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司关系户逼得裁员后，我死在去找主管理论的路上。
卡车撞飞我的身体，我倒在公司门口的马路上，关系户主管居高临下的看着我：「985毕业的高材生又怎么样呢，这年头背景可比学历重要，不服裁员，那就去死吧，垃圾！」
再睁眼，我成了公司老板的亲儿子，我最讨厌的关系户主管最大的巴结对象。
我背靠太师椅，懒洋洋的看着他：「公司关系户又如何，不服裁员，那就去死啊，垃圾！」
是的，重来一次，我决定以恶治恶。
1
睁开眼！我躺在一张超豪华的席梦思床上，卧室比我原来的家还大。
门外是佣人叫我吃饭的声音，“少爷，夫人问你睡醒没有，吃饭了。”
我下楼。
看到老板和夫人坐在几米长的餐桌前等我吃饭。
原来我穿成了生前所在公司的老板的亲儿子。
吃饭时，老板对我说，「寒儿，你刚大学毕业，是想进公司磨练还是耍段时间，之前你不是说想世界旅行吗？
我和你妈都支持你，看你的决定。」
我说去公司实习。
还指名了要去旗下的分公司，那个全是关系户的部门。
很快。
关于我要空降的消息传到了部门里。
大家都议论了起来。
「听说这次来的实习生是老板的亲儿子，咱这可是个小庙，哪供得起这尊大佛。」
我从百万豪车下来。
再次回到这家干了二十年却一直升不上去的公司，心里涌现出一堆的情绪，这地方我太熟悉了。
整整二十个年头。
我第一天进公司时激情满满，以为只要认真工作有业绩，就会升职加薪。
第一次干出成绩时，所有人都在替我鼓掌。
老陈让大家向我学习以我为榜样，我当时非常激动。
年底迎来了部门第一个升职名额，却给了坐在我对面的员工。
主管的解释是他来好几年了，再不升上去就没机会了。
我刚来，以后多的是机会，我被轮空了。
后来，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
我找过主管很多次，他次次都宽慰我，让我别闹。
说咱们这是大公司，人际关系复杂。
我工作经验浅，让我好好干。
就这样我被老陈诓骗了整整二十年。
「您就是顾寒顾公子吧。」
老陈亲自迎接我，对我点头哈腰，像条狗。
我开口，「陈主管对谁都这么客气？」
老陈却非常狗腿地凑过来，「分人，谁不知道您顾公子是顾氏唯一继承人」
我说，「你还真有做狗的潜力。」
老陈陪着我笑了起来。
我在心里暗爽，尤其想到前世他故意不让我升职。
每次都KPU我。
在我45岁那年，我被公司裁员时，我找他去理论，我当时跪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我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看在这些年我替公司做了这么多年贡献的份上，能不能把我从裁员名单上划掉。
当时我的想法已经不是升职了，而是顺利熬到退休。
2
生活的压力逼得我不得不低头。
我有老婆要养。
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要养。
有车子房子要养。
有父母要养。
家里所有的开销都靠我的工资来支撑。
如果我在45岁的时候丢了工作，这个年纪换工作根本竞争不过年轻人。
我的家庭失去了唯一的收入来源，我老婆孩子要怎么生活？
当时我放下尊严求了老陈。
可他却告诉我，这是公司的决定，他也改变不了，要怪就怪我在同一个岗位干了二十年还没升上去。
我当时就怒发冲冠了。
是我能力有问题吗？
踏么的一个办公室拢共就十来号人，除我之外全是关系户。
就连前台的妹子都是老板表妹的弟弟的大姨的亲闺女。
然后我被车撞死了。
我躺在血泊里，我看到老陈的嘴巴在动，他讲了一长串的话，我当时听不到声音，但我懂唇语。
原来我的死不是意外，是老陈找人干的。
他怕我把事情闹大传到总部去，影响他退休，他心一狠导演了这么一出。
而今天是老陈最后一天上班，明天就退休了。
我猜他应该在等总部那边的通知。
其实早上退休名单就出来了。
我把老陈从名单中划掉，并且给他准备了一份辞退信。
前世他不是整我吗？
压榨我的劳动价值，把我逼得走投无路。
那我现在也不让他好过。
我要在他最后一天退休的重要时刻，送上一份辞退信，让他的美梦从此破灭！
我已经开始期待看到老陈收到辞退信时的表情了。
而辞退信此时就装在我身上。
我现在不打算拿出来，陪老陈再玩会儿。
老陈把我带到了部门里。
所有人都在摸鱼，唯独那个坐在角落的工位上，那个‘我’，在拼命的工作。
我看着‘我’。
一阵心酸。
这时。
老陈把大家都叫了过来，介绍了我的身份，所有人都来拍我的马屁，只有那个坐在角落的‘我’没有过来。
我这个人最不擅长的就是人际关系，只会埋头做事情。
加上身边又全是关系户，更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老陈把我带去了办公室。
桌子上放了本周的工作安排，我正在翻开。
老陈却笑着说，「没什么好看的，这点工作量让秦寒去做就行了。」
我错愕地盯着老陈。
「都给秦寒？那其他人做什么？」
踏么的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是吧！
老陈的解释是「其他人都跟您一样是关系户，我就一个小主管也得罪不起呀，
再说了，秦寒工作能力强。
他是上海交大毕业的高材生。
这点工作量对于他来讲就是毛毛雨，能者多劳嘛。」
我怒了，拍了桌子，「在我这儿没有关系户，要么干要么滚蛋，出去。」
老陈被我吓了一跳，他抱着工作安排计划表出去了。
按我的要求，他给每个人都分了工作任务。
那群关系户在外面哀嚎，嚷嚷着干不了，然后都挤在了那个角落里。
想让‘我’帮他们干。
3
「秦寒，你不是交大毕业的高材生吗？平时这些本来就是你的活儿，今天那个顾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大家都是关系户，竟然都给我们工作安排不给你排。
那你就帮大家做了呗！」
一群人陆陆续续地把文件往‘我’脸上扔。
言语中全是嘲讽。
让我干活似乎在他们看来是件合情合理的事。
因为他们都是关系户，家里都是有背景的，甚至很多人都是来混时间的。
以后会回去继承家产。
‘我’愤怒地站了起来，「顾主管安排谁了就谁去做，我没有帮人擦屁股的习惯，我只做自己的事情。」
刚好‘我’有个客户要见。
‘我’直接离开了公司。
‘我’知道跟这群关系户对着干没有好处，但这些年一直升不上去也让‘我’看清了些事情。
起码‘我’发发脾气，老陈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毕竟还要靠‘我’一个人撑起整个部门。
公司里那群关系户闹腾了起来。
「这种人一辈子都升不上去，还敢跟我们甩脸色，好像他多重要一样。」
「就是个孬种。」
「听说他老婆挺漂亮的，你们说如果我去把秦寒老婆睡了，他会不会跟我动手呀。」
「可以睡睡。」
「一起呀，大家轮，有福同享嘛。」
我在办公室里听到了这些傻叉的对话。
他们在言语上羞辱我。
前世他们也问过我几次，说我老婆挺漂亮。
聚会带出来大家见见呗，别总藏在家里。
但之前的玩笑不过分，现在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提起拳头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一拳头打在了那个关系户鼻梁上。
当场把他打得流鼻血。
「顾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想睡秦寒老婆，又没说你老婆，至于动手吗？」
我把这几个人暴打了一顿。
他们看在我是老板亲儿子份上，都没敢还手，我打得很爽。
果然，关系户的身份就是好用。
我回到了办公室里。
没一会儿。
老陈给我冲了杯咖啡进来，「顾少，您今天从总部过来，那边就没让你带什么文件吗？」
今天是老陈在公司的最后一天班。
退休申请一个月前就交上去了。
按理说该下来了。
他等得很心急。
「什么文件？」
我假装不知道。
老陈越着急，我就越不急。
「没，没什么，您先忙。」
老陈去了男厕所，我听到他在打电话问总部那边的人，「名单下来了？可我没收到呀。
我再去问问顾少吧。」
老陈又来了我办公室，「顾少，总部那边的同事说退休名单下来了，您今天去总部时正好带走了。」
「是吗？」
我继续装，「那可能真在我这儿，但我这人记性不好，等我找到了再给你。」
「可是顾少……」
老陈心急如焚。
他知道自己肯定在退休名单上，他是到了工龄正常退休的，总部没有不批的道理。
但还是要看到名单才踏实。
我说，「陈主管不用担心，你工作能力总部一直认可，会让你‘顺利’退休的。
你去告诉大家，今天的工作下班之前发给我。
每个人都得完成。」
下午。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老陈在我办公室外面转了几十圈。
他很想进来问我找到退休名单没有。
心急如焚的样子和前世被通知裁员的我心情一样的，当时我去求老陈，让他帮帮忙。
我给公司干二十年了。
现在把我裁了不等于是让我去死吗？
当时我也心急如焚。
但老陈却视而不见。
现在也该让他尝尝这种感觉了。
4
下午五点整。
我把老陈叫了进来。
「顾少，你找我。」
我问，「他们的工作都完成了吗？」
老陈支支唔唔。
明显是完不成的。
这群关系户除了有关系之外，屁都不是。
全在我意料之中，「公司不养闲了，去拟一份辞退名单给我。」
我要裁这些关系户。
上一世，我的功劳和升职都是败他们所赐。
老陈诧异地看着我，「可他们都有关系，就这么裁了会不会……」
我看着老陈，「那要不把你裁了？」
老陈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
其实他不知道，辞退信我已经替他准备好了。
「顾少可真幽默，我上完最后一个小时就正式退休了，您这个玩笑可真不好笑。」
不好笑吗？
我觉得挺好笑的。
没一会儿。
老陈给我拟了一份辞退名单过来。
我看完后整个人都傻了。
‘我’的名字出现在了裁员名单的第一行，和前世一样，都逃不过被裁的命运。
我问老陈，「为什么会有秦寒的名字，刚才你不还说他是985毕业的高材生。
工作能力突出，一个人干一群人的活吗？」
老陈笑嘻嘻地凑过来，「顾少您有所不知，这个秦寒工作能力确实强。
但他脑子一根筋。
平时也不会跟大家搞好关系。
关键是他在公司干了二十年，是整个办公室里工龄最长的。
如果把他裁了，能替公司省不少退休金。」
老陈一副在我面前邀功的样子。
按正常思维来看，老陈这一招确实正好拍上我的马屁。
难怪他能在公司干到退休。
但眼前的我是魂穿回来的。
我并不是真正的顾寒，而是老陈口中那个很不合群的秦寒。
麻比。
裁到老子头上来了。
这能忍？
我现在就想把兜里的辞退信拍在老陈脸上，让他睁大狗眼看看，今天到底谁裁谁。
但我没有拿出来。
我平静下来，「我听说秦寒有老婆，三个孩子，四个老人要养，生活压力非常大。
他是整个家唯一的收入来源。
你有没有想过，你替公司省了一笔钱，却让秦寒的家庭面临巨大危机。
他老婆很有可能和他离婚。
孩子有可能没人养。
车贷房贷可能还不上。
家里老人生病没钱看可能会耽误治疗。」
人心都是肉长的。
大家换位思考。
但我发现老陈他根本没有心。
他两手往外一摊，「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顾少，你初入职场，想法还不成熟。
我送您一句话。
生意人得狠，利益为重。
我干完今天就退休了，以后秦寒是谁跟我踏么有什么关系？
顾少您依旧是尊贵的顾少，更不会跟秦寒有关系。
咱们怕什么呢。」
我咬着牙，对老陈竖起大拇指，「陈主管确实比我会做生意，但我这个人比较叛逆。
从小就不听劝。」
我当着老陈的面把‘秦寒’的名字划掉了。
老陈咬着牙。
明显对我有意见。
但他没敢说出来，拿着名单出去了。
今天晚上全体员工加班。
老陈明明五点就能下班退休了，因为临时加班，他也留了下来。
他意见很大。
但不敢当着我的面发作，他叫了一个新来的女实习生去天台，正好被我看到。
我跟了上去。
天台上。
看到老陈在撕实习生的衣服。
实习生很抗拒，喊得凶，老陈却亢奋得不行，他张狂得让人恶心，「不想转正了？
你知道那间办公室里有多少关系户吗？
除了你和秦寒，都是关系户。
说起那个秦寒，让我想起了他妹。
你知道当初秦寒带他妹来公司实习，那丫头长得真漂亮，我一眼就瞧上了。
但她不识趣。
就像你现在这样，反抗得很凶。
结果你猜怎么着？」
5
实习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眸子中填满了泪水，「她怎么了？」
老陈凑近，「她呀……」
我推开了门，假装路过，「陈主管，没打扰到你们吧。」
老陈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
实习生慌乱的从另外那道门跑了下去。
老陈对我笑，「新来的实习生，以为和我睡就能转正，现在这些小姑娘呀，
就爱走捷径，我刚才就是试试她，没想上。」
试试？
说得出口。
我没拆穿他，但刚才隐约间我听到老陈提了我妹的名字。
我妹叫秦雨，比我小十岁。
她大学毕业那年找工作，说想进我公司，和哥哥一起上班。
当时我把她带了进来。
但她只干了半天就走了。
回家后，我问她原因，她只说不喜欢我们办公室的工作氛围。
「刚才你提到了秦寒的妹，难道她妹还在我们公司干过？」我问老陈。
老陈说，「干过，那姑娘贱得呢。
比刚才那个实习生还会投机取巧。
上班第一天就敢趁我喝大爬我的床。
还好我意志坚定，不然就上她当了。
下午我清醒后，就把她开除了，这种人怎么能留在咱们公司呢。
多损害公司形象呀。」
老陈讲得云淡风轻的。
说得自己多高尚。
美女入怀也不为所动。
但我知道他说的全是踏么的屁话，他比谁都好色。
难怪呀。
我妹至今也不愿意谈对象，结婚，原来是被老陈这个狗东西给祸害了。
妹呀，是哥对不住你。
我捏起拳头，愤然地砸在了老陈的脸上，当场把他打得鼻孔喷血。
他很生气。
谁被打一拳头都会生气。
但老陈不敢跟我发火，因为我现在是整个公司最强关系户。
他再疼也得忍着，「顾少，你打我做什么？」
打的就是你。
狗东西。
我在心里骂着。
但嘴上我没骂出来，「有蚊子。」
我回了办公室。
原本以为在老陈任职最后一天开除他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现在有了我妹的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不仅要开除老陈，让他心心念念地退休梦泡汤，我还要让他坐牢。
晚上八点。
老陈鼻青脸肿地提着夜宵来我办公室，「顾少，大家伙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下班？
我说，「是陈主管急着退休吧。」
老陈当然想退休了。
退休工资那么高，关键不用工作，他做梦都想退。
老陈陪笑，给我发了根烟，「顾少，您看现在也不早了，要不您屈尊，帮我找找退休名单？」
还惦记退休名单呢。
老陈的名字早就被我划掉了。
我说，「我确实想不起来了，但应该就在这间办公室里，要不你找找？」
老陈自己在找。
我靠在老板椅上抽烟。
「找到了。」
老陈找到了退休名单，他笑得很开心。
我让他别光顾着笑，先看看名单，万一总部的人疏忽把他漏了呢。
老陈说不可能。
名单提前一周就交上去了。
他在总部有熟人。
人家说了，这次名单上百分之百有他。
老陈展开了手里的退休名单。
顾氏是上市公司，手下员工无数，每个月申请退休的员工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老陈戴着老花眼镜一张张的翻找他的名字。
第三遍时，他已经满头大汗了。
「顾少，是我眼睛花了吗，我怎么在名单上找不到我的名字呢，要不您帮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