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工作者姚玉堂的报告

铅山文史 2025-04-10 08:51:38

姚玉堂同志出席会议并作为模范工作者代表在大会上作报告

1951年9月10日至18日,江西省首届英模大会在南昌市召开。铅山县姚玉堂同志出席会议并作为模范工作者代表在大会上作报告。经到铅山县档案馆摘录整理,现全文摘录如下。

我的名字叫姚玉堂,今年31岁;我是安徽巢县人,农民出身;1940年参加革命,最初当战士,打过很长期的游击,对于打仗,稍有些经验,但对于地方工作却很生疏。大军南下时我随九支队到江西,留在铅山县委会任工作组长;1950年4月到现在,调在铅山第四区任副区长。

49年9月我带着工作组同志到铅山陈坊区工作,去那里协助征粮。陈坊区在铅山西南边境,是江西与福建的交界地区,全区都是大山连绵,地势很险要,情况也很复杂。当时刚解放,光泽县人民政府尚未成立,一部残余的特务土匪都流窜到这里来,到处放火杀人,抢群众的东西,造谣言,破坏人民政府与共产党的威信。因此,群众对我们工作同志很害怕,不敢和我们接近,一听到我们去了,很多群众都跑走了,躲避我们,有少数落后群众,受了匪特的威胁与欺骗,失足也参加了匪特组织,1949年9月,曾偷袭我们陈坊的区政府。我们到了陈坊后,土匪仍然活动得很厉害,群众不了解我们的政府,顾虑很大,不容易发动。我们便决定首先与群众建立感情,然后再进一步的加以宣传教育,提高群众的政治觉悟,最后组织他们起来斗争。我最初到翁溪乡雇农揭有启家中,替他割禾打谷子、挑水,而且不吃他家中的饭,经常与他谈谈笑笑,把感情初步的建立起来,这样便转变了群众对工作人员的看法,向我们反映了很多的匪特和恶霸的情况,揭老头子也很感动的对我说“你们比我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我们除替群众干活以外,还组织了一批小学生,教会他们扭秧歌,到各个村子里去表演;群众来看,我们就趁此机会宣传政策,打消群众顾虑。这时我已由群众中了解了有一个土匪的情报员,叫吴建南、隐藏在泉湖乡,便马上组织群众中的积极分子,把他捉起来,送到县公安局去;群众情绪就高涨起来,大家都争着交公粮,造成送粮的高潮,并且超额完成了任务,占全区总任务的百分之六十二点五;又因分配公粮时,做到了负担公平合理,所以群众非常拥护。、

当时湖坊乡的群众也发动不起来,我到湖坊乡也用上这个办法,起初到贫雇农家中去访问,替他们做事。在与贫雇农谈话中了解当地有姚、王两大姓,过去仗着村子大,人口多,欺压小村庄的群众,是两个封建堡垒。姓王的村中有个恶霸地主,名叫王国辉过去做过伪乡长,并且是青帮头子,群众恨他,但又怕他。我把王国辉抓了起来,并把王国辉过去的为非作恶的事迹,编成秧歌调子,教小学生们唱会了到各村去宣传,告诉群众那一天去开会,斗争恶霸王国辉。经过了反霸的宣传解释,通过积极分子作骨干,召开了一个万人斗争大会,把恶霸王国辉处决了,群众莫不拍手称快,工作也就迅速的展开了。

今年夏天,区里发生虫灾,当时区委书记到省委学习去,家中没有人,群众很迷信,说是神虫,又说是“劫数到了,”急得毫无办法,我当时很忙不能抽时间去专搞灭虫工作。但眼看到虫子满天,禾苗一天天枯死,又感到心疼的不得了,便利用夜晚的时间,赶到湖坊乡去找乡干部及积极分子开会,开完会又仍回陈坊,接连开了三夜,没有好好睡过。会上并举出过去迷信信菩萨仍旧不能免掉虫灾的例子来向群众进行教育,先发动干部及积极分子带头,结果总算是说服了群众,破除了“神虫”捉不得的迷信,把儿童妇女组织起来捉虫,互相挑战,写红榜看谁捉得快捉得多,并举行“包干制”划出某些田地的虫由某一个小组负责捉干净。这样在群众的一致行动一齐动员下,使虫害得以消除,保证了秋收。

去年五月间,山洪暴发涨了很大的水。我当时在陈坊区政府,想到湖坊仓库内还有六万多斤公粮,怕被水冲走,便打电话给湖坊乡,准备抢救。有很多群众劝我别去,说很危险,我想:六万斤公粮,假如冲掉,这个损失太大了,宁愿我个人受危险,也不能让公粮受损失,因此,我便一个人跑到湖坊去,那时路上有好些地方已被水淹了,最深的地方水淹到胸口,我咬着牙,涉水走着,到万家桥时桥快给水冲垮了,吱吱咯咯的直响着,管桥的不让我过去,说太危险,我仍旧要过去,快到对岸时,木桥哗啦一下就散了,我便拼命的一跳,跳上了岸,到王家桥时桥已被水冲走,我就从水里划过去。这样在大风大雨中赶了三十里路,到了湖坊简直淋得像一只落汤鸡一样,湖坊群众看见我这个样子,非常感动,他们说:“姚区长都拼命一,我们更要拼命。”马上有五六百人自动的参加抢救,把谷子搬到楼上去,最后一个仓,刚把公粮谷搬完不久,水就淹了进来,由于群众大力抢救,六万多斤公粮谷在三个钟头内就搬完了,没有遭受一点损失。

去年征粮时,我正害吐血病,怕耽误工作,心里很着急。一次去泉湖乡检查送粮数字时,发现泉湖乡的公粮送得很少,便召开乡干部及积极分子会议,他们说这边季节较晚,民众忙着收割,没有工夫送;我就在当天夜里赶回湖坊,第二天就发动湖坊、陈坊两地区的群众,三百多人,去替泉湖乡的农民送公粮,并给工资,只是少一些。因此,公粮能提早完成任务,泉湖乡的群众,也没有耽误生产,湖坊与陈坊的农民群众也多了一笔收入,大家都很满意。

我在枧山下岗村工作时,群众总发动不起来,而且时常有谣言;后来我了解了这个村里有一个叫郑振东的,他老子是三青团的区队长,经常亲戚到他家中走动,我很怀疑他,就设法和他接近,和他谈国外国内的形势,把宽大和镇压的政策告诉他,他就坦白说:“光泽县有一个叫秦建国的是伪国民党‘剿共救国团’的情报站长,经常到他家里来造谣”,“我派人注意他家来往的人,为了保守秘密,连村干部也没有告诉他们,过了两天,我在湖坊乡看到一个人外面穿的衣很破烂,里面却穿着很好的毛线衣,鬼头鬼脑的,不像好人,便暗中跟着他,一直跟到郑振东家里,当场就抓住他,他说话支吾,乱讲一起,后来又说是住在高家山王守习家里的。我知道王守习的老子是国民党区党部的委员,还做过区长,王守习也当过国民党的少校工兵连长,不是好家伙。又在这人身上搜出八张空白的通行证,追问他,他才承认是秦建国,并供出陈坊乡西家王吉川和他联系;问好了口供,我把秦建国交兵看押,在下半夜三点多钟赶回陈坊捉王吉川,刚回区政府就接到湖坊电话说秦建国跑掉了。我怕走了消息,王守习再跑掉,在五个钟头内连夜跑了七十里,次日早晨到了佛寨乡高家山,因王守习的家靠近大山,怕捉不到,我就假装脾气把乡长批评一顿,说有人告发乡长包庇地主王守习,杀猪不收税,乡长气得要死,马上去找王守习,骂王守习杀猪为什么不报告,王说没杀,敢和乡长一同到浆源去对证。等王守习到浆源后,就把他扣起来,马上去他家中,搜查,当场搜到腊纸十七张,及反动传单等,还搜到了区政府的通行证,因此他只好低头承认自己是伪国民党的“剿共救国团”,并供出“剿共救国团”的参谋长住在陈坊熊山的家里,通行证是区政府文书刘掌搞的。回去后,我便把熊山及刘掌扣押起来,伪参谋长已逃走,没捉到。经过多方面的了解,终于知道了秦建国住在光泽县司前,因当时福建土匪活动很厉害,不久以前,土匪把刘斌区长杀害了,我怕县长不准我去,秦建国又抓不到,事情就难办了,我就带有三个民兵拿了手枪,画好了地图,天刚亮就赶到司前抓到了秦建国,这个案子就全部破获了。当天又配合三野部队抓到了铅山全县的青帮头子包永福,在路上碰到他,问他是那里人,他撒谎说叫刘广玉,家有四十五石租,害怕斗争出来的;在他身上搜出一张假通行证,他才承认是包永福。回来的路上又碰到两个担药的人,其中一个老头把原来镶的金牙剥掉了,他说他是外科医生,问他外科病,他什么也不知道,检查通行证,上面贵溪县的县字少了一划,把他两人带到区政府,他们才承认,这印是芋头刻的。这时我才打电话给王县长,告诉王县长,我这事先未经请示报告的私自行动,请求对我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给予处分。

去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三野发动剿匪,为配合这一行动,我绕道跑了一百六十里到司前跟三野指挥部联络。回来组织了三百多民兵搜山,因民兵完全用鸟枪,梭标,数目又少,便用了一个疑兵计,民兵的旗子出去拿红的,再改变拿黑的、白的,土匪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都不敢出来,土匪头子洪启术,跑到浆源又被打回去。整个控制了方圆七十里地山区,共围了八天,使主力部队活捉了匪首毛金桃、洪启术,迫使匪首邓荣山投降了,打死了大匪首姚琴、江家新。在这次剿匪中,民兵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和发展,全区民兵发展到一千二百名。

经过这些天大进剿,土匪基本上肃清了;但在群众思想上还有一个顾虑,是大匪首雷乃功没有捉到。我多方打探,听说雷匪去福建白石当了和尚,我便派人到白石庙去烧香,在那里又听说他已回铅山,后到捉到一个被雷匪强迫为匪的伪保长,也说雷匪回来了,以后了解雷匪躲在与福建交界的山上,有一个姓赖的伪保长给他送饭吃。雷匪有一个外甥在太源村农会当文书,我写了封信给他外甥,说有人告他贪污了斗争果实。要他来区政府搞清楚,他来后,我问他为什么你舅父回来了你不报告,他说:“这怪不了我,我还没见过他的面,赖保长知道。”当夜八点钟大雨大雪,我想这样的天气正好捉特务,便带有几个人摸到了太源村,找到了那个伪保长,先头他不承认,经旁人作证与说服,他又说路难走;说滚下山,就没有命了等等来吓我们;还弄了肉饭给我们吃,总想拖延时间;我识破了他的缓兵之计,饭也没吃,灯也不带,叫他马上同我们来出发。这时每个人的脚都冻麻木了,路又滑,为了怕匪首发觉逃走,我们带黑往山上摸,爬了六七里,我滑了一跤,右臂脱了骨节,痛得眼泪直流,我哼也不敢哼一下,恐影响其他人的情绪。走到了雷匪住的香菇棚时,我便虚张声势,大喊道“某连某排把队伍散开,把机枪按好”,自己一人跑到棚中,看见两个床铺,但人不见了,打开被子一看,有两个屁股印,被子还热烘烘的,我断定这两个人没跑,是躲起来了,仔细一找,发现他们藏在一个地窖里有两双手在外面,我右膀子坏了,右手不能开枪,又怕他们跑掉,我便不顾自己生命的危险,用身子,倒下去压住他们,放声大喊,等民兵进来后才把雷匪父子捉到了。当时雷匪给我五块钱现洋,一个金戒指,叫我设法留下他儿子,别杀掉给他留后,我把这些钱与金子,连人一齐交到县府去了。雷乃功是军统特务,伪赣东北少将参谋长,他儿子是少校,雷匪父子捕获后,全区土匪便基本上已告肃清。

以上是我这一年来工作的简单经过,虽说有些成绩,但这点成绩,决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全体群众的功劳,是毛主席及人民政府正确领导的结果;这些事情告诉我,只有在毛主席及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之下,依靠群众,发动群众,才能把我们的工作搞好。因此我决不能因个人一时的点滴成绩,就骄傲地以功臣自居,而应该更虚心的向群众学习,更忠诚努力的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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