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轮战——曙光初现55兄弟【终】

历史老王讲古今 2025-03-02 13:00:38

我们刚开始还架着俘虏了往我们出发阵地赶,我方的12.7毫米的高射机枪还在间歇性的向我们后方开火。我感觉我心里踏实了很多。山路弯弯,看似不远的直线距离,走起来却不近。

断腿的越军俘虏走了约十几分钟后开始哼哼唧唧,不停的向我比划着,意思可能是他走不动了,要么我们打死他,要么就让我们做副担架抬着他走。我看了下他的断腿伤口处,血已经把急救包浸透了,我让小邱去给他换一个新的急救包,刚好队伍可以停下来休息。小张架着俘虏,小邱给他换上了急救包,并顺势给他胸口来了一枪托,俘虏痛苦的呻吟起来。

我看到小张看俘虏时满眼的厌恶,我赶紧把头扭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距离我们出发阵地还有五六百米时,侦察大队的战友来了好多人,等候在安全区域,大家七手八脚的扶住我们的伤员,相互问候着,还有几名战友去搀扶断腿的越军俘虏,我看到一名战友趁搀扶俘虏之际在俘虏的腰上来了一拳,这次俘虏只是轻微的哼了一声,我想,他也应该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吧。

我们回到营房,伤员和俘虏去了救护所。我坐在营房宿舍的床边想着这惊心动魄的三天就像过了三年那么漫长。看着小曾,小唐的床铺睹物思人,我不由得流下了泪水。很快,战友扶着我去救护所换药包扎伤口。我见小谢也蹲在门口抽着烟一言不发。小曾,我们组里神枪手,军事素质那么过硬,不可能就这样牺牲了,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

处理完伤口,范连长已在外面等着我了。他对我说:三班长,回来就好!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小肖,小夏现在医院休养,问题不大,我要为你请功……连长后面再说些什么,我几乎完全没有去听,我满脑子都是小曾和小唐,还有捕俘组那名未归的战友,会不会是小柯看错了,漆黑的夜晚哪里能看得那么真切呢?我问连长:我们还有捕俘任务吗?连长说:休整为主,短时间没有任务了……那未归的战友怎么办?我问。兄弟部队会派出侦察小组去做战斗沿线搜索。连长对我点了点头,接着说:晚上吃饺子,三班长,别想太多了。说完,连长在我肩上拍了拍转身走了。我们吃过晚饭,我躺在床上,脑海里满是小曾,小唐,小夏,小肖的身影。

在似睡非睡之间,我梦见我又回到了战场上,几名越军把小曾和小唐围在中间,我隐蔽在草丛中心急如焚,小曾满脸鲜血和小唐微笑着朝我隐蔽的方向挥挥手,说了句,班长,先走了啊! 我正想抓起枪冲上去,突然惊醒过来,一身冷汗。我见小张,小谢的床铺上没有人,夜凉如水,他们去哪里了?我走出宿舍来到简易篮球场,我见小张,小谢正坐在篮球场边抽着烟,他们身边还点着十几支燃烧的香烟,我明白是为小曾,小唐他们。战友们心里都不好过啊!

白天,我基本上每天都去找连长,找大队长问我们兄弟部队后续的侦察情况。我清楚记得是我们回来后的第七天的下午,侦察大队全体战友在简易礼堂里召开追悼大会,礼堂主席台两侧挂着英烈千古,永垂不朽八个大字,我看到了小曾和小唐还有其他牺牲战友的照片和名字。此刻,我彻底明白他们回不来了……长歌当哭,战友永别!后来,我多次去问搜寻组的战友小曾和小唐牺牲前的情况,他们说,小曾和小唐被越军迫击炮弹击中后,小唐当场牺牲,小曾在掩护战友撤退时,被越军炮火再次覆盖,英勇牺牲。

此刻我心里又有些释然了,也好,他们没有被越军俘虏,就不用遭那么多罪。我们军人早就做好了青山处处埋忠骨的准备。也只能把这份真挚的战友情交给时间去淡化去沉淀吧。直到半年后的一天,连长通知我,要和我一起去云南战俘管理所,说有越军战俘军官请求见面,不用说,肯定是阮福禄。战俘管理所的刘主任接待了我们,我和连长见了他的老同学,阮福禄当面对我表示感谢,连说:不打了,兄弟间再也不打了!我看范连长他们之间还有话聊。

我就去办公室找刘主任,我问询刘主任我们抓到的那个断腿的越军俘虏情况,刘主任说,那名越军也是穷苦出生,叫黎耀慧,现在在战俘管理所积极要求进步呢。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整理好的越军战俘作战口供,大约是二十几页纸。主要讲述的越军眼中的战场情况,换个角度观察当时的战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看到其中有一份口供是我在离出发阵地一公里处抓获那个断腿的越军俘虏黎耀慧所说的。主要讲述的是我们从山坳撤退后,小曾,小唐的战场遭遇。

口供以第一人称书写,中国人撤退后,两名穿便衣的中国人被我军炮火覆盖后,有一人当场死亡,另一人依然顽强持枪拒捕,那是一名狙击手,我们七八个人从不同方向包围他,他已负伤,移动有些困难,我们借着炮火爆炸的光亮,冲进凹坑按住他,把他从坑里拖了出来,拖到山边的草丛里。我们最恨的就是中国的狙击手,我们不知有多少兄弟死在他们手里!我把他的狙击步枪踢倒一边,阿春和阿财分别踩住他的左右手臂,我看他的右腿已被炸断,浑身是伤,但他怒目圆睁,还想扭动挣扎,去拉手榴弹。我知道,狙击手最珍贵的是他右手扣扳机的食指和他的双眼,我叫阿财用刺刀猛戳他的右手,他大声的咒骂着,我叫兄弟们把他固定好,我用刺刀剔瞎了他的双眼,这次他没有喊叫,睁着脸上两个血窟窿似乎在平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当时我们还有其他战斗任务,七八个人拿起刺刀把他给捅死了……

看到这里,我怒发冲冠,操起皮带就要往外冲,去找那个断腿的黎什么慧,老子要戳瞎他的双眼,勒死他。我还没出门就被警卫拦住了,我一把把警卫掀翻在地,又有两名警卫和刘主任把我拦腰抱住,范连长也赶了过来。我一直以为小曾走得很安详。我就不应该把那个断腿的狗东西救回来,让他在雷场上把血流尽,在哀嚎声中痛苦的死去。我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我一度揣摩着是小曾把杀害他的敌人送到我面前,让我替他报仇,我却救了那个断腿的越鬼子! 多少个难以入眠的深夜,我头痛欲裂,总会想起梦中小曾那满面鲜血的脸,微笑着对我说:班长,先走了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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