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子拿着装修单要十万补偿时,我从他父亲相册抖落二十三张定期存单

远方的情绪杂货铺 2025-04-14 00:33:49

我是林素芬,五十三岁那年穿着褪色工装裤站在侯家门前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门牌号将改写我后半生。

"林姐,我爸就拜托您了。"侯家小女儿把钥匙放在我掌心,铝合金门把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我望着客厅藤椅上那个头发花白的背影,他正戴着老花镜读报,落地灯暖黄的光晕落在他驼色毛衣上。

那是2004年的深秋,我负责照料七十二岁的退休教师侯文彬。他患有严重风湿,膝盖肿得像发酵过度的馒头,却坚持每天拄着乌木拐杖去阳台浇花。我常看见他对着那盆枯死的君子兰发呆,"这是我老伴留下的",他说这话时手指在陶盆裂痕上反复摩挲。

2006年春节前夜,侯老师风湿发作疼得整宿睡不着。我守在他床边换冰袋,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的茧子硌得我生疼:"素芬,我们结婚吧。"

子女们回来闹得最凶那天,侯老师把紫檀木镇纸摔在书桌上,墨汁溅脏了墙上的全家福。"当年你们母亲临终前说过什么?"他颤抖的手指着相框里微笑的女人,"她说'老侯啊,找个知冷知热的人'!"

婚后第十年,我们在公证处签下遗嘱。老侯把前妻留下的45㎡房产份额公证给儿女,自己那45㎡留给我。那天回家的公交车上,他把我长满冻疮的手揣进大衣口袋,"等我不在了,你卖了房换个小公寓,剩下的钱买点补品。"

2025年清明刚过,老侯在睡梦中安静地走了。我还没擦干眼泪,他儿子侯明远就带着装修发票找上门来。深更半夜,防盗门被砸得哐哐响。

"当年我爸说装修费算借我的!"侯明远把泛黄的收据拍在茶几上,震得老侯的紫砂茶杯跳起来,"现在这房子值210万,您要么给我补10万,要么我拿110万!"

我摸着沙发扶手上老侯常靠的位置,绒布已经被磨得发亮:"你爸走前三个月还念叨,说小明最爱吃酒糟鱼,让我记得..."

"少来这套!"他突然暴起,西装袖口扫落茶几上的药瓶,"别以为我不知道,最后那半年你天天哄着他改遗嘱!"降压药丸滚得到处都是,在月光下像散落的珍珠。

调解那天,罗律师拿出个牛皮纸袋。我这才知道老侯临终前还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儿子,信纸边角都被摩挲得起毛:"小明,当年你说要创业,爸把装修钱说成借款是怕素芬多心。其实爸早把定期存单夹在你大学毕业相册里..."

另一封给我的信上晕开几滴墨渍:"素芬啊,阳台第三盆绿萝底下埋着给明远的金镯子,是你婆婆留下的。这些年委屈你了..."

如今我坐在新买的公寓里,阳台上那盆君子兰居然抽了新芽。昨天明远带着他女儿来看我,小姑娘趴在玻璃窗上呵气画爱心:"奶奶,爸爸说等君子兰开花,我们就去海边放风筝!"

楼下玉兰树的影子斜斜映在信纸上,老侯的钢笔字在暮色中渐渐模糊。我摸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圈,突然明白有些牵绊比房产证上的数字更经得起岁月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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