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每天都在继续,或许一年四季一日三餐的时间轮回里,我们感叹花开花落自然生长,我们却为自己肩上的责任、心里的期待、追求的明天东奔西走,日晒雨淋。很多时候不再思考人生的意义,这一束神经已经变得麻木。干好每一天,让自己兜里鼓起来是现实问题。

清晨五点的包子铺飘出第一缕蒸汽,建筑工地的钢筋水泥堆里亮起安全帽的反光,街角菜摊的老太太抖落白菜上的露水。这座城市每天有千万人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可总有人站在十字路口问:我们还有信仰吗?
有人说这个时代只剩下了钱。菜场里三毛两毛的讨价还价,医院缴费窗口颤抖的手,城中村漏雨的屋檐下写作业的孩子,似乎都在佐证着这种说法。但当我们看见暴雨中快递员用雨衣裹住客户的包裹,看见环卫工蹲在路边给流浪猫喂食,看见农民工把攒了三年的工资全寄回老家时,那些比钞票更重的东西,正在水泥缝里倔强生长。

三十年前的下岗潮里,东北老厂区飘着大雪。老张头每天清晨把机床擦得锃亮,他说“机器认得人的体温”。半年没发工资的日子里,工友们用车间废料焊出幼儿园的滑梯,用机油桶改造成取暖炉。后来这片废墟上长出了直播基地和汽车工厂,但老工人教徒弟时总说:“手艺人讲究的是精气神”——这种精气神,就是最朴素的信仰。
贵州深山里的“麻怀隧道”,四百多个村民用钢钎铁锤花了十三年凿通。带头大姐邓迎香的手掌磨得比男人还糙,她说:“山那边的太阳,总得让娃儿们看见。”在浙江义乌,当初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的货郎们,如今把纽扣卖到了世界杯赛场。这些故事里没有高深的理论,却藏着中国人最原始的信仰:相信石头能开花,相信扁担能挑出金山。

菜市场卖豆腐的王婶总在案板下压着本《故事会》,她说:“看着这些字,就觉得日子有盼头。”外卖骑手小李头盔上贴着女儿画的向日葵,每单跑得更快些就能凑齐舞蹈班的学费。这些具体而微小的期待,像散落在泥土里的种子,终将在某个清晨连成花海。
我们当然还有信仰。它不在庙堂高处的香火里,而在早点摊滚烫的油锅边;不在网络空间的喧嚣中,而在深夜加班的台灯下。当建筑工数着工期等孩子高考放榜,当小店主擦拭货架等待黎明,当母亲把最后一勺肉沫舀进儿女碗里——这些重复了千百遍的动作里,都住着不会熄灭的星光。
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但我们可以选择让它照在更高的地方。弯下腰干活的时候,信仰是滴进泥土的汗珠;抬起头看路的时候,信仰是天边不落的星辰;在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不妨听听窗外的风声——那是无数个和你一样的普通人,正在把今天的力气攒成明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