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和朋友登山出游,车子开到了一处远郊的小镇边沿,
休息时,我们在某处墙上看到了一副很有意思的标语,
上面是一段话,其他几个字都被人泼了油漆,
只留下了一个字,恶。
这让我们很好奇,这标语原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于是我们找了个附近的小饭馆,借以吃饭的名义,
与那小饭馆的老板聊起那个“恶的来源”。
老板微笑着说,他可不知道什么恶不恶的,
然后又说,这是自家的小本生意,实属不易,
二位要是打听,我这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吃饭,那我倒是万分感谢。
我说,理解理解,有时候我跟您的处境是差不多的,
老板好奇,问我也是开饭馆的?
我说不是,我是写文章的,
只是我跟您一样,
有些打听的话,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要是看一看文章,听一听故事,
我倒是可以娓娓道来。
等饭菜的功夫,我和朋友四处瞧望一番,
远处不远,四条车道上来来往往,
近处不近,一片不该闲置的区域,
就这么安安稳稳的闲置下来,
“这地方,弄个什么休息区的,应该挺赚的吧。”
朋友问我,我点点头,朋友让我猜猜为什么不弄一个休息区,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墙,指了指那个“恶”字,
大家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没过一会儿,饭菜上桌,
吃喝之间,话头也渐渐打开,
老板依旧对不该说的话,只字不提,
但聊到兴起,也说了一些能说,也该说的话。
老板说这附近以前,是旁些村子里的小集,
到了赶集的日字口,这地方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前些年,这小集的边上,开了四条车道,
来往车辆,有些停留此处小憩,也带来了不少的经济效益,
车也多了,人也多了,商铺也多了,
该来的越来越多,不该来的自然也就来了。
“一开始,听到一些不干不净的话,嘴巴里都是夹枪带棒的意思。”
“我说我们都懂法,结果他们讥笑着说,”
“巧了,我们也懂。”
老板在苦笑中回忆起那段日子,说是有些商贩,本就良善之民,
埋怨两句,看着形势不好,也就放弃了经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地方,
也有些是心中不服,嘴上更不服,
不服归不服,白天有事晚上也有事,
任是铁打的意志,也得为了生活弯下劳累不堪的腰。
走的人越来越多,能留下的人也失去了留下的动力,
走着走着,留下的人要么是走不动了,要么是无所谓的。
时至今日,这附近除了他家,也就零散的两三小户,
说是守着这块地,实则是没地方去了。
“那些人,怎么没把你们赶走呢?”
老板摆了摆手,似乎这话题再说下去,
就要说到那“恶”的问题了。
我们也没为难老板,看着他黑瘦的模样,
抬头望去,残砾旧瓦一片房,搭不出什么好看的模样,
这场面,我跟朋友也见过不少,
“在这地方准备一直干下去?”走之前,我笑着问老板,
老板点了点头,朋友在一旁指着远处的字,
“不怕那个东西找你?”
老板愣了,脸上的笑停顿了片刻,
而后的笑容之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苦涩。
“我是怕的,我害怕的不行,”
“但是,像我这个样子的人,”
“他们也怕我。”
离开之后的路上,开车的朋友跟我说,
起初,他并不明白老板那句“他们也怕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就当他真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他在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老板和小店的全貌,
破败不堪,杂乱无章,
但老板仍旧站着,
灶上也烧着热水,
朋友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亟待沸腾,
“你说那个关于恶的标语,究竟代表了什么呢?”
我说,
也许以前,那恶代表了很多事,
因为肆无忌惮,因为卑鄙无耻,
所以代表了很多事,
但现在,那个被不断涂抹的墙上,
恶,只是一个被剩下的东西,
一个应该被遗忘,
应该被唾弃的东西:
即便那东西,曾经伪装成无数的样子,
但现如今,那孤零零的“恶”,
反而不需要任何伪装。
对,像美国这样的,伪装成强者的恶,人人都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