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那年，我为了救男友，瞎了一双眼。
他感动的照顾了我三年，承诺我此生不离不弃。
却在婚礼前一天，被我撞上他和别的女人厮混。
“放心宝贝，等明天结婚，我就把那个瞎子关起来，不让她跑出来。”
“我只和你结婚，让那个瞎女人做梦去吧！”
“我看到她两个空洞的窟窿眼就恶心，天底下怎么有那么丑的女人！”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全身剧烈颤抖，嘴唇咬出了血。
他不知道，其实我的眼睛早就恢复了，只等着婚礼给他一个惊喜。
但我反悔了，现在，我准备让他失去眼睛。
1
婚礼前两天，男友的朋友又来家里开party。
黄敏的声音丝毫没有遮掩。
“耀哥哥咱们可是说好了，你的新娘只能是我！婚礼那天，随便找个地方把曹黎给关起来，反正她是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
“耀哥哥，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撒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耀石的朋友打断了。
“嫂子，开什么玩笑呢？耀哥对她可是避之不及，哪来的心疼。”
“你不知道吧，他都跟我们抱怨过好多次了，每天看见曹黎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就心烦，干任何事都得靠我们耀哥呢。”
听到这些话我开始颤抖起来，等待慕耀石能为我说点什么。
期待他能出来维护我，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他可是我的盖世英雄，可是梦破了...
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冰冷的话。
“别在我面前提她，之前因为救命之恩我确实对她百依百顺，可是时间久了谁能受的了。”
“干什么事都得我在旁边，还要时不时面对她的突然失落，就算是还债，我也还完了吧！”
“看她那副空洞无神的样子，真是无趣。”
甚至光说还不解气，竟然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哎呀，生这么大的气干嘛，气大伤身，你的身体可是属于我的。”
听着他们继续调情的声音，我已经全然没了心情。
慕耀石的话让我难以接受，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下一秒我直接摔在了地上，身体的巨大情绪反应，再也支撑不了我。
我简直不敢相信。
慕耀石的朋友对我不满我一直都知道，他们觉得我拿着救命之恩，抓着慕耀石死不放手。
每次他们羞辱我的话，都会有意识的让我知道，这些话我也听过很多次了。
可以往只要慕耀石知道了，都会一把抱住我，用着无比温柔的声音说我受苦了。
“黎黎你别忘心里去，其实他们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太在乎我了。”
还会亲昵的吻去我脸颊的泪。
“黎黎，你的好只有我知道，我们不听外界的声音好不好。”
被他护着的时候，我觉得人生是很美好的，虽然我失去了眼睛，可我身边有人愿意做我的眼睛。
可是再次被他提起的时候，语气中的厌恶难以遮掩。
所以我呢？我到底算什么？一厢情愿？
在我眼睛还好好的时候，慕耀石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画家，那时的我白天工作完，晚上就陪着他一起创作，他的每个瓶颈和黑暗都是我在一旁帮他舒心。
我陪他从藉藉无名走到了人声鼎沸，可是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夺走了我的眼睛。
那天慕耀石正在开自己的画展，他为参观者介绍着自己最为出色的作品。
是一幅冲破荆棘的光束，他说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光，我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突然刺眼的光射了过来，接着我就发现头顶的吊坠开始往下掉。
千钧一发的时候是我扑倒了他，而那些玻璃碎片就这么进到我的眼睛里。
等我清醒的时候，就发现世界变得漆黑一片。
旁边是慕耀石难以压抑的哭声。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没有做好防范，黎黎你又怎么会为我受伤，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
我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抓握，崩溃不已。
“耀石耀石，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什么？”
他没想到那场事故，除了让我的大脑受损，还让我失去了光明。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呢？他说，“黎黎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如果不是你或许我就再也不能拿起画笔了，我会对你负责。”
他把情绪失控的我搂在怀里，像是三年后每次我听到非议时那般温柔。
而我也真的信了。
2
等送走他们后，慕耀石在楼梯拐角处看到了我。
他有些错愕，声音都开始紧张。
“黎黎，你怎么坐在地上？”
和我对视的时候，慕耀石明显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我强装微笑。
“耀石，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想试一下婚纱好吗？”
见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他微微松了口气，幸好没听到。
马上开始安抚我，“黎黎你眼睛不好，换婚纱不太方便，你的尺码我早就报给婚纱店了，不会出差错的。”
“我想把你最美的样子留到婚礼那天看，好不好。”
他的话在我的意料之中，在定下婚礼时间的时候，我就问过婚纱的问题。
那时他也是这么搪塞我，说我的婚纱是量身定做，专门为我设计的，他希望能给我一个完美的婚礼。
天真的我又信了，觉得自己真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今天，那些谎言一一被戳破。
根本没有人上门量过我的尺码，又何来的量身定做，只是当时我一味的沉溺在幸福中，被蒙蔽了心灵。
现在我知道，婚纱不是给我准备的，新娘也根本不是我。
可我还是一味的坚持要试婚纱，耀石，我不想听话了，不争不抢的孩子只会被遗忘。
慕耀石不耐烦了，“曹黎我说了，你穿婚纱不方便！到时候我还得麻烦别人来家里，你知道有多费事吗！”
我冷漠的开口，“可是那是我的婚纱，我错在哪里了？”
我的话让慕耀石愣住了，这么久了第一次没有顺着他的话。
“难道不行吗？”
这话我故意说的可怜，顺便还抱紧了自己。
慕耀石看着我有些犹豫，可是在接触我眼睛的那一刻，犹豫变成了决绝。
“不行，我说了不要添麻烦了。”
“马上就婚礼了乖一点行不行。”
说完他头也不回就走了，根本不等我回话。
然后就听到别墅大门被关上，好安静，好像只有我了。
可是明明早上我还想给他一个惊喜啊。
就在今天起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世界不再是黑的，能看见的喜悦一度让我觉得这是上天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想着在婚礼当天告诉他这个喜讯。
现在看来不过是老天太过可怜我罢了。
既然如此，慕耀石，失去眼睛的痛苦你也来体会一下吧。
3
自从那次离开别墅后，一直到婚礼的早上他才回来。
慕耀石一进门就直奔吃早餐的我而去，拽起我就往外走。
我有些不明所以，顺便提醒他，“盲棍还没有拿。”
慕耀石的语气强烈，“拿什么盲棍，能不能说点喜庆话！”
我不说话了，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上了车，慕耀石似乎心情不错，哼着小曲身体还随着摆动。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耀石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果然，好心情全然被我的话给打断，禁锢我的双手都松开了。
一直到酒店，我们都没再说话，然后我就被带去了包房里。
一进去，他的朋友就围了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想着装到底的心思，我故意说。
“耀石，是不是进化妆间了，怎么没人带我去化妆呀。”
话刚说完，就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笑声越来越大。
“不是吧姐，还在做白日梦呢？”
我惊疑不定的开口。
“是谁？谁在说话？耀石呢！”
沉默一路的人终于开口了。“呵呵，新娘不是正在化妆吗？”
“我还在这里呀，耀石你别开玩笑了。”
说完我就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摸索着，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推力，那力道大的出奇，我没站稳直接磕在桌角上。
脑袋处已经有液体流出下来了。
我知道慕耀石他们打算把我关起来，可我没想到他会出手，这么多年的情义，终究化成了泡沫。
痛苦的揉着额角，“谁？谁推我！”
现在局势不利于我，我只能继续装瞎，可眼睛却凝视着慕耀石的方向。
只见他离我越来越近，脸上都是狠厉。
然后对着我的肚子狠狠一脚下去。
“妈的这么久，老子真是受够你了！”
他用了十成十的劲，胃里一阵翻涌，然后食物就被吐了出来。
看到鞋子沾染上污渍，房间里也开始弥漫难闻的气味，慕耀石更加生气。
“曹黎你耽误了我这么久的人生，我欠你的早就还完了，从今天起你别再纠缠我！恶心！”
恶心？陪着他从稚气到成熟的过程，我舍弃了去总公司的机会，为了他能完好无事，我舍弃了我的眼睛。
仅仅是照顾了我三年，就能让曾经的情谊被消磨，让新的人出现。
真是可笑，慕耀石，爱上你真是让我输的体无完肤。
我不屑勾起嘴角，太不值了。
模样被慕耀石看了去，以为我是在讥讽他，对着后背就又是一脚。
还不停，他们这群人把我当成了乐子，你一脚我一脚的踢着回合。
我不停的磕碰着，不知道是谁的力气太大，摇晃的红酒瓶再次砸向我的时候，睁眼已经很费力了。
看着淌出来的大片鲜血，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有人出了声，“曹黎她，不会死了吧。”
慕耀石走到我身边，嫌弃的伸手探了我的鼻息，语气十分嫌恶，“还有气呢，死不了。”
似乎还不泄愤又补了一脚。
“妈的，大喜的日子还见了血，晦气玩意，就把她锁在这吧。”
慕耀石的话一下让气氛活跃了起来，大家簇拥着他出了房间。
听到门被锁上的声音我强撑着睁开眼睛。
心脏被紧紧的揪住，酸涩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还不能闭眼，今天我要亲手拿回我的东西！”
4
婚礼好像开始了，仅一墙之隔那边欢声笑语，我却是苟延残喘。
司仪兴奋的说着婚礼流程，一直等到慕耀石发言。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铁丝开了门。
一步一步走向旁边的宴会厅，很慢但是很坚定。
门从外面被推开的时候，所有人看我都意味不明，认识的在嘲讽我，不认识的当我是疯子。
慕耀石看到我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你怎么来了？”
故作为难的说着，“曹黎，我已经有自己的幸福了，真的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我假装摸索，走到台上的时候还不小心打碎了一旁的酒堆。
唯美的现场被我搞的乱哄哄。
见我逼近慕耀石特别警惕，把穿着洁白婚纱的黄敏护在身后，这对比可真强烈。
黄敏拍了拍慕耀石的衣服，示意他别担心，然后就走向了我。
“曹黎，我知道你喜欢耀哥哥，可他对你只有恩情，这些年他为你受了不少苦，今天你能把他还给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还配上了楚楚动人的表情，眼角处欲落的泪更是凄美。
真高明，一句话就把我形容成一个借着救命之恩死命纠缠的形象。
台下已经开始有人说我不知好歹，夸黄敏慷慨大度，让我赶紧滚。
确实大度，慕耀石最难的时候饭都吃不起，他身边那群朋友没一个顶用的，全都对他避之不及，是我拿着自己的工资养活了他的梦想。
在慕耀石再次动手前我拿过了话筒，撑着最后一丝意志走到他身边。
“耀石，其实我今天是来成全你的，你可要一直幸福啊！”
说幸福的时候我刻意强调了语气，然后身体压着他朝玻璃渣的地方倒去。
落地的时候，我完全没了力气，眼睛一眨一闭间就看见慕耀石的眼睛开始渗血，然后他就开始嘶吼昏厥，再然后就是宾客涌了上来。
给你的光明我拿回来了，这次同样让你试试眼睛被玻璃碴扎破的感觉。
是不是还挺好的？
我咧开嘴角，安心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