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君是个奇葩【完结】

圣杰谈情感生活 2025-04-20 17:44:45

我在夫君面前装得温良贤淑。

却在他死后,捡了个哑奴当作他的替身。

夜夜缠绵时,我放肆发泄欲望,变着花样折腾他。

后来,哑奴忍无可忍。

一把撕去伪装,将我抵在墙角:

「看来以前温和的法子完全不对夫人胃口,为夫今后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背后冷汗涔涔。

完了。

但谁能告诉我?

亡夫死而复生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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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伏倒在灵柩边。

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夫君、大周的骁骑将军,沈彧。

可我却挤不出一滴泪。

成婚不过半月,沈彧便接了圣旨赴边抗敌。

再见面时,他已是一具枯骨。

我们之间仅有洞房时的一次温存。

念着这一夜露水情缘,我细细探看沈彧的遗容。

暗红狰狞的刀疤横贯了沈彧清秀的面容。

北地风沙肆虐,气候苦寒。

沈彧从额头到脸颊都生满了皮屑,嘴唇亦是皲裂。

不知生前经历过何种折磨。

我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骁骑将军,一路走好。」

见我情难自抑,府上丫鬟小厮的哭嚎声更甚。

恰逢此时,一道清亮的哭诉声却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沈将军,你怎能狠心抛下芙儿啊!」

2

我蹙眉望去。

清平郡主林芙素衣披发,跨过门槛便直扑灵柩:

「沈彧,让我与你同去罢!」

言罢便是一副欲触棺殉死的样子。

倒是比我还像将军的妻子。

几个小厮赶忙去拦。

我平静地看着她的闹剧:

「郡主自重。将军是为国抗敌而死,莫要扰了他身后宁静。」

林芙自幼爱慕沈彧,世人皆知。

但我的父亲是百官之首,实权在握,更与沈彧皆为主战派,与林芙主和的父亲素来不合。

于是我顺应父命,嫁给了沈彧。

林芙得知消息后怒极。

她上吊、绝食,甚至想过派人刺杀我。

直到我父亲当众敲打了她爹荣王,林芙才安分了些。

我习惯了她疯狂的举动。

闹吧。

玷污的是荣王府的门楣。

林芙被人搀扶着站起,两腿还在打哆嗦。

「谢扶萤,都是你占了我的位置!若我是他的妻,定和他同行与共,生死相随!」

我轻哂:

「郡主说笑了。圣上有旨,凡军士出征者,不可携带家属女眷。怎么,郡主是想违抗君令?」

在场的人纷纷惶恐跪下。

林芙的脸瞬间失了血色:

「便是不随夫出征,古时也有夫死妇随的传统。沈彧身死,你也合该自裁殉夫!」

我掩住嘴角,故作惊讶:

「郡主慎言。逼杀将士遗孀的话传出去,但凡有一位军士忌惮此话而不愿冲锋陷阵,您都是损害大周国祚的罪人。」

林芙见不能逞口舌之快,又伏在灵柩旁,朝沈彧的遗体伸出了手。

「沈彧,你可看见了?你的妻不曾对你有半分情谊!」

我快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林芙,若你再敢肆意妄为,明日朝堂上定有参你一本的言官。」

「你不是想随将军而去么?那便让圣上送你一程。」

我神色严厉,不怒自威。

林芙怯生生缩回了手。

她便是不怕我,也要怕我父亲的势力。

林芙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将军府。

小厮说,她临行时还愤愤辱骂着我。

我垂眸,握紧了手中的佛珠。

「阖棺罢。」

「莫让闲人再扰将军清静。」

3

丧事过去后,我写信给父亲,询问日后的安排。

我嫁与沈彧不过半年,如今也才年方十八。

几天后,父亲回信:

「安分守寡,莫生歹念。」

我自嘲一笑。

父亲虽刚正不阿,骨子里却是迂腐古板的文人。

犹记得我八岁的小妹不过是接过家仆递的一个烧饼,

便被父亲勒令禁食一周,险些夭折。

这样的父亲,怎会为我这个寡妇谋出路?

何况沈彧是为国战死,其妻改嫁必会玷污父亲的名声。

种种牵制下,我只能成为终生困守院落的牺牲品。

现实如此。

但我不愿。

我在书上读到过守寡百年的烈妇。

她每每难耐寂寞,只得扔下一百零八颗核桃,弯腰一颗颗拾起,直到筋疲力尽,以此消磨欲望。

这样的生活何其可怖,我决计不过。

所幸,沈彧并无长辈,亦无妾室。

整个将军府如今都以我为首,上下一心。

在某个傍晚,小厮引开父亲的眼线,

我带着婢女小桃偷偷溜出了府。

闹市中华灯初上,人流熙攘。

离开那方毫无生气的院落,我心情大好,一路竟不知不觉逛到了灯火阑珊处。

前方是一处暗巷,隐约传来呻吟声。

小桃吓得发抖,劝我离开。

鬼使神差地,我却走了上去。

或许,是那呻吟像极了饥饿的小妹向我讨食。

行至巷口,一只干枯的手臂缠上我的脚踝。

我下意识蹦开,方才看清地上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男人缕缕长发被血渍黏在脸上,喉间不断发出「啊、啊」的细呼。

他是个哑奴。

我好奇地蹲下,拨开他的长发,看清面容后着实一惊——

他竟有五六分肖似沈彧!

哑奴抬头望我,浑浊的眼底酝酿着期冀。

「呋、呋......」

他发出一阵急促的呼喊,甚至自己都急红了脸。

霎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头萌芽。

我虽不能改嫁,何尝不能在将军府养个面首呢?

这世道处处逼我,

别怨我大逆不道。

我朝哑奴扬起了笑容:

「你愿意和我回将军府......」

哑奴连连点头。

「做我的面首吗?」

哑奴动作一滞。

他狐疑地望着我,眼底满是惊讶与不解。

我生怕他不懂,又解释道:

「你供我取乐,享鱼水之欢。我赐你锦衣玉食,如何?」

哑奴低下了头。

额间碎发遮住了他那双灵动的眸子,我不知他在想什么。

半晌,哑奴乖巧地蹭了蹭我的手背。

我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戒备。

「我定不会亏待你。」

一个哑奴罢了,即使别有心思,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我舔了舔嘴唇。

或者说,桀骜不驯的,征服起来才更有趣味。

4

哑奴能书善写。

他告诉我,自己曾是江南大户人家的护卫,陪公子进京赶考时遭遇山匪,被灌下毒药致哑,流离到京城时已落魄成了乞丐。

我心不在焉地翻看话本:

「江南啊......我的夫君祖籍在江南,那里确实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我莫名又想到了沈彧。

他的遗容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水乡的儿郎在北地受风吹日晒,到底有些残酷。

该死。

生前交集甚少,死后却能绊住我的念想。

究竟是为何?

我强行拉回自己的思绪:

「你还不曾告诉我姓名。」

哑奴打着手语,示意自己已是我的人,希望由我赐名。

我弯起嘴角:

「那便叫彧生好了。」

彧生一怔,继而脸上浮现出朵朵绯云。

我却沉下了脸。

这不是他该有的反应。

我扔下话本,将彧生按倒在书案上:

「我夫君叫沈彧,你可知这名字的意思?」

我不过把你当作替身。

彧生依旧羞红着脸,微微点头。

我顿感扫兴。

原觉得是匹桀骜不驯的狼,怎的性子如此绵软?

想来是给的刺激还不够。

我偏头吻了上去,嫣红的口脂在他苍白的唇上绽开。

温热的鼻息相触,气氛暧昧无比。

半推半就间,我勾住他的蹀躞来到罗汉床边。

我主动褪去华服,慵懒地靠在枕边:

「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彧生眸中春色荡漾,贴身延续了方才未尽的吻。

帷幔落下,一室旖旎。

对于床笫之事,我稍缺经验。

彧生并不急躁,屡次克制着欲火由着我的喜好而来。

恍惚间,我不由得感叹。

真像啊。

不止形貌,连行房阴私都大同小异。

若非我亲眼见到沈彧阖棺下葬,当真要怀疑他还魂归来了。

我阖上眼,享受鲜活肉体带来的极乐。

半个时辰的荒唐令我筋疲力尽。

沉沉入眠前,脖颈传来微凉的触感。

「别闹。下次再……」

我含糊不清道。

寒凉褪去,绵软的锦被覆上身体的每一寸。

我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或许是梦吧?

5

我梦到和沈彧的洞房花烛夜。

揭开盖头、饮完合卺酒后,沈彧将我抱上了喜床。

待字闺中时,母亲曾与我说过。

温柔小意的女子最得夫君欢心。

我对此嗤之以鼻。

我不需要夫君的芳心。

温柔贤淑也好,肆意张扬也罢,都只能是我换取荣华富贵的工具。

我瞥着沈彧面无表情地宽衣解带。

他驰骋沙场数年,想来尝遍辛酸苦楚,会喜欢清纯体贴的那一套。

思及此处,我故作不解房事的ṱűₘ娇羞女郎,唯唯诺诺地抵住沈彧坚实的胸膛。

但似乎有点演过头了。

我毕竟初出闺阁,加上沈彧凶名在外,我到底是有些怕他。

嬷嬷教的那些体位姿势都被抛之脑后。

那具灼热的身体一有动作,我便下意识地退缩。

沈彧尝试了一炷香的时间,仍然无果而终。

「罢了。睡吧。」

沈彧叹了口气,背对着我躺下。

我的心绪交织万千。

他常年在外征战,若我不抓紧机会留下子嗣,他日如何保住荣华?

决计不可。

我一狠心,主动攀上沈彧的肩:

「夫君,再试一次吧。」

沈彧臂膀轻颤。

他没有多说什么,再次起身扣住了我的腰。

「这样......可以吗?」

「别怕,都由着你来。」

「疼的话可以咬我。」

沈彧全然不似外头传的那般冷心冷性。

他将我当做懵懂的少女,轻柔地教我摆弄不协调的四肢,一切都以我舒适为先。

这对于沈彧来说绝对是一次糟糕的体验。

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迁就青涩的我。

我莫名有些心动。

出嫁前嫡母对我耳提面命,女人必须满足夫君的欲望。

床笫之间,从没有女人占主导的道理。

沈彧让我品尝到了男女欢爱的妙趣。

可惜,这是与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沈彧忙于战事,夜夜宿在书房。

而后便是出征北地。

我总觉得他是在躲避与我之间不快的体验。

其实那夜之后我温习了嬷嬷教的技巧,还偷摸看了不少春宫。

他没机会满足我了。

我也摇头叹息。

6

被晨光晃醒时,彧生正在描摹我的眉眼。

「您梦到了将军?」

我微微点头。

彧生灵巧的手飞舞在空中:

「您似乎很爱将军,睡梦中都在呼喊『夫君』。」

彧生眼角微红,神色复杂。

这是......吃醋了?

我环住彧生的脖颈,吻着暧昧的痕迹:

「我敬沈彧,只因他是护国的将军,并无半分夫妻私情。」

「我只爱能为我提供价值的人。如今,我自然爱你更甚。」

彧生把玩我发丝的手僵在空中。

我以为他是欣喜的。

谁知他却猛地坐起,挣脱了我的怀抱。

下一瞬,他匆匆穿戴齐全,逃也似的离开了卧房。

临走前的一瞥,眸中满是阴鸷。

我亦心生不满。

看来是我调教不当,竟让他如此失了规矩。

他这激烈的反应,是在嫌弃我用情不贞?

可笑。

我玩味地瞥向床头的暗格。

想来,有必要让他尝尝内里的滋味。

7

彧生被我留在府中的事终究是被父亲发现了。

他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家信。

痛斥我不守妇道,连孝期未出就私会外男。

我极为敷衍地回了信。

大意是「父亲,您也不想丞相府的名声被我败坏吧?」

他只有一个选择——

那便是替我隐瞒。

比起这个,另一件事更令我烦躁。

彧生一连好几天都躲着我。

每每喝完小桃送去的药便闭门不出。

将军府到底是我做主。

一声令下,小厮们把他架到我闺房中。

我正在对镜梳妆,薄纱滑落香肩,青丝如悬瀑般垂落。

「过来,为我栉发。」

铜镜反射出彧生阴沉的表情。

他不情不愿地上前,令我的发丝流淌过指缝。

此时的我们宛如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

我抿上口脂,樱唇轻启:

「夫君?」

彧生垂着眸,没有任何反应。

......是我多虑了么?

我抬起玉臂,轻抚彧生的脸庞。

彧生明显有所抵触,却被我掐住了下颌:

「彧生,你是因吃将军的醋才与我置气?」

彧生下意识想摇头。

反应过来后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收拢五指,将彧生的脸挪到镜前。

「你该为这张脸感到庆幸。若非肖似将军,我不会带你回府。」

「既然你对被当成替身都不介意,何必担心一个死人能争得过你。」

我摸索着彧生的脸,是粗粝的感觉。

彧生直直凝视着镜面。

不知是在看谁。

「可您心中若无将军,不会寻找他的替身。」

彧生面色有些哀怨。

我倏地一怔。

我心中有沈彧?

不......

我其实只是个连叛逆都做不到决绝的女子。

即使眼前万花待采撷,我也只敢寻找亡夫的影子。

我始终都挣不开俗世礼法。

原因一定如此。

我沉默着阖眼:

「你该认清自己的地位。」

「不该问的别问。」

我松开手,彧生倏地瘫软倒地。

他扶着椅子,不可置信地凝视着我。

「忘了告诉你,今早的药里我加了点料。」我轻拍他的脸颊,「为了更好地教你,如何取悦主人。」

我随手取下妆台上的翠绿的玉环:

「这是悬玉环。是何用处,你应当明白。」

彧生蓦地瞪大了眼。

他疲软地问道:

「我没能让您满意么?」

我轻笑:

「自ṭū⁻然不是,只是你和将军在这方面太像了。」

彧生疑惑歪头。

我收敛笑容,面色森然:

「我厌极了你们演戏的样子。」

「不知这些器具,能否剥下你们仁善的伪装?」

8

我一直都知道。

彧生表面柔和顺从,骨子里从未放下对我的戒备。

将军亦是如此。

他越是对我百般迁就、相敬如宾,我越是惧怕他。

因为,我曾亲眼见过他的本性。

沈彧幼时与我有过一面之缘。

彼时他的父兄刚战死沙场,我爹出于同情,暂且将他安置在府中。

我从小就通人事。

知晓沈彧是贵客后,主动前去宽慰他。

见他一个人枯坐在池塘边,还以为他要想不开,迎上前便道:

「你的父兄定不愿见你悲伤至此......」

沈彧闻声回头。

我对上一双淡漠的眸子,哪有半点悲伤可言。

更可怖的是,他擒着一条黑蛇,以一根竹枝将黑蛇首尾贯穿。

秾丽的鲜血蜿蜒在沈彧指尖。

他正饶有兴致地看黑蛇挣扎。

我惊得捂住了嘴。

沈彧蹙眉,似在烦躁我打扰了他:

「我为什么要悲伤?」

我下意识道:

「因为你的父兄过世了啊......」

还未来得及自觉失言,沈彧的话便令我遍体生寒:

「这不是好事么?少了两个会在我耳边聒噪的人。」

他语气真挚,不像在开玩笑。

直觉告诉我,不应该靠近这个人。

然而,身体却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听着,你的父兄是为国捐躯的英雄,纵使你再没心没肺,也不能说出这等枉为人子的话来......」

我陆陆续续说了不少。

直到母亲的婢女提着灯找来。

从始至终,沈彧都只是微微蹙眉,茫然不解。

他无法与常人共情,甚至缺失了喜怒哀乐。

这样的人,我不信他能变成洞房花烛夜的那位谦谦君子。

真相残酷可怖,但却是唯一的可能——

他一定对我有所图谋。

是想彻底让知道他真面目的人消失?

未知令我恐惧。

我伏低做小亦是朝夕难保。

与其在惊恐中等待,不如撕开他的面具,鱼死网破。

听闻他死讯时,不得不承认,我有一丝庆幸。

我无法容忍再有双面人潜伏在我身边。

彧生......

他要么放下难驯的桀骜,要么......

就真正成为我的「亡夫」。

9

彧生真是健壮。

我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他拖到拔步床上。

彧生面色酡红,额间渗出薄汗。

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床顶——

那里有一面硕大的镜子,将我们都尽收其Ṫú₃中。

「折断一个人的傲骨有许多种方法。」我在他耳边倾吐兰息,「但我喜欢让他们亲眼见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你原来喜欢这种......」

「嘘。别『说话』了。」

我松开腰间丝带,将彧生的双手绑缚在床头。

而后,在他面前打开了雕花的宝箱。

里面铺满了琳琅的小玩意。

「我的好夫君无福消受,便宜你了。」

我佯作叹息,实际掩不住内心的兴奋。

彧生紧紧抿着唇。

「怎么,怕了?」

我笑问。

可彧生却缓缓勾起了唇。

那眼神分明是挑衅。

真让人不爽。

「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何时。」

我拾起盒中的缅铃,柔荑自男人起伏的胸肌缓缓滑下。

影影绰绰的烛火中,人影纠缠。

铃声响了一夜。

10

第二日我是被小桃的拍门声吵醒的。

「夫人,不好了!郡主又找上门了!」

身侧的彧生还在沉睡。

后半夜的一些记忆碎片又跌进我脑海中。

原本生怕被人发现,他鲜少在我身上留下印记。

昨夜我玩得过火了些,锁骨上方都被刻下暧昧的痕迹。

临了,我问他感受如何。

他沉默不语,独独在我掌心写了个「恨」字。

还没驯好。

但起码让他撕下了温顺的伪装。

彧生察觉到动静,悠悠转醒。

他嘴唇干裂,微微翕动。

我笑着给他服下一杯茶。

「在这躺着。外面的事我去处理。」

言罢便起身穿衣梳妆。

彧生朝我伸出红痕斑斑的手,却没有抓住一片衣角。

身后好似传来细微的呼声。

我已没有时间留意。

林芙带着家丁闯入了将军府,在院子里放肆招摇。

见我到来,林芙干脆地破口大骂:

「你这不贞的寡妇,竟敢在夫君丧期私藏外男!」

是谁透露消息给林芙?

我不动声色地扫视家仆。

「别寻了。」林芙嗤笑道,「你爹自诩算无遗策,可曾想到他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中有我父王的人?」

「来人,把这个荡妇给本郡主拿下!」

林芙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谢扶萤,这民间对失贞女子可有的是手段。骑木驴亦或浸猪笼,你选一个罢!」

林芙带来的家丁蠢蠢欲动,将军府的侍卫亦严阵以待。

我面不改色:

「郡主,没有证据就动用私刑,这不合律法。亦或者,这就是一场荣王府对丞相的挑衅?」

林芙咬牙切齿道:

「你少在这夸大其词!你合该受万人唾弃,丞相府又怎会为了你舍弃名声?」

「至于证据......」林芙指着我的卧房,「一间间搜过去,总会有的。」

「笑话。林芙,你认为道德能凌驾于权力之上?」

林芙一怔。

我上前两步,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不说此事完全是空穴来风,就算确有其事,凭我是丞相之女,你口中的万民压根不敢议论我。」

「丞相府就算舍了我,也不会让丑闻流传出去。林芙,只要你生出一丝宣扬这件事的心思,就必死无疑。」

我一直不明白,林芙哪来的底气屡次找我麻烦。

当今圣上年幼,朝政大事几乎都是我父亲做主。

荣王一个闲散王爷,平日里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丞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给他面子。

既然他不要面子,那就给他看看丞相府的里子。

「你这荒唐而无证据的质疑是在消耗丞相的耐心。鱼死网破甚至已经是你们最好的结局。如何?你还要继续肆意妄为下去么?」

林芙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父亲是王爷,区区丞相怎么敢......」

话音未落,我身后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彧生扶着门框,摇晃着向我走来。

林芙霎时便看呆了:

「沈彧哥哥?」

我听见自己咬牙切齿地低喝:

「你就那么恨我?」

11

我万万没想到。

彧生会在这种时刻背刺我。

已经恨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么?

林芙意识到他并非将军,收敛了眼底的惊艳:

「谢扶萤,你的奸夫主动出现,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强作镇定:

「这是我府中侍卫。」

「哦?长得与将军如此肖似的侍卫?」林芙取得了主动权,「他分明是你寻的将军替身!」

「你说得对,丞相不会放过我。鱼死网破,也比满盘皆输好!」

林芙三两步跑到彧生跟前:

「你身上的伤......必是谢扶萤强迫你的吧?」

「只要你愿意当众说明谢扶萤做的腌臜事,本郡主愿意留你在身边伺候。」

彧生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依旧径直向我而来。

林芙恼羞成怒:

「不过一个贱奴,竟敢拒绝本郡主的美意?」

彧生颇为烦躁。

两个嘶哑而低沉的音节从他喉间挤出:

「闭嘴......」

我当场愣住:

「你能说话了?」

林芙使了个眼色,她的侍卫纷纷拔剑指向彧生。

「沈彧不识好歹,所以他死在了边疆。你若想步他的后尘,只怕下场会更为凄惨。」

林芙放肆地大笑着。

我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是你求而不得,杀了沈彧?」

「不错。本想留他在身边做个小雀,可他挡了父王的路,又屡次拒绝本郡主。他该死!」

林芙朝侍卫挥了挥手:

「将这批人就地绞杀。」

「这郡主我也做腻了,该求父王赏我个公主之位了。」

两方侍卫缠斗在一起。

凛冽的寒芒朝我袭来时,我在心中把父亲骂了八百遍。

痛觉并没有如约而至。

温热而腥甜的血溅到我的唇上——

彧生夺过剑,抹了来者的脖子。

「这比你涂的口脂好看多了。」

彧生接连穿刺了数个敌人,均是见血封喉。

林芙面色不虞:

「你在她身边必定受了不少折磨,为何还要帮她?」

彧生潇洒地甩去剑上的血:

「我还想问你。你为何爱我?为何又要暗算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什么?」

在我的疑问中,彧生摸索着从脸角撕下一层薄皮。

那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脸......

正是沈彧。

「彧哥哥......你不认识我?」

林芙突然癫狂起来。

「六岁那年你替我赶走了毒蛇,从此我跟在你身后十年!你怎会不记得我?」

沈彧肉眼可见地努力回忆了一下。

最终还是冷下脸来:

「我只记得你要杀我,那就该偿命。」

沈彧干净利落地刺穿了林芙的心脏。

林芙死不瞑目。

目睹一切的我感觉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对他做了那样的事......还有活路吗?ťùₜ

沈彧扔掉长剑,拦腰抱起我。

我吓得如同一尊木雕,纹丝未动。

「夫人,抱紧。」

我僵硬地环住他的脖颈。

走出门,迎面撞上谢丞相带着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岳丈大人,事情都解决了。」

「扶萤受了点惊吓,或许想回您身边住几日。」

我和父亲面面相觑。

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12

我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沈彧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第二天去给父母请安,被父亲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你竟然把夫君当作玩物!你这逆女!」

我讷讷地回:

「我怎么知道他是沈彧?」

在谢丞相详细地解释下,我终于弄明白了来龙去脉。

沈彧出征时,内部出了奸细,把行军路线都告知给了狄人,还在军队的水源中下了毒。

军队因此遭到埋伏,伤亡惨重。

在弹尽粮绝之际,沈彧手下的副将以人皮面具扮作沈彧,掩护将军带领的精锐突围。

那人皮面具来自民间的巧匠,惟妙惟肖。

我突然想起棺中「沈彧」面上古怪的皮屑。

想来是面具破损的边角。

「彧生」也很抵触我抚摸他的脸。

沈彧扮作他人模样突出重围时,已仅剩他一人。

他猜测奸细一定身居高位,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

历尽磨难回到京城后,落难的沈彧没有等来丞相的救援,而是提前被我捡走。

沈彧索性留在府中,通过父亲的眼线联系上了丞相。

父亲疑心荣王,两人便决心以林芙为基点一探虚实。

猜对了,最好。

便是错了也无妨。

荣王狼子野心,表面主和,实际上是想借狄人之手谋权篡位。

那告密的线人是父亲故意安排的。

为的就是引林芙前来。

只要她敢来,无论如何,父亲都有了杀荣王的理由。

如今,荣王万万没想到丞相早做了准备,他逼宫的打算忽成泡影,只得仓皇逃出京城。

沈彧正在率军追杀。

我苦笑道:

「您权倾朝野,便是不需要理由,也能将其治罪。」

偏偏还要让我被蒙在鼓里,险些遭难。

「哼。那败类再误国,也是皇亲国戚。为父总得顾及名声。倒是你,哎呀呀,被沈将军嫌恶了可怎么办......」

「是啊,他恐怕回来不会放过我的。」

我无措地撇过头去。

父亲抚了抚须髯,犹豫道:

「这、这也不妥。夫妻间须相敬如宾,方才合正道。」

父亲也算以身作则,一辈子没有纳妾,与我母亲恩爱有加。

可我做不到。

且不说沈彧非常人,便是圣人也吃不下我一套折腾人的法子。

「你先回房去吧。哪怕是维护沈将军的名声,为父也不会让他弑妻的。」

「是。」

我心不在焉地回到闺房。

心绪纷杂间,竟沉沉睡去了。

再醒来时,沈彧倚在床头,把玩着我的青丝。

我霎时又闭上了眼。

一定是梦!

再睡一会儿吧。

13

「别装了,起来吧。」

我听话地睁开眼,挤出一个勉强地笑:

「夫君啊,回来得这么早?」

这才过去了一天!

「嗯。在京城郊外就逮住了荣王,已经大卸八块了。」

我下意识往被窝里缩了缩。

沈彧把我拎起,就像拎小鸡仔一样:

「你在怕什么?丈夫不会把妻子大卸八块的。」

我欲哭无泪: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那些东西已经扔了,再也不会出现!」

沈彧眼底似乎划过一线失落。

不对,肯定是我的错觉。

「你说我在对着你演戏,是什么意思?」

「呃......不知你可还记得,六岁时在丞相府池塘边劝你的女孩?」

他看上去就是记性不好的样子。

我不该指望他能想起。

出乎意料的是,他不假思索道:

「记得。」

我酝酿话语时,沈彧恍然大悟:

「难道说,那个人是你?」

......这跟不记得有什ṭŭ̀¹么区别吗?

我假笑着点点头:

「因为那次遭遇,我好像对你有了些许误解——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没心没肺、不通人情的家伙。」

「所以,你婚后与我相敬如宾,反而让我怀疑你对我另有所图。哈哈,我的错,我现在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沈彧打断了我,「我就是那样的人。」

我一时失语。

求你了,给你台阶你就顺着Ṱũ₊下吧!

沈彧自顾自地说下去:

「但我并非是演戏。婚前我去请教夫子,他说常人应当尊重妻子、夫妻和睦共处。」

「我听你的话,成为你口中的『正常人』,这也有错吗?」

说着说着,颇有些委屈溢了出来。

我算是听明白了。

沈彧无法与常人共情,但会学着模仿『常人』。

这就使得见过他真面目的我,觉得他格外割裂。

实际上,他对我并无歹心。

闻言我长舒了一口气:

「误会解开就好。今后我们依旧......」

「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最初吗?」

沈彧俯身,将我按倒在床上。

「扶萤,一直在演戏的是你。我没想到你温柔体贴的伪装下,暗藏着多么放肆的心思。」

我喉间发涩,连连求饶。

沈彧只是摇头:

「夫子还说了,妻子要爱敬夫君。你亲口说过不爱我,违规了。该罚。」

不等我继续狡辩,炽烈的吻袭来。

沈彧与之前判若两人。

猛烈的攻势下还有心思说俏皮话。

「可惜这里没有镜子,你看不到自己有多诱人。」

「这样不行?上次你可是能做到的。」

「扶萤......咬轻点,你又想变成寡妇吗?」

......

时间仿佛停滞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瘫软在床上,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沈彧托起我的后颈,将我拉入怀中。

我瞥见他手臂上还有鲜红的牙印。

沈彧将头埋入我的颈窝:

「如何?我压根不需要那些玩意。」

我气若游丝地「嗯」了一声。

累死了。

天天这个强度,我怕是要折寿。

沈彧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轻笑道:

「这次只是惩罚,我们扯平了。」

「以后,还是顺着扶萤的心意来。」

我谢谢你。

14

将军府打扫完毕后,我们搬了回去。

我把拔步床顶上的镜子,连同珍藏的春宫图都扔了出去。

沈彧不怀好意地笑:

「你可以留着。」

我:「睹物思人,太羞耻了。」

每次沈彧向我求爱时,我都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你的夫子没交代过,君子有三戒,少时须戒色么?」

「『彧生』可不是君子。」

沈彧盛满柔情的眸子闪烁:

「求主人怜爱。」

嘶,这样子,我见犹怜。

「......好。」

春宵苦短,一晌贪欢。

15 番外:被征服者的自述(沈彧视角)

父兄死了。

被狄人枭首示众。

世上再没有时时叮嘱我要吃饱穿暖的亲人了。

我并不伤心。

耳边再不会聒噪了。

我也不开心。

只是觉得,日子有些安静过头了。

在丞相府的日子太短、太久远了,记忆非常模糊。

唯有那一日,稍稍清晰了些。

我在池塘边逮到一条剧毒的黑蛇。

稍近的草丛中窸窸窣窣,有人跑开去。

许是个婢女吧。

我没有在意,转而研究起了黑蛇。

他嘶嘶吐着信子,扭转头部欲咬我的虎口。

出于好奇,我刺穿了它。

方才耀武扬威的黑蛇瞬间变成了无力的废物。

它再不能蜷起身体发起攻击。

他人惧怕的东西,能被我随手征服。

诡异的快感从心中升起。

我讶异于心情的波动。

娇软的女声从身后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

我诚恳地回答她的问题,她却生气了。

「你......是不是这里不正常?」

她指指脑袋。

「什么叫『正常』?」

「比如,你父兄过世了,你应该落泪。」

她装模作样揉揉眼角。

「我不会。」

也不想。

「不会就......呃,跟夫子学?总之,人活在世上,大多身不由己。不懂人情世故的话,很难活下去。」

女孩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惆怅地望着夜幕。

不会哭就无法生存?

那可不行。

我很惜命。

「谢谢你的建议。」

我诚心感谢这个善良的女孩。

之后寻到了靠谱的夫子,他教会我怎么模仿「正常人」。

可惜我记性不好,尤其记不住人。

只能记得「丞相府中的女孩」给了我建议。

但丞相府那么多女人,我怎么知道是谁?

杀死黑蛇后的快感再没有出现过。

我又陷入了无尽的空Ţű̂⁺虚。

偶然遇到父亲曾经的部下,他给我指了条明路。

杀敌,护国,为父报仇。

无论哪一个,都能给我提供快感。

我在习武之事上颇有天赋。

又凭借着父兄的名声,直入青云。

很快,我就明白了。

带给我快感的不是功勋,而是杀戮本身。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时,心中不断涌出更加炽烈的征服欲。

我将收拾黑蛇的手法,用在烧杀抢掠的狄人身上。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他们以屠城为乐,我也以折磨他们为乐。

「林芙」这个名字,我听到过,但始终不知其人面目。

班师回朝时,满京城都在传她恋慕我。

可我压根没见过她。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荣王的女儿。

我厌恶荣王,他曾上书骂我人面兽心,手段残忍。

可他若是去北地看看被蹂躏的大周子民,

就不会说出这种风凉话。

狄人过处,唯余断肢残骸。

我已经仁善地为他们留下全尸了,还想怎样?

我懒得和荣王一派扯上关系。

所以丞相谈到把女儿嫁给我时,我同意了。

其实我并不愿娶妻。

这无疑是在给耳朵增加负担。

除了军情政务,我什么都不愿听。

但转念一想,万一,嫁过来的是丞相府的那个「她」呢?

她很聪明。

我愿意听聪明人讲话。

......

我高估了自己的认人水平。

掀开新娘子盖头, 我犹疑徘徊许久。

好像不是她。

好像又有点像。

造孽。

夫人名叫谢扶萤。

柔柔弱弱, 娇软无力。

我学着正常「丈夫」的模样, 将她捧在手心, 事事顺从。

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却流露出感激的情绪。

真是有些单纯过了头。

北地的战事一直很忙, 我几乎夜夜宿在书房。

她总是落寞地提着灯从书房外走过。

我不善言语,压根不会安慰她。

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我很自责。Ťűₒ

有点后悔娶亲了。

耽误了人家的好姑娘。

......才怪。

没有哪家的好姑娘会把我压在身下蹂躏。

万万没想到, 风餐露宿爬回京城,被夫人逮回府中成了面首。

她在巷子里问我时, 我是气愤的。

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

她骗了我,娴静的淑女只是她的面具。

她说我是将军的替身。

一句话在我沉静的心湖荡起涟漪。

与杀戮的快感不同, 这种感觉像是淙淙清泉流过心房。

或许,这是真正的「欣喜」。

她爱我。

即使如此,我也不该欢欣至此。

除非......

是我爱她。

但是, 为什么?

是对丞相府的女人天生有好印象?

还是她的容貌实在美丽?

直到被她压在身下,我才知晓了答案。

她的眸子倒映出了我。

或者说, 我们就是彼此的倒影。

她身上的那股征服欲,使我们成为惺惺相惜的同类。

甚至,她比我更狠。

她以柔弱伪装自己, 数十年以来压抑着欲望。

这是不得已的伪装。

这是对生存的渴望。

何其强大的意志力。

我被她迷住了。

比起新婚夜的淑女,我更喜欢这个肆意妄为的她。

以至于她把我当做发泄欲望的工具时,

我的内心在叫嚣着拒绝,

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顺从她。

我抛下「沈彧」的自尊, 成为溺于她温柔乡的「彧生」。

她真的折断了「沈彧」的傲骨。

我应当恨她。

最后一点点自矜,驱使我在她手心写下「恨」。

但其实这点恨,早就被漫天的爱所掩盖。

从来都是我征服别人,没有我被征服的道理。

奸细下毒致哑也好, 一个人被困荒山数十日也罢......

于我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现在有了。

唯扶萤一人,我甘做她的裙下臣。

从此, 心随她动。

她说不爱沈彧, 我便愤然拂袖而去。

她就是幼时教导我的女孩,现在却主动违背了「正常人」的规则。

妻子应当爱丈夫的,不是吗?

「扶萤, 你爱我吗?」

一次房事结束后,我问怀里的她。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还没亲口说过爱我。

「老夫老妻的, 说这些做什么......」

扶萤脸颊绯红,嘟囔着。

「我想听你亲口说。」

如果她此时回答的是「不」,我可能当场就能学会怎么哭。

令人焦躁地沉默。

扶萤仰倒在我肩头:

「爱啊。就像『彧生』说的, 不爱怎么会找替身。」

「以前爱你的温文尔雅, 后来发现你骨子里轻狂自矜, 爱起来更爽了。」

「总之,我爱你,沈彧。」

我羞红了脸:

「我也爱你, 扶萤。」

「嗯,我知道。」

「所以,以后不用伪装自己了。有我在,你可以大胆活成自己的样子。」

扶萤蜷了蜷身子, 缩成小小一团:

「天那么冷,幸好有你暖我。」

我搂紧了双臂。

世道那么黑,幸好你能见我。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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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杰谈情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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