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唐高宗灭高句丽,为什么一定要打高句丽?

纵古观今 2025-04-23 14:16:28

在东亚历史的棋局上,高句丽如同一枚横亘中原王朝咽喉的棋子。从隋文帝开皇十八年(598年)首次征伐,到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平壤城破,这场跨越两朝、绵延七十余年的战争,深刻改变了东北亚的政治格局。隋炀帝三征高句丽耗尽国力,最终身死国灭;唐太宗亲征未果抱憾而终;看似“软弱”的唐高宗却完成父祖未竟之业。

这场战争背后,不仅是军事力量的较量,更是地缘政治、文化认同与历史使命的交织。中原王朝为何必须征服这个看似偏远的政权?答案埋藏在辽东的烽烟与平壤的断壁之间。

一、高句丽:中原王朝的“卧榻之侧”

高句丽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边陲小国。自公元前37年扶余人朱蒙在汉玄菟郡高勾骊县建国起,它便展现出惊人的扩张能力。西晋永嘉之乱后,中原王朝对辽东控制力衰退,高句丽趁机吞并乐浪、带方等汉四郡故地,将势力扩张至辽河以东 。至隋朝初年,其疆域已横跨鸭绿江两岸,拥兵六十万,人口超三百万,形成“以平壤为中心,西控辽东,南制百济”的格局。

地理上,高句丽占据的辽东半岛扼守华北平原门户。辽西走廊尚未完全开发,燕山山脉与辽泽构成天然屏障,使高句丽既能阻断中原与东北联系,又能随时威胁幽冀。更危险的是,它建立起融合农耕与军事的复合型政权,通过吸纳中原流民与技术,形成“城邑-军镇”防御体系,兼具游牧民族的机动性与农耕文明的持久战力。这种“非胡非汉”的特性,让中原王朝既无法同化,又难以彻底击溃。

二、隋炀帝的执念:天下秩序与帝王野心的碰撞

607年,隋炀帝在启民可汗牙帐撞见高句丽使者,这场外交事件成为战争的导火索。炀帝当场警告:“若不朝贡,朕将启民可汗巡行尔土”。表面看是帝王颜面之争,实则折射出隋朝重建“华夷秩序”的深层焦虑。彼时突厥已臣服,吐谷浑灭亡,唯高句丽拒不遣使入朝,还暗中联络突厥、靺鞨牵制隋朝。这种挑战“天朝”权威的行为,动摇着隋朝精心构建的“四夷宾服”体系。

炀帝的战略误判加速了灾难。612年首次征伐,他调集113万大军、200万民夫,却因指挥僵化遭惨败:陆军困于辽东城下,水军遇伏几乎全灭,30万精锐仅存2700人。此后的二征因杨玄感叛乱中断,三征虽逼降高句丽却未达实质效果。史载隋军“填咽于道,死者相枕”,国内民变四起,大业盛世轰然崩塌。炀帝的悲剧在于,他将地缘博弈简化为军事征服,忽视辽东特殊的气候与地形——雨季泥泞难行,冬季酷寒刺骨,补给线长达千里,高句丽则依托山城实施“坚壁清野”战术,使隋军陷入持久消耗战。

三、唐朝的战略觉醒:从武力征服到体系绞杀

唐太宗汲取隋朝教训,开启全新战略。645年亲征时,他放弃“毕其功于一役”的幻想,采用“拔钉子”战术:先克盖牟、辽东等十城,迁七万人入关,既削弱敌方实力,又充实边防。安市城之战更显军事智慧——唐军佯攻牵制15万援军,伏兵截杀致其全军覆没,创下“斩首四万,降酋长三千”的辉煌战绩 23。这种“攻城掠地、步步为营”的策略,将战争转化为对高句丽经济与人口的慢性放血。

唐高宗的胜利则源于时势与谋略的结合。660年,唐朝联合新罗灭百济,在朝鲜半岛建立熊津都督府,完成对高句丽的南北夹击。当666年权臣泉盖苏文去世引发内乱,唐军立即抓住战机:李勣率主力攻破新城,薛仁贵闪电夺取扶余四十城,最终水陆合围平壤。这种“趁你病要你命”的精准打击,体现唐朝已掌握东北亚战略主动权。

四、不能不打的历史必然

从地缘政治看,高句丽的存在威胁中原安全。它控制着东北亚陆海通道,既能阻断中原与朝鲜半岛、日本列岛的联系,又能在中原动荡时南下劫掠。西晋末年的教训历历在目——五胡乱华期间,高句丽趁机夺取辽东,致使华北门户洞开。隋唐统治者深知,若不解决这个“东北强藩”,一旦中原政权衰弱,辽东必成心腹大患。

经济与文化层面,辽东半岛的归属关乎王朝命脉。此地不仅是战马产地,更是联通草原与海洋的贸易枢纽。高句丽控制下的“辽东-平壤”商路,垄断着人参、毛皮、铁器等重要物资。更重要的是,汉四郡故地的丢失,意味着华夏文明在东北亚的退却。唐太宗曾言:“辽东本中国之地,隋氏四出师而不能得;朕今东征,欲为中国报子弟之仇”,道出这场战争的文化收复意义。

结语

668年平壤城破时,唐军接收高句丽176城、69.7万户,设安东都护府统辖其地。这场持续七十年的战争,不仅铲除了东北边疆的最大威胁,更重塑了东亚政治格局:新罗在唐军支持下统一半岛,日本退出朝鲜争霸,突厥、契丹等部族重新纳入中原羁縻体系。

隋唐两代用惨烈代价证明,在农耕文明与边疆政权的博弈中,单纯军事征服难以奏效,唯有政治智慧、经济渗透与文化融合的多维打击,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天下一统”。当平壤城头的“高”字王旗落下,一个以长安为中心的东亚新秩序,终于在烽火中诞生。

0 阅读: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