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5月16号那天,74师被打得全军覆没时,张灵甫冲着副参谋长李运良一顿臭骂:“都是你给支的歪招,要不咱们师哪能落到这步田地。”
李运良这家伙,并非黄埔军校的亲信,他是从东北军里出来的。但他脑子转得快,看形势看得准,在抗日战争那会儿,他使尽浑身解数往上爬,最后还真让他混进了中央军里最牛的那支队伍。记得张灵甫当58师师长的时候,不知道李运良是说了哪句漂亮话,还是使了个啥眼神,反正就让张灵甫看上了。他就这样,在一堆黄埔出身的小学弟里头冒了尖,慢慢成了张灵甫心里头靠得住的人。
说到底,李运良最拿手的活儿,可能不是出谋划策,而是琢磨人的心思——尤其是他直接上司张灵甫那种既高傲自负,又一门心思想立功的心态,他摸得透透的。
张灵甫打仗确实勇猛,可他也是个倔强固执的人,不喜欢听别人提反对意见,反而对那些会拍他马屁的人特别有好感,而李运良正好擅长这个。
结果就是,张灵甫一路升官,从师长干到了副军长,最后还顶替了老上司施中诚,成了74军的一把手。李运良呢,也跟着沾光,就像藤蔓绕着大树长,从团长一路升到了副参谋长,同时还兼着主力旅的副头头。
1947年那会儿,老蒋带着大军猛攻山东,打算把华东野战军赶到沂蒙山里,然后一下子消灭掉。
郑州安抚办公室的头儿顾祝同,他守在徐州那里,给汤恩伯、王敬久、欧震三个人下了命令,让他们带着三个能快速移动的兵团,从临沂一直到泰安,并排往前冲。汤恩伯那边呢,他手下有六个整理好的师,分成三路从北边打过去。中间那一路,包括了张灵甫带的第74师、李天霞带的第83师,还有黄百韬带的第25师。
一开始,汤恩伯打算让李天霞来带整编第74师。李天霞不仅是张灵甫在黄埔军校时的老学长,还是他在74军时的老上司,带兵打仗的能力要比张灵甫强不少。
问题就出在张灵甫和李天霞这俩人身上,他们表面上挺客气,但实际上关系很僵,互相都瞧不上对方。早在74军的时候,他们俩就有了矛盾。
要让张灵甫听李天霞的话去指挥?那对他来说,简直比吞苍蝇还让人受不了。
张灵甫脾气也挺倔,直接硬着头皮去找汤恩伯了,开口就说:“长官,您看能不能让黄百韬来带7师啊。”
说起来是这样,但明眼人都清楚,张灵甫心里头压根儿就没瞧得上黄百韬。他自认为74师所向披靡,为啥要听一个从杂牌军出来的黄百韬指挥来指挥去?他这么说,其实就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比起听从死对头李天霞的,跟着黄百韬,至少在面子上能过得去点。
汤恩伯心里清楚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他不希望在关键时刻自家起纷争,于是就顺着局势答应了。但他哪里想得到,张灵甫压根就没真心打算听从黄百韬的调度。
张灵甫带着他那装备精良、人数众多的74师,一路火力全开,猛往前冲。没几日功夫,就把一同行军的李天霞,还有名义上管他的黄百韬,远远甩在身后,整个队伍就像个突出的尖刀一样。
跟华野在涟水交手并赢了两次后,张灵甫自信心爆棚,心里琢磨着要干票大的,整出个轰动全国的战绩。这回他盯上了华野司令部的大本营坦埠。他琢磨着,一旦把坦埠给端了,把华野的老窝给抄了,那绝对是立了大功一件。到时候,升官发财自不必说,光是这份荣誉,就够他炫耀到老了。
就这样,74师一股脑儿地朝着坦埠直冲而去。可没想到,他们兴高采烈地奔到离坦埠只剩五里路的时候,猛然间,就好像一头撞上了坚硬无比的堡垒。
华野部队老早就看穿了张灵甫的打算,在这儿设下了重重埋伏。去坦埠的那条路,汽车想通过?门儿都没有,连个苍蝇的缝隙都不留。74师的先锋队伍被打得找不着北,试了几次冲锋都无功而返,还丢下了一堆尸体。
头儿,前面走不通啦!共产党的军队火力超强,路被他们给封死了!”通信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一脸焦急地说。
张灵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压根儿没料到华野的行动会如此迅速,抵抗力量也如此强硬。就在他发呆那会儿,又一个糟糕的消息接踵而至。
一听到张灵甫孤军深入的情报,第一兵团的头儿汤恩伯,从四面八方收集到的消息里,心里头也是咯噔一下。心想,74师要是有个啥闪失,他这兵团司令的位置,可就得坐不稳了,麻烦可就大了。
汤恩伯急得团团转,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他一把抓起电话,扯着嗓子对张灵甫吼道:“老张,快撤到垛庄去,无论如何也得给我守住那儿,等着援军到!”
垛庄这个地方,对74师来说至关重要,既是他们的大后方要地,也是行军路上的一个给养中心。汤恩伯的策略很简单,坦埠那边既然攻不进去,那就先撤回来,把垛庄守牢了,站稳脚跟,再作打算。
不过,当汤恩伯急匆匆地给出指令时,张灵甫那边正犯难呢,不知道该继续往前猛冲还是往后撤退。就在这时,华野那边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动作比他们快多了。
粟裕眼疾手快,瞅准了这个好机会,立马下令部队快速行动,穿插进去把敌人分开。就在74师的前头部队被挡住的时候,华野的一个部分已经悄悄地绕到了他们的后头,快得就像闪电一样,一下子就把垛庄给攻下来了。
守垛庄的74师士兵,加上半道上赶去帮忙的一小队人马,加起来也就千把人,莫名其妙就成了被困的羔羊。在那昏暗的马灯光照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紧张和担忧的神情。
张灵甫干咳了两声,开口道:“各位兄弟,眼下的形势,想必大伙心里都有数了。坦埠那边啃不动,垛庄也丢了,咱们现在是四面楚歌。接下来是拼一把往外冲,还是就地死守等救兵,大伙儿都讲讲自己的想法。”
帐篷里头静悄悄的,就只有风在帐篷布上呼呼地刮着。大伙儿互相瞅来瞅去,心里头都在犯嘀咕,谁也不想当那第一个说话的人。
琢磨了好一阵子,副参谋长李运良终于站了出来。他干咳了两声,脸上硬挤出个乐模样,想给这压抑的场子透透气:“师长,各位兄弟,我觉得吧,这时候往外冲太冒险了。共军已经把咱团团围住,哪儿都是他们的影子,咱们要是一冲动往外闯,很容易被拆散吃掉。但事儿总有转机。我刚才四周瞅了瞅,发现旁边有座山,孟良崮,那地方地形老复杂了,石头多得跟刺猬似的,好守不好攻。要是咱们能快点拿主意,全师立马奔山上,占住最高的地方,靠着咱们74师的硬实力,挖战壕,守险要,共军人再多,想爬上来也得掉层皮。”
说到这儿,李运良眼里闪烁起了光芒,声音都高了几分:“最关键的是,咱们能马上给附近的友军发电报求帮忙,汤司令、王司令、欧司令他们的队伍离咱们都不远。只要咱们能在孟良崮这儿撑个几天,等援军一到,他们从外头包抄过来,咱们再从山上往下冲,内外夹击,就像‘从中间开花’一样。到时候,不仅能救咱们74师出去,说不定还能趁机把对面的共军主力给一举歼灭。师长,这可是个大好机会,能立下大功,让咱们的名字载入史册啊!”
李运良那席话讲得热血沸腾,特别是那句“从核心突破”,直接戳中了张灵甫的心思。张灵甫先前因几场胜仗而有些得意忘形,满脑子都是干票大的来彰显自己。经李运良这么一番鼓动,他觉得在孟良崮坚守等待支援,简直就是兵法里“置于死地而后生”的高招,有那么点项羽砸了锅卖了铁、韩信退到河边决一死战的悲壮和英勇。
张灵甫心里头已经暗暗描绘出那个画面,自己运筹帷幄,援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共军被打得节节败退,他就像是那个扭转乾坤的大英雄。要是真能把仗打成这样,那他张灵甫可就当之无愧地成了“国军头号战将”了。
想到这事儿,张灵甫心里头热乎乎的,差点儿就要一锤定音了。
“师长,这绝对不行!”话音未落,一个既冷静又果断的声音冒了出来,打断了张灵甫的美梦,那是师参谋长魏振钺在发言。
魏振钺这位老参谋,经验老到,考虑问题特别周全。他绷着脸,站直了身子,大步走到地图边,伸手就点到了孟良崮那儿,直接跟师长说:“师座,李副参谋长的话听起来挺好,但说实话,孟良崮这地方,咱们真不能长期守着!”
他回头,朝大伙儿认真地说:“各位瞧瞧,孟良崮这是个啥山?整个儿一石头堆,山上光秃秃的,满眼都是石头,连几棵正经树都难找。在这种鬼地方,咱们咋建牢固的防线?挖个战壕都累得慌。更头疼的是,炮弹一打到石头上,碎片乱飞,那威力可就大多了。咱们的兵和骡马,连个藏身的地儿都没有,不就成了明摆着让人打的靶子?”
另外有个大问题,非常关键!”魏振钺提高了声调,“孟良崜这座山孤立无援,上面压根儿就没水。咱们好几万大军要是上去了,人喝水,马也得喂,每天得需要多少水啊?再说,现在垛庄已经没了,咱们的补给线也断了。要是上了山找不到水,部队很快就得垮掉。这哪是在利用险要地形防守,简直就是自己往死胡同里钻,自找死路啊!”
魏振钺朝旁边代表着重炮营的牌子努了努嘴:“另外,咱们师虽然新添了两个美式榴弹炮营,装备是好,但这些大块头,车多、重量大,弹药用起来跟喝水似的,还特别依赖水源和粮食。在这种山地里打仗,它们根本施展不开,反倒成了拖后腿的。你想啊,要把这些重炮拽到光秃秃的石头山上?那不是明摆着让共军一炮一个准儿嘛!古时候兵法就说,‘得靠山水扎营’,这是最基本的道理。咱们要是跑到一个没水、还没法建防御的孤石头上,那不是自己往死路上走嘛!这绝对是打仗时最不能犯的错!”
魏振钺讲的话,每一点都很有逻辑,每句话都让人心里难受。他简直就像是在重新说起诸葛亮当年劝马谡别在山头上安营扎寨的老话。
真无奈,好话总是不中听。这时候的张灵甫,完全被“中心开花”的美好设想和想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冲动给迷住了心窍。魏振钺再怎么耐心劝说,他也听不进去。他自以为很了不起,觉得自己怎么可能像那个因为固执己见而丢了街亭的马谡呢?
另外,张灵甫心里其实还有别的担忧。要是现在决定拼尽全力突围,最顺手的出路就是去找最近的李天霞的83师或者黄百韬的25师。难道要投奔冤家对头李天霞?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嘛!李天霞到时候肯定会好好嘲笑他一番的。
要靠向黄百韬那边吗?虽说名义上他是我的上司,但以前我可从没正眼瞧过他。现在自己陷入困境了再去求他,那不是让人笑话死吗?张灵甫这人,心高气傲得很,这两种做法,他哪个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如放手一搏,别再低声下气去求人。要是搏对了,那可就能声名大噪;要是搏错了,他压根儿就没细想过失败的后果。
琢磨到这,张灵甫果断出手,他猛地一摆手,阻止了还想继续说话的魏振钺,用坚定的语气大声说道:“行了,别啰嗦了,就听李副参谋长的,全师马上向孟良崮移动,占领高地,守住险要位置。你们得给我守住,等援军来,我倒要瞧瞧,共军能把我们74师怎么样?”
“师长!”魏振钺刚张口想反驳,但一看张灵甫那锐利的眼神,立马就闭上了嘴。
命令一出,谁也没敢再吭声。曾经威名远扬的整编74师,在张灵甫师长的一意坚持下,走向了孟良崮这座死亡之山的死胡同。这个表面看似要在险境中求胜的决策,其实跟赵括光说不练一个德行,漏洞百出。
就在74师慌慌张张往山上撤退那会儿,华野的部队已经把包围圈越缩越小了。到了5月15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解放军就已经把垛庄和74师后方的万泉山这两个重要地方都给拿下来了。这样一来,张灵甫和他的74师算是彻底没了退路,他们就像被关进了一个严严实实的袋子里,被华野的大军一层又一层紧紧围在孟良崮那一片小石头山里。这时候,张灵甫就是想变个鸟儿飞走,那也是没门儿了。
孟良崮那场仗打得特别凶狠。就像魏振钺说的那样,这石头山根本没法挖战壕,战士们只能往石头缝里钻,或者随便垒点石堆挡挡子弹。华野的炮火跟不要钱似地猛轰,炮弹一落到石头上就炸开,石头碎片和弹片到处乱飞,伤亡惨重得很。
更糟糕的是,水荒变得越来越棘手,好多伤员因为没有水喝,在痛苦中丢掉了性命。就连骡马也因为没水喝,纷纷倒下了。曾经那么厉害的74师,现在可真是走投无路,子弹打光了,粮食吃完了,连一滴水都找不到。
到了5月16日中午,孟良崮的主峰阵地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华野的战士们从各个方向猛扑过来。山顶上,枪声、炮声、喊打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张灵甫躲在一个不太显眼的山洞入口,眼瞅着满山遍野的解放军往上冲,听着手下人一个接一个地来报告说有人牺牲了,他的脸变得刷白,眼睛直勾勾的。他心里明白,大势所趋,他这回是赌错了,输了个精光。
张灵甫跌跌撞撞地跑回山洞,那是他临时搭建的师部指挥地儿。他吩咐警卫员,把还能喘气的头头脑脑,比如副师长蔡仁杰、58旅的旅长卢醒、参谋长魏振钺,还有副参谋长李运良这些人,都给拽到这个又暗又湿的山洞里来。
人都到齐了,张灵甫瞅瞅眼前这些部下,有的耷拉着脑袋,有的脸上还带着惊恐。他心里头那最后一点点盼头,这下子是彻底没了。失败的羞辱跟绝望的怒火在他心里头搅和在一起,他得找个地儿发泄一下,还得给这场大败找个背锅的。
张灵甫突然扭过头,狠狠地瞪着副参谋长李运良,开口就骂:“李运良,这都是你搞出来的好主意,非得让我上山。现在倒好,咱们被围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出路都没有。你说,你说现在到底该怎么解决?”
李运良被张灵甫大声一嚷,吓得脸色苍白,不由自主地就想解释:“师长,我那会儿其实是想……”
“你居然还敢反驳我?”张灵甫气得火冒三丈,压根不让他说话,直接粗鲁地截断了他,“要不是你这个笨蛋出的烂点子,我威名赫赫的整编74师,哪会落到这步田地!”
洞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张灵甫沉重的呼吸声。没多久,他像是打定了主意,一下子从腰里抽出手枪,“砰”地一下重重砸在眼前的一块巨石上。
张灵甫朝大家喊道:“咱们74师,一直是国军里的‘尖子部队’,没想到在孟良崮栽了大跟头,混到这一步,还有啥脸活下去啊。现在这情况,只有豁出命去,才算对得起党国。在场的各位,都是党国的顶梁柱,咱们不能投降共军,干脆跟我一起,以死报国吧!”
这话一说出来,山洞里立马静得吓人。在场的军官们一个个都愣住了,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惊慌和害怕的表情。有的军官脸刷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哆嗦嗦的,明显是被“一块儿自杀”这个主意给吓得不轻;有的则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好像还没从这一大惊吓中缓过神来,不知道该咋办;说不定还有人,在心底嘀咕张灵甫是不是疯了。就这么一会儿,洞里乱成了一锅粥,人心乱糟糟的。
就在这个紧张得要命的关键时刻,山洞外面枪声变得更猛烈了,喊打喊杀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咱们的解放军战士们冲破了最后一道关卡,爬上了山顶,正火速往这个山洞里的指挥所冲过来。
洞里洞外枪声交织,乱成一锅粥。就在这时,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还有58旅的旅长卢醒,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他们到底是像张灵甫自己说的那样,选择了“英勇自尽”,还是在最后拼死抵抗时被冲过来的解放军给打死了,之后有很多种不同的说法。但不管怎样,他们都丧命在了孟良崮这座让他们命丧黄泉的石头山上。
跟张灵甫那些人要么主动要么无奈选了死路不一样,洞里面还活着的几位高级军官,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参谋长魏振钺,那个之前坚持要冲出去、不同意上山的“清醒者”,一看情况不妙,再加上张灵甫提出大家一块儿自杀,他心里可不愿意陪葬。趁着山洞里乱成一团,外面枪声震天响的机会,他偷偷地摸到山洞的另一个出口,弯着腰打算往山下溜,想在混乱的军队里混过去。不过,他刚跑出没几步,就被几个眼疾手快的解放军士兵给逮住了。
“嗨!前面的那位,停下!别溜了!”一名战士大声喊道。
魏振钺心里有鬼,被那一声吼吓得差点没魂了,腿一弯,眼看就要跪地上。他明白自己跑不了了,赶紧刹住脚,慢悠悠地把手举起来,声音抖得像筛子一样,喊着:“别动手,别动手,我认栽了,我就是74师的参谋长魏振钺!”这家伙倒也爽快,直接把自己的名号给抖搂出来了。
还有两个旅长,陈传钧和陈嘘云,瞧着突围没门儿了,自己又没胆儿寻短见。等解放军打进来,他俩也只好先后把枪一扔,老老实实做了俘虏。
那个一开始坚持要上山的副参谋长李运良,他的举动真是挺“离奇”。张灵甫拔出枪说要大家一起自杀那会儿,他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眼瞅着解放军就要打进来了,他脑子一转,偷偷溜到山洞口旁边一个比较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瞅准时机,“哎哟”一下就倒在地上,眼睛紧闭,憋着气,装出一副中枪死了的样子,玩起了“装死”的游戏。
李运良在心里琢磨,要是解放军在战场上清理时,误以为他已经死了,可能就不会多留意他。等这阵风波平息下来,他说不定能瞅准时机,找机会溜掉。
他这点小把戏,在经验丰富的解放军战士面前根本不够看。没多久,几个战士就找到了洞口。李运良悄悄睁眼瞅着,只见解放军战士们端着枪,眼神锐利地走了进来。他心里明白,这下装不下去了。要是再装,万一被当成死硬分子,再挨上一枪,那可就真的没命了。
战士们靠近时,李运良猛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就像鱼儿跃出水面那样灵活。他迅速把手举得老高,脸上硬挤出一个比哭还别扭的笑容,连声喊道:“长官,手下留情,我投降了!我身上有伤,赶紧帮我瞧瞧。”
结果是这样的,那个想出“好主意”的李运良,最后也被抓了当俘虏。
战后需要确认俘虏身份时,李运良又打起了坏主意。他瞅准看守不留神的机会,悄悄把自己领章上的将星标志扯下,往旁边草丛一丢。
到登记的时候,李运良耷拉着脑袋,用细小的声音说道:“长官,我是74师后勤那块儿的一个少校,管军需的。”
那个负责登记的解放军干部打量了他一下,又仔细瞧了瞧他那虽然没了领章,但一看就是高级军官样式的军装,不禁笑了出来:“我说你这个自称‘少校军需官’的,架子还不小嘛,穿得跟个大将军一样?你就别藏着掖着了。74师的将领就那么几位,你不说,我们多花点时间也能把你给揪出来。赶紧说实话,还能争取个好点的处理。”
李运良瞅着这场面,心里明白这回是瞒不住了,只得垂下头,干脆利落地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得,我跟你们说真话吧,我就是74师的少将副参谋长,李运良。”
后来,李运良被安排进了华东野战军专为国民党被俘军官开办的“解放军官教育班”,进行思想转化和学习提升。在那儿,他特别主动,专心听讲,积极参加各种集体活动,态度转变得很明显。不久之后,解放军方面评估认为他确实有了进步,就按照相关规定,放他回家乡务农安享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