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如槁木,心如死灰,原来是指人达到了一种很高的境界,忘我的存在,天籁的状态。
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嗒焉似丧其耦。颜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隐机者,非昔之隐机者也?”子綦曰:“偃,不亦善乎,而问之也!今者吾丧我,汝知之乎?汝闻人籁而未闻地籁,汝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终生劳碌奔忙而不见成功,疲惫倦怠困苦而不知究竟为了什么,是非常的悲哀的。这样的人生,就算是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人生在世不应该是这样。
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人都有自己的主观成见,并以此来作为自己取法的标准,人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并不是那个知道事物发展更替变化之理的智人才有的,愚人也同样有。
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愚者与有焉!未成乎心而有是非,是今日适越而昔至也。是以无有为有。无有为有,虽有神禹且不能知,吾独且奈何哉!
言论不像风的自然吹动,发言的人都有自己的言论,他们所说的不能作为是非的标准。
儒家、墨家以及各家的是非争辩,都是以对方否定的为是,以对方肯定的为非,肯定对方所否定的,否定对方所肯定的。
这么看来,各家都在游说诸侯权贵,那么百家争鸣,其实就是百家争宠。
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鷇音,亦有辩乎?其无辩乎?道恶乎隐而有真伪?言恶乎隐而有是非?道恶乎往而不存?言恶乎存而不可?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任何人和事物都是一把双刃剑,人的成见决定了人不可能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理解对方,去和对方对话,而是以自己的成见来攻击对方,这就是人性。庄子想用明净之心去关照事物的本然,不去搞什么彼此之分,不走是非对立的路子,顺应自然,做圣人。然而做圣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名的追求。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