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76年的冬天,我刚满18岁,还是个懵懂少年。
那天,我亲眼看着自己大哥被推进了手术室,却没想到这一推,竟然改变了我的一生。
「别怕,你大哥已经同意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男人了。」

我大嫂李翠花抓着我的手,一脸坚定地说。
我整个人都懵了,看着院子里张灯结彩的喜字,还有那一桌酒席,心里又惊又怕。
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大哥在矿上干活,不小心被矿石砸断了腿。
大夫说,伤得太严重,可能这辈子就要瘸了。
更糟的是,那地方以后怕是都用不了了。
我正在地里干活,就被一个村里人喊回了家。
「你大哥出事了,你大嫂都快哭晕过去了,赶紧回去!」
我扔下农具就往家跑,一进门就看见大嫂抱着大哥痛哭。
看到我回来,大嫂却像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抓住我的手:「小柱子,你大哥指望不上了,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
我那会儿还以为是要我挑起家里的担子,傻乎乎地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村支书就带着媒婆来了家里,说是要给我和大嫂操办婚事。
「啥?我和大嫂结婚?这怎么行!」我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村支书一脸严肃:「你大哥那样了,以后不能给大嫂性福了,你们家又困难,总不能让翠花守寡吧?再说了,你大哥都同意了。」
我看向床上的大哥,他脸色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小柱子,你就照顾好你嫂子吧,我...我已经不行了...」
我心里一阵发凉。
那个年代,家里要是没了顶梁柱,女人守寡是很难的。
可是让我娶我大嫂?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但在那个集体农庄的年代,个人哪有什么选择权?
村里领导一拍板,我的命运就这样定了。
婚礼当天,我穿着大哥的红色棉袄,坐在正中间,浑身不自在。
村里人都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说我不懂事,说我不孝顺,说我趁大哥有难上位。
「看那小柱子,平时装得一副老实样,转头就把他哥的媳妇抢了!」
「听说是他大哥同意的,可谁知道背后有啥猫腻?」
「这家人真是一家子不要脸的!」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却一句也不敢反驳。
拜完堂,到了洞房。
我大嫂端着酒杯,一脸势在必得:「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家的男人了,可不能像你哥那样没出息!」
我心里一阵发冷,低着头不敢看她。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煎熬。
村里人见了我就像见了瘟神,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原本关系不错的发小见了我也绕道走,小声叫我「剩饭王」。
生产队分活,故意把最重的活计都分给我,轻的活却没我的份。
每天累得腰酸背痛回家,饭菜却是冷的,有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大嫂把我当牛做马使唤,却对外宣称自己多不容易,要照顾两个男人。

而大哥呢,从那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阴着脸,看我的眼神都是恨的。
「小柱子,把粪挑完了吗?赶紧去河边洗衣服!」
「这么点活都干不好,连你哥一半都比不上!」
「吃这么多干啥?你贡献有你哥一半多吗?」
大嫂时不时挖苦我,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就数落我,让我一点面子都没有。
晚上睡觉,我只能在外屋的地铺上凑合。
大冷的天,连个像样的被子都没有,只有大哥用剩的旧棉袄。
里屋却不时传来大嫂的嬉笑声。
我这才明白,原来大哥根本没有伤到那地方,他们合起伙来骗我当接盘侠,让我出去干活养家,他们却过二人世界!
有一次,我早回来取农具,撞见大哥竟然能下地走路了,他们吓得不轻,威胁我不许说出去,否则就告我偷粮食。
生产队队长听到风声,来家里查看,大哥立马装瘸,还说我诬陷他,队长二话不说就扣了我半个月的工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这个家,连个人都不如。
转机出现在1978年。
政策变了,家家户户开始分田到户。
村里要选青壮年去县城学习新技术,队长想了想,点了我的名。
「小柱子,你去吧,反正你家有你哥盯着,不怕误事。」
大嫂不干了:「队长,小柱子在家种地正好,咋能去县城呢?」
队长皱眉:「这是上头安排的政治任务,不去不行。再说了,学成回来对你们家也是好事。」
就这样,我背着简单的行李,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困了我两年的家。
到了县城,我如饥似渴地学习。
不仅学会了拖拉机修理,还自学了识字、算账。县农机站的老师傅见我勤快,特别照顾我,还教了我不少额外的技术。
「小柱子,你小子脑子灵光,手也巧,以后肯定有出息。」老师傅经常这样鼓励我。
两个月的学习结束后,大部分人都回村了,我却求着农机站留下我。
老站长被我的诚意打动,破例让我当了学徒工。
工资虽然不高,但比在村里刨地强多了。
我省吃俭用,把钱都攒起来,打算以后有个翻身的机会。
每次回村,大嫂看我的眼神都不善,大哥更是阴阳怪气:「呦,我们县城的大技术员回来了?赚了多少钱啊?是不是该交给家里啊?」
我只能低头忍着,把部分工资交给他们,剩下的则偷偷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1979年春天,村里要扩建大队部,需要懂技术的人配合。
队长点名要我回村帮忙。我刚回家,大嫂就把我的行李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了我藏的钱。
「好啊,你竟然藏私房钱!这是不是想脱离家庭?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嫂子了?」
大哥也来帮腔:「小柱子,你这就不厚道了。一家人,钱应该都放一起。」
我忍着怒气,看着他们把我辛苦攒的200多块钱分了,大嫂直接拿了180,只给我留了20块,说是让我下个月用。
当晚,我听见他们在屋里数钱的声音,还有谈笑声。
「老公,这次发了,够买那辆二八自行车了!」
「嘘,小点声,别让那傻子听见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铺上,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摇钱树,是个随时可以宰的肥羊。
在村帮忙的那段时间,我偶然从县城来的技术员口中得知,国家要大力发展乡镇企业,支持农村青年创业。我心动了,但没敢声张。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邻村的李师傅,他在县农机厂做技术工人。
听说我懂修理拖拉机,就带我去他家后院看了他改装的小型农机具。
「小伙子,我看你手艺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干?我有门路拿到废旧零件,咱们修好了可以卖给农户。」
李师傅的提议像一盏明灯照进了我的心,我立刻答应了。
从那以后,我白天在大队干活,晚上就偷偷去李师傅家学技术。
我把每天的口粮省下一点,换成钱藏起来,打算攒够本钱就单干。
队长看我干活勤快,手艺又好,对我另眼相看。
有一天,他把我叫到一边:「小柱子,你这情况我都听说了。你大哥早好了,就是不想干活。这日子你还过得下去吗?」
我沉默不语,队长拍拍我肩膀:「年轻人,要有志气。国家政策松了,你这手艺完全可以单干。别被他们拖累了。」
队长的话给了我勇气。
我决定,是时候为自己谋条出路了。

1980年初,我借口去县城进修,实际是和李师傅一起筹备我们的小作坊。
李师傅出场地,我出技术和一部分积蓄,我们合伙开了个农机具维修点。
开始的生意并不好做。附近的农户不信任我们,宁愿花更多钱去县农机站。
我就挨家挨户做工作,免费帮他们检修农具,渐渐赢得了信任。
三个月后,生意开始有起色。
我们不仅修农机具,还收购废旧零件改装成小型农具出售。
收入虽然不多,但比在生产队干活强多了。
这段时间,我没回过家,也没给大嫂他们寄过钱。
有时我在县城碰到村里人,他们说大嫂到处骂我不孝,说我忘恩负义,抛弃家庭。
「那小子有出息了就翅膀硬了,真是白眼狼!我们好心收留他,他倒恩将仇报!」大嫂这样对村里人说。
我冷笑不已。
收留?明明是欺骗我,榨取我,现在见我不愿再当摇钱树,就恶人先告状!
队长帮我解释:「小柱子是公派学习,又不是逃跑。你们自己做得不地道,人家凭啥给你们养老送终?」
大嫂气得跺脚:「他可是我老公!」
「少来这套,当初是谁逼着他娶你的?」队长不吃这套。
后来听说,我大哥因为干活太少,被队里批评了好几次,大嫂也被邻居指指点点,说她不是个正经女人。他们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而我在县城的小作坊却越做越好。
随着农村改革的深入,个体户有了合法地位,我和李师傅的业务扩大到了周边几个乡镇。
1981年春节前,我终于攒够了钱,买下了作坊旁边的一间小平房,还添置了新工具。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简陋,但却是我辛苦得来的。
正月初五,我正在作坊里忙活,大嫂突然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脸阴沉的大哥。
「总算找到你了!好你个小柱子,发达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们还当你死在外面了呢!」大嫂一进门就嚷嚷。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有事吗?」
大嫂脸上堆起笑容:「这不是过年了嘛,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在这里有工作了?」
大哥也凑过来:「兄弟,这些年是哥对不住你。现在你有出息了,咱们还是一家人,应该和和气气的。」
李师傅看出不对,借口去买材料离开了。屋里就剩我们三个人。
大嫂上下打量我的作坊:「这里是你的?生意怎么样?一个月能赚多少?」
我没回答,只是平静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大嫂眼珠一转:「这不是村里分地到户了嘛,按理说你也有一份。但你不在家,地都归我们种了。现在种地用的农具坏了,修理费不少呢。」
原来是来要钱的。
我心里一阵发冷,但面上不动声色:「那地既然你们种了,修具的钱自然该你们出。」
大哥脸一沉:「怎么说话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你是有责任的!」
大嫂看我不为所动,直接摊牌:「小柱子,别忘了,你还是我老公呢!这么些年不尽责任,你是想被批斗吗?」
我笑了:「批斗?现在是啥年代了,还搞这套?再说了,当初是你们骗我,现在又想来骗我的钱?」
大嫂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把积压多年的怒火发了出来:「你们合伙骗我,大哥假装瘸腿,实际上好得很;你装作可怜,实际上就是想找个劳力!这些年我被你们骗得好惨,现在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双手挣了口饭吃,你们又来打主意?做梦!」
大哥大嫂一愣,没想到我早就知道真相。
大嫂马上变脸:「你个小兔崽子,不知好歹!当初要不是我们收留你,你能有今天?你这个白眼狼!」
我冷笑:「收留我?是把我当牛做马!当年你们从我这拿走的钱,我可一分都没忘!」
大哥气急,一巴掌扇了过来:「你敢这么跟你嫂子说话?」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疼得他哇哇叫:「大哥,现在不比从前了,我不是任你们拿捏的小柱子了。」
大嫂见势不妙,换了副嘴脸:「小柱子,你看你,动什么气啊。我们这不是手头紧,才来找你帮忙嘛。你现在不是做得挺好的吗?帮帮家里怎么了?」
我松开大哥,平静地说:「我可以给钱,但有条件。」
大嫂眼前一亮:「什么条件?」
「解除婚约。我们办个离婚手续,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
大嫂脸色大变:「不行!你休想!你是我老公,这辈子都别想跑!」
大哥也慌了:「离了婚,你就不算我们家人了,那地份就没你的了!」
我冷笑:「那地份值几个钱?我一个月赚的都比那多!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要钱没有,要离婚我随时奉陪!」
大嫂气急败坏:「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养你这么多年,现在翅膀硬了就想飞?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他们闹了一阵,见我态度坚决,只好悻悻而去。临走时,大嫂还恶狠狠地撂下一句:「你等着,这事没完!」
我知道,大嫂不会就此罢休。
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小柱子了。
大嫂果然没闲着。
没过几天,村里就传出我"忘恩负义"、"抛妻弃家"的闲话。有些老人甚至上门来做思想工作,说我不该离婚,不该不管家里。
更可笑的是,大嫂竟然到县农机站告我私下做生意,说我挖国家墙角。
所幸站长了解我的为人,知道我早就辞职了,这才没酿成大祸。
我没功夫理会这些小动作,一心扑在事业上。
那会儿农村刚改革,机会多得是。我和李师傅商量,决定扩大规模,不光修理,还要组装一些实用的小农机。
正当我们干得热火朝天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我被村里开除户口了!
理由是"长期脱离集体,不参加劳动"。
这下可麻烦了,没了户口,我就是黑户,很多事都办不了。
我急忙回村找队长,队长一脸为难:「小柱子,这事我也拦不住。你大嫂有县里的关系,硬是把你的户口给注销了。
她还说,你要是想恢复,就得回家尽责任。」
「好你个李翠花,够狠的啊!」我气得拍桌子。
队长叹气:「依我看,你干脆找个法子,把这婚离了吧。现在政策松了,婚姻自由,她总不能一辈子缠着你。」
我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她就是不肯离。」
队长想了想:「要不这样,你先把户口迁到县城去。她要告你,也得先找到你。」
我顿时醒悟,连声道谢。
回到县城,我马上找关系,想把户口迁到李师傅家里。
李师傅爽快地答应了,还帮我找了县政府的熟人疏通关系。
大嫂得知我在搞户口迁移,又气又急,跑到县政府告状,说我抛弃家庭,要求政府制止。
县民政局的同志来调查,我把这些年的经历和盘托出,还拿出当年被骗的证据。
那位同志听完,深表同情:「这哪是夫妻,简直是盘剥!放心,我们会依法处理的。」
1982年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新的《婚姻法》颁布了!其中明确规定,如果一方不同意离婚,经调解无效,确认感情确已破裂的,可以判决离婚。
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即向法院起诉离婚。
开庭那天,大嫂哭得死去活来,说我无情无义,抛妻弃家,还说她对我多好,含辛茹苦地照顾我。
我冷笑着拿出了证据:大哥假装残疾的医院证明、村民的证言、我这些年被盘剥的账目清单,还有他们逼我当"替身丈夫"的整个过程。
法官听完,脸色铁青,严厉地批评了大嫂和大哥的行为:「这种行为已经涉嫌欺诈和胁迫,是违法的!本院判决准予离婚,财产分割另行评估。」
大嫂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大哥也面如土色,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走出法院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六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离婚后,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事业中。
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我和李师傅的农机具厂越做越大,不仅生产小型农机,还开始代理一些进口农机零部件。
1985年,我们厂子已经发展成了县里的重点企业,雇佣了三十多个工人,年产值过百万。
我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农村娃,变成了响当当的"柱子厂长"。
与此同时,我老家所在的生产队因为领导无能,加上土地贫瘠,集体经济几乎崩溃。
大哥大嫂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他们没少打架,大嫂甚至动手打伤过大哥。
1986年春节,我开着新买的桑塔纳轿车回村探亲。
这可是村里第一辆私家车,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村民们围着看稀奇,纷纷感叹:「小柱子出息了!」「这车得值多少钱啊?」「听说他厂子里工人都月薪过百呢!」
大嫂站在人群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装作没看见,径直去了队长家。
队长老了不少,但精神很好。
看到我回来,欣慰地拍着我的肩膀:「小柱子,不,现在应该叫你柱子厂长了!我就知道你能成大器!」
我笑着递上带来的礼物:「多亏了队长当年指点啊。」
队长摆摆手:「都是你自己争气。对了,你知道不?你大嫂去年改嫁了,嫁给了邻村的鳏夫。你大哥现在一个人,挺可怜的。」
我愣了一下:「大嫂改嫁了?」
队长点头:「是啊,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大哥那人你也知道,好吃懒做,大嫂嫌他没出息,整天吵架。去年队里分红,你大哥那份还不够还债的,大嫂一气之下就跑了。」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仇恨早已消散,剩下的只有对过去的怜悯。
正说着,大哥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看到我,愣在当场。
他苍老了许多,衣衫褴褛,胡子拉碴,哪还有当年的半点神气。
「小...小柱子?」大哥声音发颤,「你...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大哥。」
大哥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嚎啕大哭:「小柱子,哥对不起你啊!都是哥的错,哥不该骗你,不该害你!你能原谅哥吗?」
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扶他起来:「大哥,都过去了。」
大哥抓着我的手,哭得更厉害了:「你大嫂跑了,带走了所有钱,连锅都没给我留一口。我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村里人都瞧不起我...小柱子,你能帮帮哥吗?」
我看着这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心里没有半点报复的快感,只有深深的怜悯。
「大哥,我厂子里缺个门卫,你要不要来干?包吃包住,月薪五十。」
大哥如获大赦,连连点头:「去!我去!谢谢小柱子!谢谢你!」
队长在一旁欣慰地笑了:「小柱子,你有出息,心眼也大。不记仇,这才是真本事。」
我摇摇头:「队长,这不是不记仇。我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最好的报复,不是让仇人痛苦,而是让自己过得更好。」
离开队长家,我在村里转了一圈。昔日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如今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曾经对我冷眼相待的村民,现在都笑脸相迎,恭维我有本事。
我心里明白,这世界就是这样现实。
你弱小时,没人在乎你的感受;你强大了,所有人都要给你面子。
晚上,村里张罗着要给我接风。
酒席上,不少人敬我酒,夸我有出息。就连当年看不起我的村支书,也满脸堆笑地坐在我旁边。
席间,大嫂的新丈夫也来了,特意给我敬酒。他一脸谄媚:「柱子厂长,以后有啥活计,记得照顾照顾我们家啊!」
我笑而不语,只是礼貌地回敬了一杯。
酒席散后,队长送我到车前,意味深长地说:「小柱子,这次回来,解气了吧?」
我摇摇头:「队长,我不是为了解气才回来的。我是想告诉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要向前看。」
队长拍拍我的肩膀:「好小子,这才是真本事。不过你放心,那些当年欺负你的人,现在可都羡慕死你了!这就是最好的报复!」
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