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与欧洲在削减对俄罗斯低影响制裁问题上的分歧，可能对乌克兰和平谈判产生重大影响。关税战只会让局势更加复杂。特朗普总统或许需要介入以打破僵局。

自2014年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西方联盟内部首次在对俄制裁政策上出现裂痕。上月底美国在沙特阿拉伯斡旋的和平谈判中，俄乌双方通过海上停火协议，朝着恢复2022年黑海粮食协议迈近一步。然而，这本可成为有益的小幅进展，却因欧洲和乌克兰阻挠对俄微小让步而横生枝节。作为恢复海上停火协议提议的一部分，一位欧洲发言人迅速驳回了有关俄罗斯可能获得制裁减免的建议。在3月26日巴黎"意愿联盟"峰会上，欧洲领导人与泽连斯基总统进一步表态，呼吁不解除对俄制裁，重申加大制裁是迫使普京回到谈判桌的关键。美欧在制裁政策上已不再步调一致。自2015年以来，乌克兰政府一直致力于推动西方加大对俄制裁，并竭力避免和平进程中任何解除制裁的可能性。欧洲仍因特朗普任内美国对乌政策的重大转变而震动，现正与乌克兰站在同一阵线。然而，关于制裁减免的争论似乎更像一场虚假辩论，这种争论可能破坏迈向亟需和平的实际步骤。具体而言，这场关于海上停火的争论是由是否允许某家俄罗斯主要银行有限度接入支付报文系统SWIFT所引发的。此举将便于进口商支付俄罗斯农产品出口款项。在针对个人、企业和商品类型实施逾2万项措施的俄罗斯制裁体系中，这只是一个微小的让步。尽管农产品出口规模可观，但与俄罗斯2024年4330亿美元总出口额中占大头的油气出口相比仍相形见绌。拟议中对SWIFT使用的有限制裁放宽，并不涉及俄罗斯油气贸易的豁免。但无论如何，SWIFT禁令的效果值得商榷。2022年战争爆发时，该措施被称为"核选项"。按照当时说法，切断俄罗斯进行国际贸易的能力将对其进口收入规模造成毁灭性的短期冲击。然而这一设想并未奏效。2022年战争爆发后，俄罗斯通过出口创纪录地获得了5920亿美元收入，此后出口量已回归战前趋势。几乎没有证据表明将俄罗斯部分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对其出口量产生了实质性影响。2014年，西方首次对俄罗斯实施制裁时，将SWIFT选项视为"核武器"的说法还勉强成立。当年，布伦特原油价格在上半年徘徊在每桶100美元左右（如今约为72美元），俄罗斯的出口额（4970亿美元）甚至超过了2024年的水平。然而，欧洲国家当时否决了美国将俄罗斯排除出SWIFT系统的提议。它们之所以这样做，正是因为这一举措会对欧洲能源安全造成核弹级冲击——彼时欧洲对俄能源的依赖程度远高于现在。2014年要将俄罗斯逐出SWIFT也面临实际困难，因为凭借其国际金融交易量，俄罗斯在SWIFT董事会拥有席位。在随后八年举棋不定的时间里，俄罗斯着力推动经济转型，降低对美元计价贸易的过度依赖。这解释了为何战争爆发后其经济仍保持韧性。无论如何，SWIFT禁令本身并非制裁，而是通过切断支付报文服务访问来阻碍国际支付处理。硬通货并不通过SWIFT流动。对SWIFT的制裁刺激了一场竞赛，旨在通过加密网络为这个已有50多年历史的传统系统创建替代方案。俄罗斯、中国及其他国家也一直在开发各自的替代系统。随着俄罗斯逐步将出口转向亚洲，这些交易越来越多地使用包括人民币、卢比和里亚尔在内的本地货币结算。沙特达成的允许一家俄罗斯国有银行接入SWIFT系统以进行农产品出口的协议，将有助于流程顺畅。但这不会增加这些出口量，它们在战争期间一直持续。当然，俄罗斯会重视任何放宽SWIFT准入的措施，因为这传递出关系逐步正常化的信号，尤其是与美国的关系。这也将为更实质性的制裁解除建立信心，随着更长期的和平进程展开。然而，普京总统也清楚，这本质上是一场围绕微小制裁让步的争论，对其国家经济利益微乎其微。他会意识到，随着泽连斯基敦促欧洲抵制白宫提出的任何妥协方案，特朗普总统与欧洲领导人之间紧张关系升级的可能性。在特朗普总统4月2日宣布对欧盟及其他国家加征关税的背景下，普京将目睹欧美关系进一步恶化。由于俄军仍在战场上多数时日取得小幅进展，普京大可坐观其变，声称是欧洲人和乌克兰人在阻碍和平进程，而他才是讲道理的一方。因此，SWIFT问题可能演变成一场无益的插曲。财政部长贝森特仍为俄罗斯部分重返该系统留有空间，尽管欧盟的立场似乎愈发强硬。若特朗普总统想结束乌克兰的流血冲突，可能需要与欧洲同僚协商以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