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攻略并杀死了反派

书海泛舟人 2025-02-26 14:58:59

为了治病,我答应了系统的条件,攻略反派,然后,在新婚之夜杀了他。动手那晚,我做得很稳,一剑穿心。旁人眼中冷漠阴鸷的贵公子,倒在我剑下,惨笑,「谢慈,你没有心的,是不是?」我没有回答。许多年后,我遇见了一个像极了他的人。我拉住他,有些恍惚,「温时宴,是你吗?」他语调冷淡:「世人皆知,佞臣温时宴早已伏诛,连尸骨都喂了野狗,我怎会是他?」可后来,听说我遇害,他却匆忙赶来,慌得不成样子。1温时宴死后,我开始有些想他了。那个旁人避之不及的疯子,却曾小心翼翼地,将我捧在手心里护着。而我亲手杀了他,用他赠我的青玉剑。那天晚上,我手很稳,一剑穿心。温时宴一生从未流过泪,却在被我刺穿时,泪落如珠。他问我:「谢慈,你没有心的,是不是?」我没有回答。我无父无母,自幼居无定所,从未得到一丝温暖,不知情为何物。接近他,只是为了完成攻略任务,拿到治病的奖金。他说的「心」,是什么意思?我漠然拔剑,拿着奖金离开,一次也没有回头。后来,我回到了原世界,做了手术,找了工作,像普通人一样,为温饱而忙碌。我以为我会忘掉温时宴。就像忘掉生命中的无数过客那样。可不知为何,在许多孤独的时刻,我总是想起他。想起我被羞辱时,他发疯杀掉了一船人。想起我中毒时,他冒雨抱着我四处求医。也想起他倒在我剑下时,流泪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些,心脏就突突地疼。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只是觉得,心脏的位置,很不舒服。于是,我不再去想他,不想他,就会好一些。时间流转,一年过去了。我原以为,我会平安孤寂地过完一生。没想到,旧病复发了,这一次,是真的药石无医。生命的最后一个月,是在病床上度过的。我死的那天,疼痛到达了顶峰。照顾我的实习护士为我输止痛药,牵着我的手流泪。「小慈,以后不会再有痛苦了。」有什么好哭的呢?我转眼,望着天花板,无端想起了温时宴。他死的时候,在想什么?不知为何,我忽然有点后悔。不该用那把青玉剑杀他的,那是他赠我的定情信物。他看着那把剑刺进身体,一定,很疼吧。2我没想到,我还能醒过来。头顶上,是一顶古色古香的月白纱帐。我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但,故事已经结束,这是温时宴死后第三年。反派伏诛,河清海晏。长久的耳鸣之后,我听到了系统熟悉的声音:「没想到你这么倒霉,一年就死了,幸好,我给你申请了一个福利,让你能在这个世界终老。「以后,我就不再是你的系统了,再见啦,小慈,要长命百岁啊!」我没有和系统说再见。我断气太久,重新找回知觉,费了不少力气。过了许久,房门打开,一个女人推门进来,看了我一眼,面露鄙夷。「宋青荷,你还没起呢?」陌生的记忆汹涌而来。适应良久,我才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如今,我是姑苏宋氏不受宠的大小姐,宋青荷。因曾被山贼掳去,家人疑我失贞,坏了宋家名声,很不待见我。面前这位,是我的妹妹,宋青芷。见我不语,她冷笑一声,像是替谁不值:「祖母一向最疼你,如今她死了,你半点不伤心,睡得倒香。」刚醒就被人骂。我有点烦,吃力地坐起来,拢了拢衣裳,「人死不能复生,有什么好伤心的。」说完,我有些失神,好像一下回到了与温时宴初见时。那时,我刚穿到那个与我同名的谢慈身上。温时宴站在我身前,遮住了大半的阳光,眼眸沉沉,「谢家十七口人都被杀光了,你难道不伤心?」我望着他,漠然道:「人死不能复生,有什么好伤心的?」系统听见这话,急得直叫:「小慈!你在干什么!你得哭唧唧,你得往他怀里晕倒呀!妈呀,温时宴肯定起疑心了,这次又要失败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温时宴已经杀掉了三个攻略者,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系统也没想到,我那副冷冰冰的死样子,竟然攻略成功了。如今想想,依然觉得奇怪。温时宴,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宋青芷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宋青荷,你真是狼心狗肺!当初要不是祖母拦着,爹爹早就勒死你了!「像你这种失了清白的,若还要脸,早该自尽了!你却贪生怕死,毁了我们一家人的名声,害我也没脸见人,当真可恨!」她发泄了一通,便摔门走了。我不由失笑。可恨?原主被山贼掳去,拼死逃出来,宋家人却不肯相信她的清白,怨她坏了宋家名声,逼她自尽。究竟是谁更可恨?我擦了擦唇边的血迹,一时黯然。我似乎总是拿到这样的剧本,没有亲人,无人在意。这一次重生,亲人倒是有了,却个个凉薄。以至于原主在祖母死后,毫不犹豫地服毒自尽。大概,我命中注定没有那些东西。3老夫人的丧事持续了七日。刚结束,府上就来了一位贵客。宋老爷忙不迭把人请进门,笑嘻嘻地招待,没说几句话,就黑着脸,把我叫去了。我到了正堂,才知这位贵客原来是临安贺氏子——贺昭,来宋家,是为了找我退婚。他身着大理寺官袍,腰配长剑,待众人退下之后,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淡淡开口:「退婚一事,令尊应当已经与你讲清楚了,我不想再说一遍。不过,此事算贺家毁约在先,理应有所补偿,你有何条件,我会尽力满足。」此人言辞恭谨,看我的眼神,却是极轻蔑的,他心里,大约很瞧不上我。可巧,我也瞧不上他这样的伪君子。所以我直视他,似笑非笑,「退婚?可以啊,只要,你从我胯下钻过去。」他一怔,眼眸淬了冰一般,猝然伸手,捏住我的脸,似乎要把我捏碎。「找死?你失了清白,如何配做我的夫人?」「清白?」我挑眉道:「我一不偷奸耍滑,二不欺女霸男,实在清白没有了,你们大理寺,难道查案时也这么糊涂,凭空给人定罪?」他顿了顿,眉头压得更低,「你伺候那些山贼的时候,也这么牙尖嘴利?」「我没伺候过山贼,不过,山贼一定会很喜欢你,年轻公子,玩起来最有意思。」「你……荡妇!」他怒极,用力甩开了我。从没有人敢对他说这种荤话,他怒不可遏,却找不到话来应对。平复了片刻,只咬牙道:「我没工夫同你饶舌,话已说尽,我与你再无干系,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踹开门出去了。宋老爷见他出去,忙往上迎,却被他撞开,差点摔一屁股。看见他出去了,宋老爷急忙冲进内厅,对我一顿怒骂:「孽障!你怎么敢羞辱贺昭?」我淡淡道:「他大张旗鼓地上门退婚,羞辱我在先,我不过说他两句,算什么羞辱?」「你,你真是冥顽不灵!贺昭如今在大理寺身居要职,他若存心报复,宋家全无抵挡之力!你真是害惨了全家人!」他骂得口水乱飞,抖着手,让下人把我关进祠堂,让我反思一个月。反思?不可能的。全家人逼我去死的时候,也不见谁反思。半夜,无人时,我一把火烧掉祠堂,逃了出去。我对宋家本就没感情,待了这几日,越发觉得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不如死遁,天大地大,另寻一个去处。原主祖母在世时,曾教过她几年医术,我继承了她的记忆,将来给人治病,也饿不死。只是,我没想到,夜半三更,竟会遇见熟人。「哟,这不大侄女么,你家着火了你不去灭火,要上哪儿去?」我回头,墙边倚着一个白衣男子,二十八九的光景,手里提着一只烧鸡,正好奇地瞧着我。我认出了他,原主的二叔,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被世人称为药圣,就是生性散漫,名声不太好,祖母出殡时,他来奔丧,被宋老爷撵出去了。我盯着他,眨了眨眼。「带我走,不然我到处说宋家是你烧的。」他一愣,哽住了:「不是,大侄女你……」4宋二叔终究还是带着我走了。天色渐明时,我们登上了一条船,他凑过来,咬牙切齿地交代我:「说好了,带你去了金陵,就不许再赖着我了!」我也没打算跟着他,便点了点头,道:「你放心。」「那就好。」他松了口气,往船舱里去了。我则是转身,去了船尾坐着。这是一条专运人的大船,船上除了我和二叔这样的人,还有许多小商贩,因舍不得花坐客舱的钱,全在船舷边挤着。江上烟波浩渺,我坐在船尾,看着泛青的天空发呆。对面,一艘挂着黑色旗帜的大船缓缓而来。这船似乎来头不小,看清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快看!是白鹿台的船!」「真是白鹿台啊?听说白鹿台主人富可敌国,我还以为他们的船,是黄金做的呢!」「黄金做的,那不沉水了吗?你傻啊!」两个商贩趴在船边,看着船缓缓接近,啧啧叹道:「你听说了吗?那白鹿台主人,原是个浪荡子,三年前一场大火后,却突然转性,换了个人一般!」「还有这样的奇事?」「千真万确!原本白鹿台大势已去,多亏了他,才日益庞大起来。「不过,听说他在火中毁了容貌,因此每日戴着黄金面具,从不取下,身子也不大好,还有心痛之疾,发病时暴躁易怒,无人敢近,也不知还能活多久。」「啧,这样的人物,真是可惜了。」「是啊。」……两人的闲谈,我只听见了一部分,我对什么白鹿台不感兴趣,因此,并没有太关注。那艘大船接近后,我才因闲得无聊,投去一瞥。虽说接近,却也隔着几十丈远。我扭过头,隔着云雾,隐约瞧见船头有一个人影,一身寒露,寂然而立。两船很快错过。我回过头,躺在甲板上,闭目休憩,忘掉了这件事。5船走了数日才到金陵,下船时,二叔跑得很快。「不许跟着我,不许啊!」他指了指我,抱着包袱,躲鬼一样地跑。跑了两步,却停下来,回头问我:「对了,有没有人来接你?」我摇了摇头。「你有没有钱?」我又摇头。二叔震惊,「那你怎么活?」我想了想,道:「先要几天饭,再做打算。」「啊?!」二叔哽住了。半晌,他长叹一声,道:「算了,你跟我来。」我犹豫了一下,目前没有更好的打算,他让我跟着,那先就跟着看看。到了他家,才知道他的住处原来这样小。大门口,出来个拿着农具、高高瘦瘦的女子。她看了看我,愤怒地瞪着二叔,「你怎么又捡人回来!巴掌大的药铺,已住了七人,你没完了!」二叔凑过去,搓了搓手,窝囊至极,「好徒儿,这是我本家的侄女,实在无处可去……」「无处可去?人人都无处可去,人人都要你来接济,你能管得了几个?」二叔被她骂得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我站了站,觉得二叔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转身就要走。那女子却大声道:「你站住!谁叫你走了?」我顿住,回过头,警惕地看着她。却见她扔掉手中农具,一把拉过我的手,声音软下来:「谁骂你了?你就要走?跟我来。」我愣了愣,才明白,她原来是要收留我。我一生遇到的,多是坏人,我知道怎么对付坏人,却没有学过,怎么对付好人。她拉着我,我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6二叔的药铺里,除了我,一共有七人,都是来自天涯各处的苦命人,机缘巧合之下,被二叔捡回来,做了学徒。先前那女子,便是大师姐,叫作秦穗,我来了,也跟着叫她一声师姐。师姐瞧着瘦,却武艺非凡,一家子全靠她护着,坏人怕她,二叔也怕她。带我进屋时,师姐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想了想,既然死遁了,就不能用宋青荷的名字了。于是告诉她:「我叫谢慈。」师姐却讶异片刻,「谢慈?」「怎么了?」师姐摇头,笑了笑,「没事,只是想起,我从前也见过一个谢慈。」这下换我惊讶了,「是吗?」她点点头:「好几年前了,那时候我和我从前的师姐去刺杀温时宴,你知道温时宴吗?罢了,普天之下,谁不认识他。「总之,我和师姐混到了温时宴府上,看见了那个女人。温时宴为人暴戾,唯独对她不一样。那时候,我还以为她和温时宴是一丘之貉呢,谁知道,后来竟是她杀了温时宴,真是意外。」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温时宴这个名字了。听师姐说起,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师姐似乎有所察觉,「你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事,后来那个谢慈怎么样了?」「不知道,她杀死温时宴之后,就再没了踪迹,大概也死了吧。毕竟,谁能从温时宴手里活着离开呢?」是啊,多少人想杀温时宴,却都反死于他手。那天晚上,温时宴本来可以还手的,可他没有,他只是红着眼,问我是不是没有心。他到死,也没有想过要伤害我。心脏某处,又钝钝地疼痛起来,我连忙低头跟着师姐走。却失魂落魄的,差点摔一跤。7我平日里,除了帮二叔抓药,就是跟着他学医术,四处替人看诊。这里的人对我都很好。衣裳破了,二叔给我补,被骚扰了,师姐给我出头。我得到了很多从前不曾感受过的温情,也渐渐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怎样珍贵。可,越是如此,心里的破洞便越大。三年前的回忆,频繁倒灌,我控制不住地想念温时宴。我从前不懂他的心意,只觉得他是个疯子。如今终于懂了,却太迟了,他已经不在了。……第二年末,京城突发时疫。二叔说这是个发大财的好时机,于是带着我们,举家赶去京城。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只是想去救人。他就是这样的人,路上遇见一只瘸腿的蚂蚁都恨不得救一救,天生操心的命。到京城后,二叔治好了许多人,药圣的名声便越发响亮,不少达官贵人闻名前来求诊,二叔忙不过来,便派我们这些徒弟去敷衍敷衍。一个阴雨天,药铺里来了个黑袍人,请二叔去看诊,二叔使唤我去。这黑袍人的主子叫宁无道,我没听说过,二叔说:「这你都不知道,白鹿台主人,听说过吗?」我顿了顿。白鹿台主人?这便有印象了,去年坐船去金陵时,曾遇见过他的船。依稀记得别人说,他似乎有心疾。我思索片刻,在药箱里加上了些治心疾的药,跟着黑袍人去了。黑袍人哑巴一般,一路无话,入府后,便把我交给了一个婢女。宁府很大,明明人也不少,却安静得像死了人,阴森森的。婢女带着我七拐八拐,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没忍住,问她:「你家主人住这里面?」婢女竟然抖了抖,低声道:「不该打听的事别打听!」可我也没打听什么……我觉得怪异,不再说话。婢女引我进了一间小屋。小屋里站着几个老头,中央摆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个年轻人,脸色苍白,似乎十分痛苦。我没见过宁无道,但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他,不过看情形,大约也是个要紧的,不是心腹,就是人质。我没多问,坐在床边,摸起脉搏,又看了看眼珠子。一个老头沉不住气,迫不及待地问我:「可有什么法子?」我摆手,沉吟片刻,从药箱中拿出长针。老头眼眸一亮,「针灸?针灸能治好他?」我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他没救了,但我可以用长针刺入他颅骨,给他个痛快。」空气静默了一瞬。老头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什么庸医!我要你治好他,不是要你弄死他!」我平静地收起针,「你不愿意让我刺,那就自己去买点砒霜,给他喂了吧。」老头气得直发抖,「都说医者仁心,你,你怎么能这么冷血?」说再多也没用,绝症就是绝症,哪怕在医疗条件成熟的二十一世纪,该死的还是要死。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背起药箱,淡淡道:「人皆有一死,想开点。」我起身要走,并没有发现,屏风后,有个人正沉默注视着一切。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呼吸一滞,心跳乱得不成样子。文章转载自知乎,书名《他死后的神秘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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