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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秀兰，今年56岁，初中文化，离异多年，现如今一个人住在我们这个小县城的老家。

年轻时我在县里的棉纺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了，就靠在菜市场摆摊卖菜维持生活，日子虽然清苦，但也算自给自足。

现在年纪大了，摊子也不摆了，靠着每个月不到两千块的退休金过日子，算不上富裕，但也不至于饿肚子。

我有一儿一女，儿子叫赵建国，比女儿大三岁，现在在市里打工，有个儿子，就是我的孙子。

女儿叫赵晨，今年29岁，在县城一家药店做营业员，日子过得踏实。

自从丈夫出轨另娶之后，我就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那段日子，真是一言难尽。

我一直以为，养儿防老是理所当然的，谁知道，最后真正守在我身边的，却是那个从小被忽视的女儿。

这天，赵建国接连打了十个电话给我，说他和媳妇都要上班，娃没人带，让我去市里帮忙。

我犹豫了，毕竟那是我亲孙子，可还没等我答应，赵晨一句话就把我拦住了：“ 他喊了二十年妈的那个女人不肯带娃，您就该去替她尽这份责任吗？ ”

我一时愣住了，脑子里回响着那句刺耳却真实的话，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赵建国六岁那年，他爸出轨了，是厂里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离过婚，也带着一个孩子，后来他们干脆就搬到市里去了。

赵建国哭着喊着要跟他爸去，抱着那女人的腿叫“妈”，我一边跪着求他留下，一边看着他一步步走远。

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孩子的心也不是天生偏向母亲的，是要用心经营的。

赵建国从那年起就没再回家住过，寒暑假都在市里，和他爸的新家庭生活。我给他打电话，他冷冰冰的；我给他寄衣服，他嫌土；我过年去市里看他，他连门都不开。那女人对我特别防备，似乎生怕我会把孩子“抢”走。

我记得有一次，我带着赵晨去市里找他，想着一家人吃顿饭，结果赵建国刚看到我就把脸一板，说：“你怎么来了？

我爸说了，不让你来。”那女人在旁边搂着他，很自然地说：“建国，快回家，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那一刻，我站在市中心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感觉比冬天还冷。

赵晨当时才七岁，拉着我的手轻声说：“妈，我们回家吧。”我点点头，鼻子酸得不行。

从那以后，我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女儿。

赵晨很懂事，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吵闹。

她小时候知道家里穷，从来不乱花一分钱。

上学时别的孩子背新书包，她用的是我缝的旧帆布袋；别的孩子吃零食，她就啃白馒头。

她从来没埋怨过我一句，反倒常安慰我：“妈，等我长大了赚钱，给你买大房子住。”

赵建国成年后，我慢慢恢复了跟他的联系。他也结了婚，有了孩子。婚礼我没参加，那女人不让。他打电话说：“妈，别来吧，怕人说闲话。”我嘴上说“好”，放下电话哭了一整晚。

几年后，他有了孩子，又开始联系我，口气也变得“孝顺”起来。他说：“妈，咱一家人总该团圆。”我也曾动心，想着孙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再怎么说也该去看看。

可每次去市里，他媳妇都不搭理我，吃饭也不叫我一声。那女人——我前夫的现任，也常来串门，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我就像个客人，甚至不如客人。

有一次我在厨房洗碗，听见她对我孙子说：“奶奶不是她，是我妈。”我心一沉，连碗都没洗完就走了。

赵晨早就看不惯这一切。她说：“妈，你凭什么这么低声下气？你拉扯他长大，他却拿你当佣人，叫别人妈？”

我说：“可他是我儿子啊。”

她冷笑一声：“那我不是你女儿？你要是去了，就别怪我以后不认你这个妈。”

我当时心里一震。赵晨一直是我最放心的孩子，我不想失去她。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赵建国小时候抱着那女人大腿叫“妈”的画面，还有他媳妇冷冰冰的脸，还有赵晨含着泪说的那句话：“他喊了二十年妈的那个女人不肯带娃。”

第二天，我没接赵建国的电话。他又打来，我说：“建国啊，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照顾不了孩子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行吧，妈，你好好保重。”

挂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日子还是得过下去，赵晨偶尔会过来陪我吃饭，说说药店的趣事。有时候她也会带我去县城里转转，买点衣服，看看热闹。

我想，或许这就是命吧。有些人，血缘再近，心若不在一起，终究是过客；而有些人，哪怕被忽视多年，却一直默默守在你身边。

现在每当有人问起我：“你儿子有孙子了吧？怎么不去帮忙带带？”我总是笑着答：“我身体不好，不方便。”

可心里明白，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别人；而我现在，也选择了不再委屈自己。

我把更多的时间和心思放在女儿身上，给她做饭，洗衣，甚至帮她看看房子，想着她将来的生活能轻松一点。

儿子打了十通电话请我去看孙子，我本想答应，女儿一句话让我清醒。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你付出再多，也得不到回应；有些人，你以为她不在意你，却把你放在心里最深的位置。

我不恨赵建国，我只是学会了不再为不值得的人流泪。未来的日子，我只愿守着那个真正懂我的孩子，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