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们姐妹俩是我给介绍进酒店来的。我本来也不认识她们,我是受好友张淑杰之托才介绍的。
进来之后,我首先告诉她们,这里的活又累又脏,工资也不高,如果做不了,七天之内可以退。俩人听了同时说:“关姐,放心吧,我们都是受苦受出来的人,再累也能坚持。”
干活真的没得挑,又快又好。可是没过几天,妹妹郭雅华就说:“就这个破活,还说这说那的,谁愿意做呀?工资又低。我们在工地上能挣它的两倍,而且没这个累。关姐,你去跟经理说说,给涨点工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也不像抓蛇抓贯的手,所以,我没去跟经理说。
过了一段时间,她们到哪个楼层,哪个楼层就丢东西。酒店的、客人的、同事的都丢。久而久之谁都知道了她们的为人。大家都在悄悄地议论着。还有人告诉我说,她们老向领班告我的状。我总认为传话不可靠,所以,反而有点瞧不起传话的人。再说了我也没什么可告状的地方。
那天,我上中班,进单位院里刚把车子放好,后边跟上来的同事杨小青问:“小关,你眼神不好吧?”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所以,认真地回答: “有点近视,怎么了?”
“我看也是,看看你给介绍进来的那两个人吧。”杨小青气呼呼地说。
“又怎么了?”
“看”她举着手里的一个小食品袋给我看着说:“这是昨天我给小孩子买的,今天来了全让郭雅杰给吃了。”我看着她手里袋子里只剩几片的小食品禁不住大笑起来。
昨天,我确实看见她买回来后动也没动就锁在服务室的布草柜子里走了。和她倒班的是郭雅杰。
“笑、笑、你还笑。”说着她自己也跟着我笑起来。
“我不笑还哭啊?”
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就想气气杨小青。说:“活该,谁让你放在那柜子里了?”
“昨天我不是因为要买电动车子,高兴得没顾上吗?不是一次了,所以我才生气,上次客人的洗面奶,我见也没见过,就被罚七十块钱,我屈不屈?”
“跟我说有用吗?”我继续气她。
“那不是你介绍进来的吗?不跟你说跟谁说?”
“我介绍得不假,但是,我管不了是真。”
“算了,跟你说也没用,我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独自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会儿,才往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里,另外一个同事正换衣服,看见我,噗呲一笑问:“小关,你昨天几点走的?你跟我说实话。”我听了赶紧嘘了她一声,低声说:“小声点,我八点半走的。”
“你被人告了,人家说你八点就走了,我真不明白,她们俩怎么就老告你的状啊?”接着又大笑起来说:“我越看你越像可爱的东郭先生。你活该,你多管闲事啊。”她在这里幸灾乐祸。
“算了,告就告吧,她又没看见我几点走的。一会儿我就说我九点半走的,看能把我怎么样?”
刚出来就碰见领班。我笑呵呵地问:“我听说,昨天我八点就走了?我可是九点半才走的。不信,你去监控室翻片子。”
领班也笑了,说:“她说你八点走的我也不信。不过你一定是提前走了。”
我笑了笑,往楼上走去。
“小关,下午开会。”领班喊过来。
“不会是对我的批判大会吧?”
“不是、不是。”
开会是调班的事,调来调去的结果是我能多休一天假,别人都没意见。只有她们姐妹俩跟领班争得面红耳赤。我本打算让一让,可是看到她们这样,心里也很生气,下决心不说一句话,这个休班我非休不可。
杨小青坐在我旁边低头笑个不停,我伸出手悄悄掐她。她笑得更厉了。
出来之后,我骂杨小青:“杨小青你笑死呀?你敢保证,你一辈子举起的石头,都能顺利地放下来吗?谁不偶尔搬起石头砸砸自己的脚玩儿?”
问题的关键是,对这块砸脚的石头怎么处理,是踢它一脚呢?还是拿起来扔出去?还是再也不去搬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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