驳的土墙变得雪白,连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都成了雕花红木榻。

阿生瞪大眼睛,伸手摸了摸崭新的桌子,触感真实得可怕。

“这……”

狐仙轻声道:“我可以实现你三个愿望,金银财宝、功名利禄,甚至……”她眼波流转,“娶一位美娇娘,我都能帮你。”

阿生却摇了摇头:“我救人不是图回报。”

狐仙挑眉:“当真什么都不要?”

“我日子虽苦,但能吃饱穿暖,已经很知足了。”阿生挠挠头,“若真要说什么愿望……村里张婶腿脚不好,能不能治治她的风湿?还有李郎中年纪大了,夜里出诊看不清路……”

狐仙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果然没变。”

她指尖一点,桌上凭空出现一只青瓷碗,碗里盛着琥珀色的液体。

“明早让张婶喝下,她的腿疾自会痊愈。”狐仙顿了顿,又道,“不过,你的劫难还未过去。”

阿生一愣:“什么劫难?”

狐仙望向窗外,夜色沉沉,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

“三日后,山洪将至,这座村子会被淹没。”

阿生脸色骤变:“当真?!”

狐仙点头:“我本不该干涉人间灾祸,但既然你于我有恩,我可救你一人。”

“不行!”阿生猛地站起来,“村里几十户人家,老人孩子那么多,我不能自己逃!”

狐仙凝视着他,忽然叹了口气:“你可知,若我强行改变天灾,会折损百年道行?”

阿生哑然,半晌才低声道:“那、那能不能想别的法子?提前预警?或者……”

狐仙摇头:“凡人不会信你,只会当你疯了。”

阿生攥紧拳头,突然跪了下来:“求仙子指点!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试!”

狐仙沉默良久,终于伸手扶起他。

“罢了。”她轻声道,“明日子时,你独自来后山的老槐树下,我教你避灾之法。”

说完,她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在夜色中。

阿生呆立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窗外,雨又悄悄下了起来。

子夜的后山静得可怕。

阿生提着油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山路,终于来到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树影婆娑,夜风掠过时,枝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仙子?”阿生低声唤道,声音在空旷的山林里荡出回音。

无人应答。

突然,树后转出一道白影——狐仙依旧穿着那身华贵衣裙,但眉目间多了几分凝重。她手中托着一枚青玉令牌,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此物可暂时镇住山洪。”她将令牌递给阿生,“但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你必须在这之前,带所有人撤离到北面的高坡。”

阿生接过令牌,触手冰凉,沉甸甸的像块寒铁。他迟疑道:“可村里人未必肯信我……”

狐仙眸光一闪:“他们会的。”

话音未落,她忽然抬手,指尖点在阿生眉心。一阵灼热感瞬间蔓延全身,阿生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竟悬浮在半空,俯瞰整座村庄!

滔天的洪水从山谷奔涌而下,茅屋像纸糊的一般被冲垮,哭喊声淹没在浑浊的浪涛中……

幻象消散,阿生踉跄后退,后背抵住槐树,冷汗涔涔。

“现在你知道了。”狐仙轻声道,“明日午时,暴雨会再度降临,山洪随之而来。你只有半日时间。”

天刚蒙蒙亮,阿生就敲响了村口的铜锣。

“山洪要来了!大家快去北坡避灾!”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举着那枚青玉令牌,“这是仙家宝物,能证明我所言非虚!”

村民们聚拢过来,却没人动弹。

“阿生,你是不是魔怔了?”货郎赵三嗤笑道,“这晴空万里的,哪来的洪水?”

“就是!你那令牌该不会是偷的吧?”王屠户眯着眼打量,“昨儿个还说捡了个贵妇人,结果人影都没见着……”

张婶挤上前,摸了摸阿生的额头:“孩子,是不是这几日太累了?”

阿生急得眼眶发红,突然瞥见李郎中站在人群外围,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李叔!”他冲过去抓住老郎中的手,“您信我一次!我亲眼所见,洪水会淹没整个村子!”

李郎中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口中的‘贵妇人’,是不是耳垂有翡翠坠子?”

阿生一愣:“您怎么知道?”

老郎中长叹一声,转身对村民高声道:“诸位!三十年前,我父亲曾提过一则旧事——咱们村后山的确有狐仙庇护。若阿生所言属实,宁可信其有啊!”

人群骚动起来。老一辈的村民交头接耳,年轻人却仍不以为然。

正僵持着,地面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

“地龙翻身?!”有人惊呼。

阿生脸色煞白——这不是地震,是上游的堤坝已经开始松动!

午时刚到,暴雨倾盆而下。

阿生跪在村口,青玉令牌深深插入泥土。令牌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挡住了第一波洪峰。但令牌也在剧烈震颤,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快走啊!”阿生回头大吼。此刻大部分村民已经撤向北坡,只剩下几个腿脚不便的老人还在泥泞中挣扎。

“咔嚓!”令牌裂开一道细缝。

洪水瞬间冲破阻碍,排山倒海般压来。阿生绝望地闭上眼——

忽然,一道白影掠过天际!

九条蓬松的狐尾如云霞舒展,巨大的白狐凌空而立,前爪结印。洪水在距离村庄十丈处硬生生分流,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开。

“仙子!”阿生惊呼。

白狐没有回头,但阿生听见她虚弱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速带人离开……我撑不了太久……”

阿生背起最后一位老人,拼命往高坡跑去。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他不敢回头,直到安全地带才瘫坐在地——

远处的村庄已成汪洋。而那道白影,早已消失不见。

三日后,洪水退去。

阿生的茅草屋竟奇迹般完好无损,更奇的是,屋里多了个红木箱子,装满了够全村人吃半年的粮食。

“是狐仙娘娘!”张婶抹着眼泪,“她救了咱们啊……”

从此,村里多了座小祠堂,供奉着“白衣仙姑”。而阿生依旧每日上山砍柴,只是腰间多了一枚用红绳系着的狐牙。

每年冬至那晚,村民总能看到阿生屋顶上摆着一串风干的野果,还带着露水。有调皮的孩子想偷拿,却发现怎么也够不着。

“别费劲啦。”老人吧嗒着旱烟笑道,“那是狐仙娘娘给她的小恩人送的年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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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有些人,注定会成为故人;有些事,注定会成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