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苹果全球开发者大会，Siri被赋予了“iPhone超级大脑”的宏伟愿景。

仅仅九个月后，这个愿景就如同泡沫般破灭，留下一地鸡毛。

内部的技术路线摇摆不定，高管之间的矛盾冲突，将Siri推向了尴尬的境地。

这场AI首秀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发布会上，苹果高管演示了Siri如何访问邮件和航班数据，告知母亲的到达时间，如何从短信中提取信息规划路线。

据前苹果员工爆料，这些功能根本就没有真正实现过。

演示中唯一真实存在的，只有唤醒Siri时屏幕边缘闪烁的彩色光带——一个华而不实的跑马灯效果。

讽刺的是，这场演示在两天内让苹果股价上涨超过10%，华尔街似乎对苹果的AI计划充满了信心。

Siri团队的技术方向摇摆不定，是导致此次失败的重要原因。

最初，团队计划开发大小两种模型，“迷你鼠”负责iPhone上的简单任务，“大力鼠”在云端处理复杂任务。

后来，Siri负责人却决定转向一个全能大模型，这意味着Siri软件需要在云端运行，这与苹果保护用户隐私的策略相悖。

这种朝令夕改的决策让团队成员疲惫不堪，甚至有人因此离职，最终导致Siri新功能发布时间推迟至2026年。

高管团队的内斗也加剧了Siri的困境。

AI主管John Giannandrea和他的副手Robby Walker被解除Siri的管理职权，由软件工程主管Craig Federighi和Vision Pro负责人Mike Rockwell接手。

多名前苹果员工评价Giannandrea领导下的AI/ML团队缺乏效率和执行力，甚至得到了一个讽刺性的绰号——“AIMLess”（漫无目的）。

Walker则被批评缺乏远见和冒险精神，他更关注一些细枝末节的改进，例如，他花费两年时间，只为去掉唤醒Siri的语音指令“嘿Siri”中的“嘿”字。

苹果内部的混乱远不止于此。

软件工程团队和AI/ML团队之间也存在着严重的摩擦。

软件工程团队对AI团队的高薪和快速晋升感到不满，也看不惯他们更轻松的工作节奏。

两个团队之间的不信任感日益加深，甚至在一个联合项目中，AI团队的副手要求详细记录开发过程，以防止背锅。

Federighi甚至组建了自己的机器学习团队，加剧了双方的紧张关系。

在一场内部演示中，一张两座山碰撞后夷为平地的幻灯片，被解读为对Giannandrea“爬山”理念的嘲讽。

2022年11月，OpenAI发布ChatGPT，引发了科技界的震动。

Giannandrea团队的高层领导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紧迫感。

相反，Federighi领导的软件工程团队反应迅速，积极探索如何将LLM技术应用于iPhone。

他们利用OpenAI模型进行演示，展示了AI如何理解用户手机屏幕内容，并通过更自然的对话操作应用程序。

尽管苹果内部试用了OpenAI模型，但在2023年，管理层告知工程师，最终产品不能使用外部公司的模型，只能用于与自研模型对比测试。

这使得苹果错失了利用成熟技术快速改进Siri的机会。

苹果对用户隐私的重视，使其难以获取大量数据用于模型训练，也难以验证AI功能在设备端的实际效果。

Giannandrea曾表示，他坚信机器学习能让产品逐步改进，最终实现重大突破，他称之为“爬山”。

他也表达过不看好聊天机器人的观点，在ChatGPT发布后，还曾表示他认为聊天机器人对用户价值不大。

这种观点在如今看来无疑是落后于时代的。

Vision Pro的开发也暴露了Siri能力的不足。

代号为Link的项目旨在为混合现实头显及AR眼镜开发语音指令，但由于Siri团队进展缓慢，Rockwell为Vision Pro设想的许多功能最终都被削减。

参与Link项目会议的工程师，对Rockwell和Marineau-Mes对Walker公开表达的敌意感到震惊。

他们经常因为Siri在支持Vision Pro方面进展缓慢而对Walker表示不满。

例如，Rockwell希望用户能够通过Siri用语音浏览网页、调整窗口大小，还能在虚拟空间中与他人共同使用Siri，例如一起规划度假，但这些设想最终都未能实现。

如今，Federighi和Rockwell接手Siri，他们能否力挽狂澜？

Federighi已经指示Siri的机器学习工程师不惜一切代价打造最顶尖的AI功能，即使需要使用其他公司的开源模型。

与更依赖下属的Giannandrea和Walker相比，Federighi和Rockwell更倾向于亲力亲为。

Federighi对软件项目技术细节的了解甚至超过一些初级工程师，而Rockwell则被视为富有远见的领导者。

他们能否带领Siri走出困境，重新赢得用户的信任？

这仍然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