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从王府宠妾到宠妃

晓槐谈小说 2025-04-20 05:12:42

“爹,你看,楼下那个穿墨袍的男子,是不是忠勇伯?”

一道清如玉鸣的声音响起,同时指着楼下小巷里的马车人群。

秦北海循着声音,顺着女儿手指方向看去,面色逐渐难看。

虽然只见过几次,但他不会认不出忠勇伯,此刻,忠勇伯缓步前行,身后还跟了个巧笑倩兮的美貌女子,两人挽着手边走边笑,男子替女子整理发钗,姿态暧昧,显然关系不浅。

秦令怡面色复杂,收回手指叹着气,“爹,这些日子我没闲着,已经找人查明忠勇伯身侧女子的身份,是他养了多年的外室,还是他守寡的表妹。”

“陈家一边命人来我家提亲,一边跟外室表妹亲亲热热,您说,他打的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怪不得吞吞吐吐,又是转移话题都是暗示,想多要些陪嫁!原来是打的这个心!”

秦北海是灵州有名的富商,走南闯北置办下偌大家业,自然不是傻子,脑子一转就能明白陈家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看中秦家的家业罢了!

当真可恨!

秦北海早年出过海,在狂风骇浪里搏出来的富贵,攒下第一桶金后扩大规模,生意也越做越大,他虽然行事低调,但俨然是灵州首富,家中有金山银山,吃喝不尽,唯一的遗憾就是只得一个女儿,就是秦令怡。

秦令怡心道,当然可恨,可怜她上辈子,直到临死,才知道自己嫁了个多狼心狗肺,敲骨吸髓的男子!

现在已经是秦令怡的第三世。

她本来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毕业旅行时出了意外,眼睛一睁就到了这个陌生时代,成为富商秦家的独女,生母早亡,秦父虽然忙着做生意但格外疼爱女儿,秦令怡之前的日子过得很平安顺遂。

只是眨眼到了婚龄,秦父正精挑细选想找个合适的女婿,忠勇伯陈家,主动上门提亲。

陈家是伯爵,京城贵族,虽是续弦,但勋贵之家愿意以正妻之位迎娶商户女,已经是大大的诚意了,并且陈家还保证,以后会好好对待女儿。

秦父思来想去就答应了,他厚道,感念陈家的看重,拿出半数的家财给女儿做了嫁妆,也算是给女儿的底气,以后一草一木都不用陈家的。

他打算的很好,只要女儿日子好过,再生下一儿半女,从此就终身有靠,也不用再做商户后代被人看轻。

秦令怡同样的傻,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刚毕业的大学生眼里闪烁着清澈的愚蠢,说的就是她了。

嫁过来后,她同样感激忠勇伯府的厚待,刚入门就拿出二十万两贴补府上亏空,购回陈家卖出去的祖辈铺面,以及字画珠宝。

对于长辈,她求医问药从不懈怠,当初老伯爵夫人旧病复发,是她亲自去报国寺求住持大师出手,大师不肯,她便叩首千阶,以表诚心,终于请来大师,治好了她的病痛。

忠勇伯前头有两任夫人,留下的孩儿,她全当成亲生的教养,男儿聘请江南名师,女儿请女塾的才女培养,几年下来,谁不夸忠勇伯府的孩子各个出色,人中龙凤?

闲暇时,她也会感念膝下寂寞,没有亲生孩儿,可看到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孩子,她与有荣焉。

她自认,当后母当到这份儿上,足够了!亲生爹娘也没她上心,可惜好心喂了猪狗不如的东西!早知道还不如拿去喂狗呢。

秦令怡因为操劳过度,不到四十已经满头华发,后来更是亏了心血,体虚卧病在床,她躺在床上时,隔窗外传来细小的议论声。

“病的真是及时,还省了咱们动手了,这些年占了伯府夫人的位置,享尽荣华,她也该够本了。”

“商户女就是下贱,担不起富贵,幸好爹有先见之明,没让她生育,不然我们还要多一个下贱血脉的兄弟姐妹。”

“等她去了,被她掌管的家财就该分给我们了,这些年让她沾了许多油水,她难道还不知足?”

秦令怡听到几个白眼狼议论的声音,恨的心肺都要呕出来,可惜病中无力,一个翻身就磕到踏板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回到十六岁,刚入京城时。

她花了三天确定自己真的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带着爹来看,忠勇伯的好外室。这位表妹后来还是入了府,被整个府上称为“月夫人”,自觉被秦令怡抢走正室夫人的位置,成天跟她作对捣乱,闹出不少事情,现在秦令怡倒是想看看,月夫人到底还能不能变成夫人!

秦北海已经看到了,他忍不下这口气,一边主动提亲,一边跟外室表妹拉拉扯扯,这不是当面打他们的脸吗!

真当他家女儿无处可去吗?!

他生气,秦令怡反而安慰着:“爹,别为了他人的坏,生气来惩罚自己,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秦北海镇定下来,“是了,先考虑退亲的事,幸好当初忠勇伯派人过来时,话没说的太透,你两还没相看过,找个八字相克的理由搪塞过去,很容易。”

“只是怡儿,你已到嫁龄,又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家?”老父亲长长叹气,充满惆怅。

此事自从重生以来,秦令怡也想过,如今还需要再探听探听消息,然后再做打算,所以她只是笑笑,“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心里有计较。”

秦父便开始筹谋退亲,他打算先去一趟护国寺,装做合算八字的样子,再冷待忠勇伯府的人几天,这边秦令怡再装病,最后就说两人八字不合,消受不起伯府的富贵,顺利退亲。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秦北海大张旗鼓请了京城名医,秦令怡也乖乖待着装病。

却没想,有人登门探病。

是秦父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同样是商户的杨家,杨家的大姑娘跟秦令怡年龄相仿,于是专门来探病。

秦令怡听到消息,特意往脸上扑了点脂粉,装做气色不好的样子,又让贴身丫头鸣翠在房间里拿来一罐煮好的汤药,熏的整个屋子都是药味,自己则歪歪靠在塌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毕竟是装病,做戏就做全套,免得露陷。

不一会儿,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粉红锦缎百褶裙的姑娘就迈步进房间,一进门先打量秦令怡的脸色,然后才打招呼。

瞧这没福气的病秧子,果真是病了。

杨盼儿堆起笑容,“阿怡,听说你病了,我带了些同心堂的补药来,很珍贵的,希望你能早点康复。”

秦令怡轻轻咳嗽,显得更虚弱了,她喘着粗气道:“你有心了,我也不是什么大病,刚来京城水土不服,我身子又弱才病了,也不妨碍什么,养养就好了。”

“瞧你说的,不舒服就该好好养着嘛,又不急什么。”杨盼儿笑道,再次强调补药的珍贵,希望秦令怡尽快喝药。

秦令怡这才明白她的意思,送礼就是送人情,当然要对方领情才行,于是装做感激的模样谢过补药。

两家的关系不远不近,本也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不过同在京城又是商户才互相扶持而已,人家能送补药来,别管是什么原因,道谢就行。

她也不会强求。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天,聊的都是京城内的事。

只是说着说着,杨盼儿话题一转,提到春闱上,明年春闱时天下英才都会汇聚于此,如果想要找个如意郎君,还真是个不错的机会。

“其实京城里不光是秀才多,勋贵也多呐,你说我要是嫁到京城来,怎么样?”

秦令怡抚了抚手里的帕子,“这是好事啊,姐姐美貌又有丰厚嫁妆,寻个如意郎君不在话下。”

“那你觉得,忠勇伯府怎么样?”杨盼儿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秦令怡。

传闻说两家有意议亲,只是说着说着又没了动静,杨盼儿拿捏不准,自然要来打听消息。

秦令怡一怔,却秉持着公平公正的眼光来说,“忠勇伯府是有爵位继承的人家,世代骁勇,枝繁叶茂,忠勇伯本人还是五品武将,自然是不错的。只是他本人已经三十七岁,年龄稍稍大了些。”

杨盼儿比秦令怡大两岁,此刻也不过十八,忠勇伯可是比她大了一倍。

杨盼儿搅着手帕,“都说年龄大的男子会疼人么,又经历世事,可比不懂事的年轻男子好太多。”

“可忠勇伯前头有两任夫人,孩子不少,甚至嫡长子都已经十二了。”

“堂堂伯府,难道还缺养孩子的银子?又不是养不起,再说了骁勇世家,正好能把孩子教养成才,以后都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享用朝廷俸禄。”

秦令怡逐渐回过味来,杨盼儿似乎觉得忠勇伯府是个福窝窝,正准备迫不及待的跳进去?

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不得不慎重,就算跟杨盼儿关系塑料,她也没打算眼睁睁看着杨盼儿跳进火坑,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于是她婉转提醒,“这不是银子的事,爵位通常是嫡长子继承,刨去祖产,剩下的东西能分给其余孩子多少?真要说起前程,还不如找个有才学的书生,一路扶持上去呢。”

“那不是要先跟着吃上二十年的苦?熬到年华不在?”杨盼儿抢白一句,又掩饰,“我表姐就是这样熬着,现在还没熬出头呢,我看着当真可怜。”她又不经意说,“瞧我,闲话越扯越远,说的越发不像样,本来是探病的,都忘了我爹让我早些回去的。”

“那杨姐姐先归家吧,路上热,鸣翠替我送送姐姐。”杨盼儿带着抱歉的笑意起身,等到上了马车却露出冷笑来,拿她当傻子糊弄呢!书生是好,书生的媳妇却不好当,谁不是呕心沥血,赔上嫁妆赔上青春,熬了许多年才能出头?到时韶华不再,夫君扭头纳青春貌美的妾室,原配能落到几分好处?

现成的富贵不要,非要去等二三十年后的富贵?

伯府难得愿意以正妻之位求娶,机会难得,自然要抢过来再说。

杨盼儿走后不久,秦北海也回来了,这次表情有些古怪。

“爹,退亲的事怎么样了。”

秦北海今天特意登门,想要跟忠勇伯府的人提退亲的事,应该有个结果了。

却不想秦北海说,“今天,我没提退亲的事。”

啊,什么?

秦北海摆手,“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我今天一早就登门了,没想到忠勇伯家的表亲把我晾了一个时辰,硬是不见我,我本来有些不高兴,想到自己是来退亲的,才勉强忍下,但是,你猜我见到谁了?”

秦令怡想到爹古怪的神色,还有今天上门打听的杨盼儿,不禁脱口而出,“难道是杨伯父?”

“就是他!”秦北海一拍大腿,“跟那表亲在书房里嘀嘀咕咕说了一个时辰,能聊什么?我找了丫头打听,隐隐约约听到嫁妆这个词,你说,难道杨家想截我们的胡?”

秦令怡想到今天怪里怪气的杨盼儿,大概明白了,杨家是真把忠勇伯府当香饽饽,想截胡啊。

“可是那忠勇伯本人呐,真不是个好东西,花心又滥情,还没担当。”

秦北海叹息着,他当日听过女儿说过后,特意去查了忠勇伯的外室,查到更多东西。

忠勇伯金屋藏娇的地方,附近的邻居都知道他们两,两人私会已经有五六年之久,平时亲热的很,邻居们都以为他们是正经夫妻,不过丈夫常年出门经商而已。

秦父更查到,那寡居表妹是个小官夫人,丧夫后才搬过来,膝下有个七八岁的男孩,可是眉目之间,分明就跟忠勇伯像的很,凭男人的直觉,他就知道忠勇伯干了什么龌龊事。

他说完,秦令怡居然有些恍然,怪不得啊!

难怪后来忠勇伯对这个妾室带来的孩子视如己出,精心教养,人人都夸他心胸宽广,原来是自己的种,当然舍得了。

只可惜上辈子的她,真是个眼瞎耳聋的糊涂虫啊。

秦父现在彻底回过味来,有这样亲密的表妹,续娶的要求跟初嫁又不同,娶了表妹又何妨?偏偏要舍近求远去江南找他们,可见心怀不良,必有陷阱等着他们。

退亲退的好,退的妙!

“在我们眼里,陈家不好,但在杨信义眼里,没准反而是上上的人选。”秦北海叹息着,“他不仁我不能不义,该提醒还是要提醒的。”

“爹做的对,确实该提醒,忠勇伯目的不纯,多半是冲着银子来的。”

秦北海打算找中间人去提醒,免得杨家觉得他们目的不纯。

只是女儿接下来又该找个什么样的人选呢?穷些不要紧,人品好能担事就行了,秦父最近都在亲朋之间寻找合适人选,却始终一无所获。

秦令怡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要说英才俊杰倒也能找到几个,可英才未必是好丈夫,男人一旦有钱权在手,房内少不了红颜知己,青楼名妓。稍好的点能给正室体面,不好的休妻另娶也常见。

不论选谁,终究都是一样的。

“爹,过几日再商量这事吧,反正我在装病,等风头过去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也只能这样了,急不得。”秦父心急,也怕女儿更急,只能装作放过此事。

一眨眼,半月时间就过去了。

他们到京城时正是六月,炎热难耐,再整顿整顿,终于到了七月,下了一场大雨,把炎热压下去,室外清爽不少。

秦令怡把客栈的窗户打开,任由清风吹了进来,扫去一室的沉闷,她托着下巴,望着楼下的场景。

人来人往,做生意的小贩,揽客的小二,忙碌的掮客构成一幅市井图像。

远远的有一匹快马跑了过来,正好停在楼下,马上人一跃而下,让小二洗刷喂马,自己准备入内吃顿便饭。

来人有点眼熟,秦令怡不由得往前看了看,身侧的手帕就随风飘荡,掉了下去,正巧掉到来客的脚边。

对方抬头看了看,看清是个女子后,什么都没说抬脚就走。

可就这一眼,让秦令怡认出了他是谁。

当朝七皇子!

秦令怡心脏呯呯直跳,一边让鸣翠去捡她的帕子,一边捂着心脏想着什么。

前世卧病时,正巧是京城局势紧张的时候,几个皇子为了大位争的你死我活,却没想到最后皇位会落到不起眼的七皇子手里。

七皇子登基后,潜邸的女子都跟着一跃而上,最差的也封个正四品的容华,那可是正经的内命妇啊,甚至能惠及家人。

秦令怡把捡回来的手帕搅和的稀烂,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当初她出嫁,带走了半数家财,差不多有二百万两银子,还有若干铺面良田,是一笔大大的财富,这要是拿去砸陈家人,真能把他们全家都砸死!可惜在陈家,连个泡都没冒!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换个人投资?

在古代求真情求不得,那不如去求滔天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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