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老家的邻居林芳是个特别的女人。四十二岁的年纪,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却总爱穿那些二十出头姑娘才敢上身的亮色连衣裙。每次我回老家,她总要拉着我聊上半天,话题总绕不开她那点"魅力史"。
"小妹啊,你是不知道,"她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撩了撩新烫的卷发,"上周在超市,收银的小伙子盯着我看了好久呢。"她说这话时眼睛亮得惊人,仿佛在讲述什么值得骄傲的战绩。
林芳的"传奇"远不止这些
她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周建,在城里做包工头,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七年前的一次家族聚会,两人眼神一对上,就像干柴遇上烈火——一个图钱,一个贪色。
最初还知道避人耳目,后来竟发展成两个家庭其乐融融的景象。周建出钱组织两家一起去三亚、云南旅游;每天晚上,周建拎着茅台和海鲜准时出现在林芳家,而她丈夫张勇——那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教师,就会系上围裙钻进厨房。

"老张手艺好。"林芳曾这样向我解释,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饭桌上推杯换盏,饭后必定摆开麻将桌。周建的妻子王莉是个瘦小的女人,总是安静地坐在丈夫身边,偶尔发出几声干笑。而林芳则穿着低领上衣,在牌桌下用脚尖轻轻蹭着周建的小腿。
这种诡异的平衡维持了七年。七年里,林芳家换了新车,加盖了二层小楼,她手腕上的金镯子从细链变成了粗环。张勇依旧每天下班后做饭,只是背驼得更厉害了。

去年深秋,林芳突然红着眼睛来找我。"小妹,我算是看透了!"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手里攥着的纸巾被拧成了麻花,"那个挨千刀的周建,居然在城南养了个二十出头的小妖精!"
她发誓再也不见周建。"给座金山也不稀罕!"那天她涂着厚重的粉底,却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我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要落幕了。直到今天上午,我的手机震动起来。
"小妹,晚上有饭局啦!"林芳的语音消息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周总今天生日,在'皇朝'摆了桌,专门请我和老张呢!"
背景音里,我听见她拉开衣柜的声响。"穿那件新买的墨绿色旗袍怎么样?就是开衩有点高..."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
我盯着手机屏幕,想起昨天路过她家时,看见门口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阳光照在车身上,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傍晚六点,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林芳踩着细高跟走向那辆车。墨绿色的旗袍开衩处,一抹肉色若隐若现。张勇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个蛋糕盒,头垂得很低。
周建从驾驶座下来,西装革履,大腹便便。他接过蛋糕时,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林芳的手背。林芳娇笑着拍开他的手,动作轻得像是在抚摸。
车子发动时,林芳摇下车窗,朝我的方向挥了挥手。夕阳的余晖照在她新涂的唇釉上,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