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这天，我提着两份精心挑选的礼物，一份是给婆婆的，一份是给亲妈的。婆婆年纪大了，最近总说腰疼腿疼，我特意在商场里挑了一套上好的保健品，含钙高，适合中老年人补充营养。想着她一向疼我，把我当亲女儿一样待，我也该回报她的好。至于亲妈，我更是不能怠慢，她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操劳了一辈子，我也买了同款保健品，想着让她也能补补身子。提着礼物，我先去了婆婆家。“妈，中秋快乐！这是我给你买的保健品，补钙的，对骨头好。”婆婆接过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笑得像个孩子，连连点头：“哎呀，你这孩子，咋还破费呢！妈高兴着呢，高兴着呢！”她打开盒子，拿出一瓶，在灯光下仔细看着，嘴里还念叨着：“这可是好东西啊，你们年轻人忙，还想着给妈买这个，真孝顺。”她乐呵呵地招呼我坐下，倒茶，又是削苹果又是端点心，满眼的欣慰和满足。我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的用心被看见了，真好。待了一会儿，我又提着另一份礼物去了娘家。一进门，亲妈正在厨房里忙活，见我来了，随口问了句：“咋这会儿才来？”我笑着说：“妈，我给你买了点补钙的保健品，快看看。”她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接过盒子，看了一眼，语气不咸不淡：“这玩意儿不便宜吧？”“还行，妈，你年纪大了，该补补钙。”我想着她会像婆婆那样高兴，哪怕嘴上说几句“你破费了”，但起码脸上能有点欣慰的表情。可她只是皱着眉，把盒子放在桌上，接着问：“怎么没给你弟弟买一份？”我愣住了，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心里一瞬间拔凉拔凉的。“妈……这是给你的，弟弟他又不缺这个。”“你弟弟天天加班，累得跟狗一样，补补钙怎么了？你是当姐姐的，就该想着他。”她的语气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责怪。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妈，这保健品是给中老年人补钙的，弟弟那么年轻，天天吃外卖，我还不如给他买点好吃的。”她皱起眉头：“你懂啥，保健品谁都能吃，买一份也不多，就你弟弟啥都没得，你就只顾着自己。”我心里翻涌起无数情绪，委屈、愤怒、不甘。从小到大，我一直被教育要让着弟弟，要把好东西留给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过年买的新衣服，总是先给弟弟挑，我只能穿他剩下的。零花钱也是，弟弟想要什么，我的就得让出来。长大后，他结婚，爸妈掏了首付，我呢？连嫁妆都只是象征性地给了点。但这些年，我不再计较了，我觉得我是姐姐，爸妈偏心点也能理解。可今天，我真的心寒了。我只是单纯地想孝顺母亲，想让她高兴一点，却换来了“你怎么不给弟弟买一份”这种质问。我苦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颤：“妈，那以后我是不是买什么都得买两份？还是说，只能买给弟弟，不能买给你？”她脸色变了，语气强硬：“你这话啥意思？弟弟是咱家唯一的男孩，他压力大，你嫁出去的人，当然要帮衬着点。”“可我是你女儿啊！我也是你生的啊！”我忍不住了，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是不想对弟弟好，可是妈，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压力，我也想被人惦记。你有没有问过我过得好不好？”她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行了行了，你怎么越来越计较了？一个保健品而已，至于吗？”“对，妈，你说得对，就是一个保健品而已，可你让我寒心的，不是这个。”我把礼物往桌上一放，扭头就走。一路上，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明明是同样的礼物，婆婆收到后开心得像个孩子，而亲妈却只想着“为什么不给弟弟也买一份”。原来，在她心里，我的付出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没有为弟弟多考虑。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以前那些年，我所有的隐忍和妥协，从来都换不来一视同仁。中秋的月光洒在路上，清冷如水。我忽然觉得，这个月亮，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明亮，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