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本文情节存在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刘师傅工地上的手艺没人比得过，这个月的奖金又是你的了。”工友老张笑着拍拍刘建国的肩膀。

“媳妇孩子不在身边，总得多挣点钱补偿他们。”刘建国叹了口气。

“师傅，楼下有人找你。”学徒小李匆忙跑来通知。

刘建国走到工地围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妻子张丽手挽着儿子刘小东站在那里，而身后不远处，杨雨正抱着一袋蔬菜走来。

他的双腿瞬间变得僵硬，脸色煞白。

01

江西抚州市郊的早晨总是雾蒙蒙的，张丽早早起床，习惯性地走到院子里晾衣服。五十岁的她面容朴实，手上的茧子诉说着农村妇女的辛劳。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是一年的春天到了。

“妈，吃早饭了没有。”刘小东从屋里探出头来，一身利落的白衬衫，显得精神十足。

“来了来了，你爸昨晚又打电话来了，说这个月底回来看我们。”张丽笑着走进屋里，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刘小东点点头，“爸这次回来，我得跟他说说工作的事情，公司想让我去外省的分公司。正好，他在那边也熟，能照应我一下。”

“也好，你爸在那边这么多年了，路子肯定熟，说不定还能给你介绍对象。”张丽一边盛粥一边说道。

电话那头，刘师傅正在一间小区内的公寓里收拾东西。五十岁的他，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依然精神矍铄，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老木匠特有的稳重和踏实。

“刘师傅，早餐好了，快来吃吧。”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厨房传来。

走出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名叫杨雨，长发披肩，脸上化着淡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小雨，我这个月底得回趟江西，小东大学毕业了，要来这边工作，我得回去看看他。”刘师傅坐在餐桌前，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杨雨的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小东要来这边工作啊，那挺好的。”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我们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刘师傅低下头，搅动着碗里的粥，“再等等吧，小东刚找到工作，我不想给他添乱。”

杨雨放下筷子，脸上表情有些失落，“刘师傅，我们这样已经五年了，你每次说等等，可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刘师傅抬起头，看着杨雨的眼睛，“小雨，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

杨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刘师傅放下碗筷，走到客厅的柜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先拿着。小浩的学费也快到了吧，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拿点。”

杨雨接过钱，声音低沉，“够了，小浩一直很节省，他很懂事。”

刘师傅点点头，看了看墙上的合影，那是他和杨雨与杨雨的儿子小浩一起去游乐场的照片，三人笑得灿烂。

“我先去工地了，今天有几个活要赶出来。”刘师傅拿起工具包，亲了亲杨雨的额头，走出了门。

杨雨站在门口，看着刘师傅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楼道里，眼神复杂。

江西老家，张丽在村卫生所排队等着看医生。最近她总觉得胸口闷，晚上睡不好觉。

“下一位，张丽。”护士叫道。

张丽走进诊室，村医李大夫是她的老熟人了。

“李大夫，我这最近胸口总是闷，晚上睡觉也翻来覆去的，是不是心脏有问题啊。”张丽担忧地问道。

李大夫给她量了血压，又听了听心跳，说道：“血压有点偏高，但不严重。我看你这更多是心理原因，平时一个人在家，儿子又不在身边，丈夫也在外地。人到中年，空巢心理很容易导致这种情况。”

“那该怎么办啊。”张丽问。

“最好有家人多陪陪你，要不你去看看你丈夫，或者让儿子回来住几天。”李大夫开了一些药，叮嘱她按时服用。

02

走出卫生所，张丽站在村口的大树下思考着。儿子刚毕业，正准备去外省工作，不能打扰他。老刘常年在外，一年只回来过年那几天。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小东啊，妈有个想法，想去看看你爸爸，顺便看看你在那边工作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刘小东有些意外，“妈，您要来啊，挺好的啊，我也想看看爸工作的地方。只是您从来没出过远门，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虽然没出过远门，但我又不傻。你在那边上学四年，我还没去看过你一次呢。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也给你爸一个惊喜。”张丽越说越兴奋。

“那行，我这几天刚好有空，可以去车站接您。只是爸那边，我最近联系不上他，电话老是不接。”刘小东有些担忧地说。

“没事，我们直接去他租的房子找他就行了，地址我这里有。”张丽胸有成竹地说。

挂了电话，张丽开始收拾行李，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外省的工地上，刘师傅正在指导几个年轻工人操作木工机器。

“小李，锯木板的时候手要稳，眼睛要盯着线，不能分心。”刘师傅一边示范一边说道。

年轻工人虚心地点头，“刘师傅，您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我跟您学了这么久，还是差远了。”

旁边几个工人也纷纷附和，“是啊，刘师傅在这一行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艺。”

刘师傅笑着摆摆手，“都是干了几十年的活儿了，熟能生巧。你们年轻人只要肯学，很快就能超过我。”

中午休息时间，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一个工人突然问道：“刘师傅，听说您儿子要来这边工作了。”

刘师傅点点头，“是啊，他大学毕业了，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就在市区那边。”

“那您儿子来了，是不是要跟您一起住啊。”另一个工人问道。

刘师傅的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公司有宿舍，就住那边方便些。再说我跟几个老乡合租的地方也小，住不开。”

工人们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没有再多问。

下午，刘师傅接到一个电话，是杨雨打来的。

“刘师傅，小浩学校今天有家长会，您能来参加吗。老师说要表扬小浩这学期的进步。”杨雨在电话那头轻声说道。

刘师傅看了看周围，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我今天工地这边走不开，你自己去吧，晚上我早点回来，给小浩带他最喜欢吃的那家卤肉。”

挂了电话，刘师傅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他想起了江西老家的妻子和儿子，又想起了这边的杨雨和小浩。

两边的生活像是平行的世界，从未有交集，但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晚上，刘师傅提前下了班，去菜市场买了卤肉和一些蔬菜，然后回到了小区。

社区门口，保安李大爷热情地打招呼，“刘师傅下班啦，今天这么早。”

刘师傅笑着点点头，“是啊，小浩今天在学校受表扬了，回来给他庆祝一下。”

“您对小浩真是比亲爹还亲啊，这孩子有福气。”李大爷感叹道。

刘师傅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朝着公寓楼走去。

在电梯里，他碰到了住在隔壁的王阿姨。

“刘师傅，听说小浩在学校又得奖了，真是了不起啊。”王阿姨笑着说。

刘师傅点点头，“孩子争气，学习认真。”

“你和杨雨真是模范家庭啊，邻居们都很羡慕你们。”王阿姨继续说道。

刘师傅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03

回到家，杨雨和小浩已经在等他了。小浩是个十四岁的男孩，长得很像杨雨，但眉宇间隐约有些刘师傅的影子。

“刘叔叔，我今天得了三好学生奖状。”小浩兴奋地拿着奖状给刘师傅看。

刘师傅摸了摸小浩的头，“真棒，来，叔叔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卤肉。”

杨雨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有欣慰，也有一丝忧伤。

晚饭后，小浩回房间写作业，刘师傅和杨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小浩今天见到其他孩子的爸爸妈妈都来了，问我为什么你没去。”杨雨轻声说道。

刘师傅沉默了一会儿，“我以后尽量参加，工作太忙了。”

杨雨靠在刘师傅肩膀上，“刘师傅，我们这样到底还要多久。小浩已经把你当爸爸了，可你在户口本上，连他的监护人都不是。”

刘师傅握住杨雨的手，“小雨，再等等，等我把江西那边的事情处理好。”

杨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靠在刘师傅肩上，两人一起看着电视，却各怀心事。

刘小东站在火车站出口，焦急地等待着母亲的到来。这是母亲第一次独自坐长途火车，他有些担心。

远处，张丽拖着一个小行李箱，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

“妈，这边。”刘小东高声喊道，朝母亲挥手。

张丽看到儿子，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小东，你瘦了。”张丽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脸。

刘小东接过母亲的行李箱，“妈，您坐了这么久的火车，累不累。”

“不累，就是腿有点麻。坐火车比我想象的舒服多了。”张丽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眼中充满了好奇。

两人坐上出租车，刘小东问道：“妈，我们是先去看爸爸，还是先去我住的地方。”

“先去看你爸爸吧，给他个惊喜。我都想好了，要看看他平时是怎么生活的。”张丽兴奋地说。

刘小东点点头，但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我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爸爸，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应该在吧，晚上了，他能去哪儿。要是不在，我们就在他那里等等。”张丽满不在乎地说。

出租车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刘小东看着地址有些疑惑，“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工地宿舍啊。”

张丽也有些意外，“你爸说他跟几个工友合租的，应该是在这个小区里吧。”

两人走进小区，按照地址来到了一栋公寓楼下。

保安李大爷看到两人在左顾右盼，走过来问道：“你们找谁啊。”

刘小东说道：“我们找刘建国，他住在这个小区吗。”

李大爷眼睛一亮，“哦，刘师傅啊，他住在8栋3单元502，你们是他什么人啊。”

刘小东回答：“我是他儿子，这是我妈。”

李大爷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张丽，但很快笑着说：“原来是刘师傅的家人啊，他经常提起他在老家的儿子，说儿子在大学读书呢。没想到都这么大了，真是人高马大的小伙子。”

张丽听了这话，心里很欣慰，“是啊，都大学毕业了，准备来这边工作呢。”

李大爷引导他们到了电梯口，“502，出电梯右转就是。刘师傅应该在家，我刚才看他拎着东西回来了。”

乘电梯上楼的过程中，刘小东和张丽都有些困惑。他们原以为刘师傅是住在工地的简易宿舍里，没想到竟然是在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小区公寓里。

按响门铃的瞬间，张丽感觉心跳似乎停滞了一秒。

门开了，不是她期待中丈夫欣喜的面孔，而是一位陌生女子优雅的身影……

“你们找谁。”杨雨问道。

张丽愣住了，看了看门牌号，又看了看眼前的女人，“请问刘建国住在这里吗。”

杨雨点点头，“是的，他是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张丽的目光已经越过她，看到了客厅墙上挂着的合影。

那是刘师傅和这个女人以及一个男孩的合照，三人看起来像一家人一样幸福。

张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扶住了门框，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刘小东看到母亲的异样，赶紧扶住她，同时警惕地看着杨雨，“这位阿姨，我爸爸真的住在这里吗。”

杨雨的表情变得复杂，她点了点头，“是的，刘师傅住在这里。你是......他儿子小东吗。”

04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刘师傅拎着一袋水果走了出来。看到站在自己门口的妻子和儿子，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水果袋掉在了地上，苹果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张丽，小东，你们怎么来了。”刘师傅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被当场抓住的小偷。

张丽看着丈夫，眼中充满了陌生和痛苦，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认识你，但我是刘师傅的妻子。”她转向杨雨，平静地说道。

杨雨的眼睛红了，“我知道，刘师傅经常提起你。”

刘小东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最后目光落在杨雨身上，表情复杂，“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师傅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了，“我们进屋说吧，别在门口。”

四人走进屋内，气氛凝重得可怕。刘师傅示意大家坐下，自己却站着，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张丽，小东，对不起，我欠你们一个解释。”刘师傅的声音低沉，充满愧疚。

张丽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丈夫，等待着他的解释。

刘师傅看着妻子哭泣的样子，心如刀绞，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说出真相。

客厅里的气氛凝固得像冰一样。刘师傅站在那里，不知从何说起。

杨雨打破了沉默，“我去给大家倒杯水。”她起身走向厨房，留下三人在客厅对峙。

刘小东扶着母亲坐在沙发上，眼神冰冷地看着父亲，“爸，您最好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师傅低着头，手指不安地搓着衣角，“小东，你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对不起你们。”

杨雨端着水杯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没有人去碰。

张丽擦干眼泪，声音颤抖但坚定，“刘建国，我们结婚二十五年了，没想到你在外面......”她的声音哽咽了，无法说下去。

刘师傅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张丽，我对不起你。我和小雨，我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

“五年。”张丽重复着这个数字，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刺入她的心脏。

刘小东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指着父亲，“爸，您就是这样当一个丈夫和父亲的吗。妈在家里含辛茹苦地拉扯我长大，您倒好，在外面有了新欢。”

杨雨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低声说道：“小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刘小东转向杨雨，眼神充满敌意，“那是怎样。难道还有什么理由可以为背叛家庭辩解吗。”

杨雨摇摇头，没有说话，眼泪却无声地流了下来。

刘师傅走到杨雨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向妻子和儿子，“事情的确不是那么简单。小雨和我，我们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

张丽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刘师傅继续说道：“二十多年前，我和小雨是恋人，但因为家里反对，我们被迫分开了。后来我回到老家，认识了你，我们结婚了。”

张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那这五年是怎么回事。”

刘师傅看了一眼杨雨，得到她的默许后继续说道：“五年前，我在工地上受伤，被送去医院。当时照顾我的护工就是小雨，我们重逢了。”

刘小东插嘴道：“所以您就背叛了我妈，背叛了我们的家。”

杨雨摇摇头，“不全是这样。”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刘师傅，似乎在询问是否应该说出更多。

刘师傅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杨雨擦干眼泪，直视着张丽，“阿姨，叔叔恐怕没有勇气告诉你全部真相。其实，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就是小浩。”

刘小东和张丽同时震惊地看向刘师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师傅低着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没错，小浩是我和小雨二十年前的孩子。当时我们被迫分开，小雨一个人把孩子养大了。”

张丽感到一阵眩晕，抓住了沙发扶手才没有摔倒，“所以，你们早就有了孩子，而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刘师傅点点头，愧疚地说：“当时我也不知道小雨怀孕了。我回老家结婚，是听从父母的安排。后来我在这边工作，遇到了小雨和小浩，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

刘小东站在那里，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也就是说，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陌生人，有些疑惑。

“妈，这些是谁啊。”小浩问道。

杨雨迅速擦干眼泪，勉强笑道：“小浩，这是刘叔叔的家人，从老家来看他的。”

小浩点点头，有些害羞地看着刘小东和张丽，“叔叔阿姨好。”

刘师傅走过去，摸了摸小浩的头，“小浩，作业做完了吗。”

小浩点点头，“已经做完了，明天就是运动会了，我报名了800米，刘叔叔，你会来看吗。”

刘师傅的表情有些复杂，看了一眼张丽和刘小东，“会的，叔叔一定去看。”

小浩似乎注意到了气氛的异常，但没有多问，“我先回房间了。”说完，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05

客厅里又恢复了沉默。张丽看着那个男孩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那是她丈夫的儿子，比她自己的儿子大那么多，却从未听丈夫提起过。

刘小东打破沉默，“爸，所以这五年来，您一直在两边生活。给我和妈每个月寄钱回去，又在这边养着他们母子。”

刘师傅没有否认，“是的，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又不忍心抛下小雨和小浩。”

张丽站了起来，声音平静但决绝，“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二十多年的婚姻，原来都是假的。”

刘师傅急忙解释，“张丽，不是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这些年来，我尽力做一个好丈夫，按时寄钱回家，供小东上学......”

张丽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钱。你以为钱就是一切吗。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一个丈夫在身边的家。你给了我什么。二十多年，你几乎没在家里待过，我一个人拉扯小东长大，一个人照顾老人，一个人面对所有困难。”

刘师傅低下头，无言以对。

杨雨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知道我没资格说什么，但叔叔这些年确实很辛苦，他一直在两边奔波，想要照顾好所有人。”

张丽看了杨雨一眼，眼神复杂，“我不怪你，你有权利找回孩子的父亲。但是，”她转向刘师傅，“我们之间完了。”

刘师傅跪了下来，痛哭道：“张丽，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补偿你的，我会......”

张丽摇摇头，伸手扶起刘师傅，“起来吧，别在孩子们面前这样。我们慢慢谈，看看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刘小东看着父母，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仍然无法接受父亲的所作所为。他走到杨雨面前，平静地说：“阿姨，我不怪你，但我需要时间接受这一切。小浩是我哥哥，我会尽一个弟弟的责任。”

杨雨眼中泛起泪光，轻轻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刘师傅尝试着跟张丽和刘小东解释，但张丽始终保持着沉默，刘小东则冷冷地说：“爸，您自己想清楚吧，是选择我们，还是选择他们。”

刘师傅痛苦地站在两个家庭之间，不知如何抉择。他联系了江西老家的朋友，希望能给自己一些建议。

“老刘啊，你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两边都是你的家人，你得负起责任来。”朋友在电话那头说道。

刘师傅叹了口气，“我知道，但现在该怎么办。”

“实话告诉你，张丽这些年一个人在家不容易，如果你现在选择留在外面，老家的亲戚朋友都不会原谅你的。”

“老家的亲戚朋友不原谅我，都是应该的。我对不起张丽，也对不起孩子们。”刘师傅握着电话，声音哽咽。

电话那头的朋友叹了口气，“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清楚怎么对两个家庭负责，尤其是孩子们。”

挂了电话，刘师傅一个人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夜色渐深，路灯亮起，照在他沧桑的脸上，映出深深的皱纹和几天没剃的胡茬。

这天晚上，刘师傅没有回家，也没去工地。他一个人在城市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思考着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人生。

06

天亮了，刘师傅回到了杨雨的公寓。杨雨已经起床，正在准备早餐。看到刘师傅回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你一夜没回来，去哪了。”杨雨小声问道。

刘师傅摇摇头，“随便走走，想些事情。”

“想得怎么样了。”杨雨试探性地问道。

刘师傅沉默了一会儿，“小雨，对不起，我这些年辜负了你们母子。”

杨雨的眼睛红了，“刘师傅，我知道你很难做选择。我和小浩能理解，你有你的责任，有你的家庭。”

刘师傅握住杨雨的手，“不，小雨，你和小浩也是我的家人。小浩是我的儿子，我不能再逃避这个责任了。”

杨雨眼中的泪水不断涌出，“那你准备怎么办。”

刘师傅深吸一口气，“我要先去见张丽和小东，跟他们好好谈谈。我欠他们一个交代。”

小浩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母亲在哭，疑惑地问道：“妈，你怎么了。”

杨雨擦干眼泪，勉强笑道：“没事，妈没事。”

刘师傅转向小浩，蹲下身来平视着他的眼睛，“小浩，叔叔有件事要告诉你。”

小浩点点头，乖巧地看着刘师傅。

“其实，叔叔不是叔叔，我是你爸爸。”刘师傅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浩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杨雨走过来，抱住儿子，“小浩，这是真的。刘师傅是你的亲生父亲。”

小浩看看母亲，又看看刘师傅，眼中充满了困惑和震惊，“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我以为我爸爸早就不在了。”

杨雨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妈妈不想让你难过，所以一直没告诉你真相。”

小浩的眼睛红了，但他没有哭出来，只是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消息。

刘师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伸出手想拍拍小浩的肩膀，却被小浩躲开了。

“我要去上学了。”小浩拿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刘师傅想追上去，被杨雨拦住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这对他来说太突然了。”

刘师傅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愧疚。他拿起手机，给刘小东发了条信息：“儿子，今天晚上我想和你们母子谈谈，可以吗。”

刘小东很快回复：“好，地点你定。”

刘师傅又拨通了工地负责人的电话，请了几天假，说自己有家事需要处理。

晚上，在一家安静的餐厅包厢里，刘师傅坐在张丽和刘小东对面，气氛沉重。

“小东，张丽，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把事情都告诉你们。”刘师傅开口道。

张丽抬起头，眼神平静但坚定，“好，我们听着。”

刘师傅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和杨雨的故事：“二十多年前，我和小雨在同一个工地上认识的，当时她是来送盒饭的。我们慢慢熟悉了，后来就在一起了。”

刘师傅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想着结婚生子。但是我父母坚决反对，说小雨家境不好，做饭阿姨的女儿配不上我。他们逼我回老家，说给我介绍了门当户对的对象。”

张丽听到这里，眼神复杂。刘师傅和她的婚姻，原来是被父母安排的，而不是自由恋爱。

刘师傅继续道：“我不敢违背父母的意思，就回了老家。之后遇见了你，张丽，我们结婚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小雨已经怀孕了。”

刘小东插嘴道：“那您后来是怎么知道小浩的存在的。”

刘师傅回答：“五年前，我在工地受伤，送去医院。当时照顾我的护工就是小雨，我们重逢了。她告诉我，小浩是我的儿子，已经九岁了。我当时震惊极了，也愧疚极了。想到小雨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而我却不知道他的存在。”

张丽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所以你就决定补偿他们母子，开始了双面生活。”

刘师傅低下头，“是的，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浩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管他。但我也不能伤害你和小东。我以为可以这样一直维持下去，直到有一天能有勇气告诉你们真相。”

刘小东冷笑一声，“结果我们自己撞破了真相。”

刘师傅点点头，“我是个懦夫，一直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现在，我想把一切都说清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张丽看着丈夫，目光中有伤心，也有一丝解脱，“刘建国，说实话，这些年你常年在外，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你回不回来，对我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了。”

刘师傅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丽，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丽平静地说：“意思是，我们离婚吧。你去照顾小雨和小浩，他们比我更需要你。”

刘小东震惊地看着母亲，“妈，您说什么呢。”

张丽摸了摸儿子的手，“小东，妈妈想明白了。你爸爸和我这些年聚少离多，感情早就淡了。既然他有了新的家庭，有了小浩这个儿子，我们也该放手了。”

刘师傅流下了眼泪，“张丽，我对不起你。这些年你一个人照顾家里，照顾老人，把小东拉扯大，是我亏欠了你。”

张丽摇摇头，“不用说这些了。我们好聚好散吧。小东已经长大了，我也不会再要你的抚养费。你把钱留着养小浩吧。”

刘小东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转向父亲，声音低沉，“爸，我尊重妈的决定。但我想见见我哥哥，小浩。”

刘师傅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希望，“好，我带你去见他。小浩是个好孩子，很懂事。”

张丽站起身，“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们父子俩聊吧。”

刘师傅急忙站起来，“我送你。”

张丽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说完，她转身离开了餐厅。

07

看着妻子的背影，刘师傅心中百感交集。曾经的青梅竹马被迫分离，听从父母安排的婚姻，二十多年来聚少离多的生活，意外重逢的初恋，隐瞒多年的儿子，以及现在即将破碎的家庭。一切都像是命运的捉弄。

刘小东看着父亲悲伤的样子，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他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爸，我们都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一切。”

刘师傅抬起头，眼中充满感激，“谢谢你，儿子。”

第二天，刘师傅带着刘小东来到了杨雨的公寓。杨雨已经把真相告诉了小浩，小浩正坐在沙发上，紧张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小浩，这是你弟弟，小东。”刘师傅介绍道。

小浩站起来，有些害羞地看着刘小东，“弟弟好。”

刘小东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小浩的肩膀，“你好，小浩。听说你篮球打得不错。”

小浩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嗯，我是学校篮球队的。”

“那正好，我大学的时候也是篮球队的。改天我们一起打球。”刘小东微笑着说。

小浩露出了笑容，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杨雨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走到刘师傅身边，低声问道：“张阿姨怎么样。”

刘师傅叹了口气，“她决定离婚。”

杨雨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快就决定了。”

刘师傅点点头，“张丽一向是个干脆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杨雨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怎么想。”

刘师傅看着刘小东和小浩已经开始聊起了篮球，声音低沉，“我会尊重她的决定。这些年，我亏欠她太多了。”

杨雨握住刘师傅的手，“那以后呢。我们怎么办。”

刘师傅握紧杨雨的手，“我会照顾好你和小浩，这是我的责任。”

杨雨的眼睛湿润了，“刘师傅，你知道吗，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你。即使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刘师傅将杨雨拥入怀中，“小雨，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苦。”

接下来的几天，刘师傅忙着处理离婚的事宜。张丽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主动提出放弃共同财产的分割，只要求保留江西老家的房子。

“张丽，房子是你的，钱也应该分给你一半。这些年你一个人照顾家里，供小东上学，不容易。”刘师傅坚持道。

张丽摇摇头，“不用了，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在农村生活惯了。房子够我住，退休金够我花，就行了。”

刘师傅看着妻子平静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二十多年的夫妻，就这样结束了。他不知道张丽内心有多痛苦，但她表面上的平静让他更加愧疚。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张丽收拾好行李，准备回江西老家。临行前，她对刘师傅说：“照顾好小浩，他是个好孩子。别再辜负小雨了。”

刘师傅含着泪点点头，“我会的。你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就给小东打电话。”

张丽笑了笑，“我又不是老太婆，还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年纪大了，该注意身体了。”

刘小东送母亲去车站。在站台上，母子俩紧紧相拥。

“妈，您回去一个人，我不放心。”刘小东担忧地说。

张丽拍拍儿子的背，“没事，妈习惯了一个人。你在这边好好工作，有空回来看看我就行。你得照顾好小浩，他毕竟是你哥哥。”

刘小东点点头，“我知道，妈。但您也要照顾好自己。”

张丽登上火车，站在车门口向儿子挥手。刘小东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缓缓启动，直到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