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发展历程中,诸多明星企业曾大放异彩,引领行业前行。然而,部分曾经辉煌的公司因种种因素,逐渐走向衰落,英特尔便是当下的典型代表。


2024年8月初,英特尔公布令人失望的季报,净亏损扩大,芯片代工业务表现糟糕,击穿投资者心理防线,季报发布当日股价暴跌6%。不到一周,英特尔因被指证券欺诈遭集体诉讼,起诉方称公司隐瞒代工业务困境及巨额损失。伴随季报,英特尔计划年内裁员1.5万人,占员工总数10%,暂停分红并提出拆分代工厂业务。

如今其市值跌破1000亿美元,在同行业中,不及AMD一半,仅为台积电的13%、英伟达的4%,业绩惨淡致股价在道琼斯工业指数中垫底,甚至面临被除名风险。回顾1999年科技泡沫时期,英特尔与微软作为首批科技公司进入道琼斯工业指数,彼时风光无限,如今微软发展态势良好,英特尔却已跌落谷底。
英特尔如今的困境由来已久,自2006年起,几任CEO接连犯错,将公司拖入死局。
2006年,乔布斯为iPhone寻找芯片开发商,向英特尔提出低价订单,时任CEO欧德宁因出价低于成本预估果断拒绝,第一代iPhone芯片由三星代工。随着iPhone大获成功,三星股价大幅上涨。

时任CEO欧德宁
欧德宁后来表示,当时英特尔主流PC处理器售价100美元,手机处理器仅10美元,提升产量也无法覆盖盈利要求。但从长远看,英特尔错失移动互联网发展机遇,损失远超订单收入。
当时英特尔处于成熟期,重视订单利润率,且长期专注PC处理器高性能路线,与手机处理器低功耗要求相悖,最终错过移动互联网发展机遇。

市场主流芯片架构有英特尔自主研发的高性能、高功耗X86架构和低功耗、相对低性能的ARM架构。英特尔曾收购技术团队推出ARM处理器XScale,但因忙于应对AMD竞争未重视,业绩下滑后将其出售。如今ARM架构处理器崛起,苹果采用ARM架构的M1芯片后,笔记本性能显著提升。欧德宁时代的英特尔,既错过iPhone机遇,又忽视ARM架构长期价值,皆因对高性能和高利润率的追求。

英伟达崛起前,GPU不受重视。英特尔虽研发过,但做出的是CPU和GPU结合体,本质是集成显卡。英特尔认为GPU是CPU附属品,对行业趋势误判致其在GPU领域落后。2018年重新重视时,已无法与英伟达抗衡,其在PC和服务器业务的成功使其产生“CPU本位”依赖,忽视新兴GPU业务。
2017 - 18年,OpenAI主动接触英特尔,英特尔有机会以10亿美元收购15%股份,若能生产符合需求芯片,持股可升至30%。但时任CEO鲍勃·斯旺认为英特尔数据中心部门不想成本价生产,且生成式AI不会很快进入大众市场,最终错失机遇,英伟达再次抢占先机。

2021年基辛格回归英特尔,面对全面落后局面,制定清晰路线图:缩小芯片制程差距,四年内从10纳米到2纳米追赶台积电;利用芯片法案补助建先进晶圆厂;研发生产成熟后分开设计和制造环节,使母公司轻资产化。但面临资金、时间和客户信心问题。
结果并不乐观,制程突破缓慢,7纳米产品量产延迟,为维护信心采取不当举措,如提前发布由台积电代工的新品却隐瞒信息,混淆产品命名和制程关系。财报数据也存问题,代工业务大部分收入来自自身,为粉饰数据,反映出其急于缩短落后差距的心态。经营层面,建厂摊子铺大,成果不佳;投资方向服务代工厂业务,规模小,此前收购的Mobileye市值缩水,成为潜在隐患。

英特尔急于打破的IDM整合制造模式,即公司既做芯片设计又做生产。历史上IDM企业起步早有制程优势,但2017年台积电突破10纳米工艺改变格局。台积电通过为众多客户制造芯片进入正向循环,而英特尔IDM模式因制造环节客户单一、设计环节缺乏创新动力,先进制程掉队陷入负循环。基辛格拆分英特尔的举措难以解决制程落后问题,代工厂获客难,设计部分若不拓展新市场也将被边缘化。

英特尔1971年上市,在PC时代享受多年红利。但如今可能被道指除名,因其无法满足道指对成分股的要求。多年来投资者对业绩、利润率和分红稳定的要求,束缚了英特尔,使其难以进行高风险高投入尝试,上市身份成为发展的阻碍,无法像部分企业那样强力推动技术迭代。

基辛格希望借助芯片法案为英特尔争取资金。但芯片法案补贴方案类似大学基金项目,英特尔需先垫资建设研发,经考核合格后才获补贴,目前其资本支出上涨却未获补助。美国军方芯片订单也因政府部门扯皮存在问题,且可能不赚钱。英特尔在芯片法案中的地位微妙,业绩下滑使其诸多事情难以自主。
鉴于英特尔在美国市场“大而不能倒”的地位,若维持现状,利用美国制造目标托底业务,代工厂在成熟制程领域寻找机会,可奠定一定收入基础。

英特尔可考虑剥离代工厂和设计业务,转型为轻资产投资和孵化机构,探索有潜力技术再产品化。但这意味着抛弃过去辉煌,强化投资能力,是极为艰难的转变。
英特尔的衰落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为大公司发展提供了警示样本,在科技浪潮中,企业必须不断创新、灵活应变,才能避免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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