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渠阁议 西汉宣帝时“平定”五经同异的御前会议。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设五经博士,置博士弟子员以后,说经者日众,经说越详密,而异说也越分歧,形成“虽曰师承,亦别名家”(《后汉书·章帝纪》)。为“平定”五经同异,甘露三年(前51)在未央宫石渠阁“诏诸儒讲五经异同”。参加者有《易》学博士施雠、黄门郎梁丘临(贺子);《书》学博士欧阳地馀(高孙)、林尊(欧阳高弟子)、译官令周堪、博士张山拊、谒者假仓;《诗》学韦玄成、博士张长安、薛广德;《礼》学戴圣、太子舍人闻人通汉;《公羊》学博士严彭祖、侍郎申挽、伊椎、宋显、许广;《穀梁》学议郎尹更始、待诏刘向、周庆、丁姓,中郎王亥(王彦)等二十二人。会上“孝宣帝以为去圣久远,学不厌博”(同上),增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穀梁春秋》博士。汉代博士经说的分家,除《诗》学原有的《鲁》、《齐》、《韩》三家外,其余都始于“石渠阁议”。
白虎观会议 东汉时期经学的一次重要会议。因在北宫白虎观举行,故称。汉章帝于建初四年(79)诏集。主要是讲论《五经》同异,统一经说。参加者有丁鸿、桓郁、刘羡、鲁恭、班固、李育、贾逵、魏应、杨终等。由五官中郎将魏应提问,诸儒分别回答,侍中淳于恭平奏其议,由章帝刘炟称制临决。这次会议同前汉的石渠阁会议性质相同,但规模更大,时间更长。会议内容编辑成两部书:(1)《白虎奏议》,为白虎观会议提问和发言的原始记录,按《易》、《书》、《诗》、《礼》、《春秋》五经分别整理而成,凡百余篇,魏晋以后即已亡佚。(2)《白虎通义》,由班固将白虎观会议的结论分类编撰而成,今存四十三篇,它贯通群经大义,是皇帝钦定的经学教科书。会议以今文经学为主,也吸收了古文经学家贾逵参加。《白虎通义》引用《周官》(为古文经学大宗)七次,反映了会议已开兼宗今古文经学之端;它大量引用谶纬,标志着东汉经学与神学的进一步结合,同时也预伏着今文经学的没落和古文经学的兴起;它兼采古文经说,为汉末郑玄会通今古文开辟了道路。
经今古文之争 即今文经学与古文经学之争。始于西汉末。汉成帝时,刘歆发现古文《春秋左氏传》,认为左丘明与孔子好恶相同并亲见孔子,故《春秋左氏传》比以后世口说为据的《公羊》、《穀梁》更为可信,于是引《左传》解释《春秋》。又在今文诸经立于学官并置博士的情况下,与其亲近以今文经书残缺不全,博士诸儒抱残守缺为由,请立《左传》《毛诗》《逸礼》《古文尚书》于学官。因遭博士诸儒反对而未成。东汉初,韩歆上疏建议立古文《费氏易》、《左氏春秋》博士。博士范升反对,谓“左氏不祖孔子,师弟相传又无其人”;《左氏》得立,其他经传必争立,“从之则失道,不从则失人”;《左氏》有失凡十四事。后经论辩得立,旋废除。东汉章帝时,贾逵讲《左传》长于《公羊》、《穀梁》,又作《今古文尚书同异》及三家《诗》与《毛诗》异同。《公羊》博士李育作《难左氏义》四十一事,贾逵则撰《左氏长义》四十一事。在白虎观会议上,李育以《公羊》义难贾逵,往返皆有理证。东汉末何休撰《左氏膏肓》、《穀梁废疾》、《公羊墨守》,郑玄则作《鍼膏肓》、《起废疾》、《发墨守》。何休说:“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后汉书·郑玄传》)清代今文经学兴起,亦注重微言大义的阐发,以经义讥切时政。廖平在二变时尊今文抑古文,康有为承其说撰《新学伪经考》,力斥古文诸经为“伪经”,古文经学为“新学”(新莽之学)。而章炳麟、刘师培则捍卫古文经学,互相对垒,形成近代的今古文经学之争。经今古文之争主要表现在形式和内容两方面。形式上,今文经用隶书,古文经用蝌蚪文;古文经在篇章上较今文经为多,如《古文尚书》较今文多十六篇,《礼古经》(五十六卷)比今文《礼经》多三十九篇,《古论语》(二十一篇),比今文《鲁论语》多一篇。内容上,经今古文也有区别。许慎撰《五经异义》即从名物、制度、解说上区分经今古文。例如,在名物上,今文家认为“九族”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古文家则认为从高祖到玄孙为九族;在制度方面,今文家认为天子驾六,古文家认为天子驾四;在解说方面,今文家认为圣人无父,感天而生,古文家则认为圣人皆有父等类。今文经学注重微言大义的阐发,与汉代的政治和现实结合紧密,然不免附会和神化孔子与经学,而古文经学则重训诂、考订,多从历史上找根据,故今文经学近于哲学,古文经学近于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