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时以为金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等到老了才知道,原来过着如此”。
这是王尔德的俏皮话。
张爱玲也为金钱正名,“我喜欢钱,因为我从来没吃过钱的苦,只知道钱的好处,不知道钱的坏处”。
当然,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才是万万不能的。
《星辰大海》第二集,姑妈为了筹钱,将简爱卖掉。简爱毫不犹豫离开故乡,来到广东,为了填饱肚子,她在一家小脏馆当服务员。
一个月后,简爱拿到了200元工资。
简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用一百元请同样是粤漂的阿英和阿香吃饭,感谢她们收留并为她提供落脚之地。
有人认为这场饭局不值一提,因为阿英和阿香也只是简爱生命当中的匆匆过客。
我却在这场简单的饭局中,看到了阿英的力量,阿英就像是一只不起眼的蝴蝶的翅膀,以蝴蝶效应掀动了简爱与阿香最终的职业未来。
从戏份来说,阿英和阿香像是简爱人生的配角。从影响看,阿英像是编剧,改变了阿香的人生,而阿香的改变,也给了简爱成为白领的机会。
饭局刚开始,简爱给每人倒满了一杯啤酒。
阿英端起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来,第一杯干了。”然后一杯干到底,这是她的职业习惯使然。
阿英是陪酒小姐,工作的内容就是周旋于来会所消费的不同的老板中间。察颜观色是阿英必备的工作技能。虽然工作不怎么体面,但收入相当可观。
简爱想将这100块钱当作她应承担的那部分房租。阿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因为她看出了简爱的单纯与善良,也依赖简爱给她们的租住处带来的家的气息。
相比较阿香给出的简爱也不是白住的理由:只有简爱在,她们的住处才会保持干净,还能吃上正常的早餐,再表明不用简爱给钱的态。虽然看起来阿香的理由更贴心,但同时也越发突显出阿英的江湖气。
在得知简爱的工资只有200元时,阿英直接提议跟她一起去会所上班,简爱还未来得及回答,坐在阿英对面的阿香就立刻说:“千万别去。”鄙夷的口吻,说明阿香明显看不起陪酒女。
在阿香的观念里,她自认为自己是白领,工种比阿英高贵,她理应有优越感。
但是阿英也将阿香看得透透的。在她眼里,阿香虽然是白领,但工作内容也不过只是在茶水间端茶倒水,跟跑堂送外卖的阿娇没有什么区别。
其次,阿香性格别扭。她要在大公司上班,又吃不得苦,这注定她的职场生涯前程渺茫。她根本没有实力在阿英面前装清高。
其三,阿香虽然只是在茶水间工作,但却跟同事与上司的关系处得非常糟糕,得罪了所有的人还不自知。
最后,最关键的是阿英直接找到了降维打击阿香的方式:以钱来决定话语权。
阿香月薪800,但是上司如果在阿香的工作间发现一根头发丝,就罚款二百。糟糕的是,阿香的工作能力几乎每个月都领不到多少工资,就连房租都要阿英先垫付。没了钱,什么清高都是纸老虎。
阿英的文化程度可能是不高,但她不但看得透事情的本质,还深谙循循善诱的道理。
阿香鄙视她的工作环境,她就说:“你去过啊?”她是吃死了阿香没去过,不了解实情,道听途说作不得数。
阿香质疑会所的客人不规矩,动手动脚,她就说:“只要你自己守得住,别人能拿你怎么样?”将能不能抗拒客人的毛手毛脚归结于工作人员自身。
服务行业多数时候都是秉承“客户至上”、“客人就是上帝”的理念,别说她们没有自主选择权和抗拒权,哪怕就是有,她们的上司也不会允许她们这样的任性,除非是打定主意不干了。
但阿香哪里能想得清楚这些?
就在阿香不说话的时候,她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们的理想是什么?”这是个很老套但又非常有意思的提问。虽然老套,但不让人设防,有意思是因为可以直接了解到对方的真实想法。
阿英先是自问自答自己的理想是赚够了钱,就回老家开一个美容院,自己做老板,让所有原来瞧不起自己的人都不敢小瞧她。
阿英很聪明,她没明确说多少钱算是赚够了。也就是说赚够是个非常模糊的标准,够与不够取决于她的参考值是什么。
同时我们可以看出,确实是有不少人是瞧不起她的,她也清楚地知道这些,所以才会憋着一口气想要翻身去打别人的脸。
阿香担心地问她:“你就不怕老家的人知道?”她不屑一顾地说:“只要我不说,谁知道?”
阿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深知,多数时候,人们其实是笑贫不笑娼的。
只分来路干净或是不干净,但钱本身不具备肮脏与干净之说。就如刀子本身无罪,要看握刀子的人是谁。
果然,在听完阿英这一番理想论之后,阿香开始迟疑并思考阿英的说词。她毫不犹豫地说她的终极理想就是“吃吃吃、逛逛逛、买买买”。至此阿香的物质欲已经暴露无遗。
阿英果断乘胜追击,直接将阿香和简爱拉入她的房间,向她们展示自己的漂亮衣服。这个时候不得不说阿英的眼光够毒辣,她为简爱挑选的试穿衣服是一件真丝职业衬衫,而给阿香挑选的则是一件适合夜场的紫红色吊带超短裙。
这也为后面阿香果断入行会所当陪酒小姐埋下了伏笔。
阿香开始试穿时显得束手束脚,但一旦适应了,便立刻欣赏起自己来,甚至主动拉下吊带而露出锁骨与整个肩头,还非常自然地说:“这样好看。”
可能阿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过只是换了一件衣服,但衣服之下,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安分于做白领的阿香,她骨子里的虚荣心以及轻浮感已经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了,她的清高确实只是阿英口里的假清高而已。
阿英看起来只是在姐妹之间的饭局上言语无忌,但她恰恰就在合适的时候顺其自然地做了个唤醒者。
虽然阿香到此时都没有表露出要跟阿英去会所上班的意思。但到简爱在阿英的强烈要求下,去会所参加了面试并试工,且在试工现场碰到一个文艺中年客人背诵英文版《简爱》片段,她突然想起母亲教自己诵读《简爱》的场景,简爱狼狈地逃离了会所。
阿英气急败坏地追出来时,却碰到同样在公司受了恶气的阿香。命运在此发生了质的改变。阿香顶替了简爱跟着阿英去会所做了一名陪酒小姐,并很快就适应并享受起这样赚快钱的方式。
阿香的未来顶多像阿英一样傍上一个愿意包养她的中老年富商,至于能被包养多久,取决于她们的保鲜时长与自己的手段。而简爱则顶替了阿香去中纺公司,从茶水间的小妹做起,开启她打怪升级的职场生涯。
命运有时很奇妙,你的处境决定你遇见什么样的人,你的性格决定你会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而这些朋友也会成为影响你命运的人。
给自己找个好朋友,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