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响声。小芸蜷缩在岩洞里,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夜晚了,自从那场海难后,她就和一群野狗生活在这个荒岛上。
最初的日子是最难熬的。她躲在岩洞里,又饿又怕。野狗们在洞外徘徊,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她记得妈妈说过,遇到野狗要装死,可是她饿得实在受不了了。
第三天,她鼓起勇气爬出岩洞。野狗们立刻围了上来,她吓得浑身发抖。就在这时,一只体型最大的黑狗走了过来,其他狗都让开了路。黑狗嗅了嗅她,突然转身走了。
小芸惊讶地发现,黑狗走几步就回头看她。她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黑狗把她带到一片灌木丛,那里有几颗野果。小芸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黑狗就蹲在旁边看着她。
从那天起,小芸就成了这群野狗的一员。黑狗像是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幼崽,总是把最好的食物留给她。其他狗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两条腿的"同伴"。
小芸学会了像狗一样觅食。她跟着狗群在沙滩上捡贝壳,在礁石间捉螃蟹,在树林里找野果。她还学会了用树枝挖陷阱,捕捉小动物。
一天,小芸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狗。它的后腿被什么东西划伤了,鲜血直流。其他狗都绕着它走,只有小芸蹲下来查看伤口。
"别怕,"她轻声说,撕下自己的衣角给小狗包扎。黑狗走过来,嗅了嗅小狗的伤口,又看了看小芸,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从那天起,受伤的小狗成了小芸的跟屁虫。她给它起名叫"点点",因为它的额头上有一个白色的小点。点点总是跟在她身后,一瘸一拐的,却从不掉队。
雨季来了,岛上变得潮湿阴冷。小芸和狗群搬到了更高的山洞里。一天夜里,暴雨倾盆,山洞里漏雨了。小芸冷得发抖,黑狗走过来,用身体温暖她。其他狗也围了过来,把她围在中间。
渐渐地,小芸学会了狗的语言。她能听懂不同的叫声代表什么意思:短促的叫声是警告,长长的嚎叫是召集,低沉的呜咽是示好。她也学会了用叫声和动作与狗群交流。
一天,小芸在海边发现了一个破旧的铁罐。她如获至宝,用它来煮水和食物。狗群对这个会冒烟的东西很好奇,但都保持着距离。只有黑狗和点点敢靠近。
小芸用铁罐煮了一锅海鲜汤,香味飘散开来。狗群骚动起来,但都不敢上前。小芸把汤分给黑狗和点点,其他狗眼巴巴地看着。
"来,"小芸招呼着,把剩下的汤倒在地上。狗群一拥而上,很快就把汤舔得干干净净。从那天起,小芸每天都会煮一锅汤,狗群越来越亲近她。
一个晴朗的下午,小芸带着狗群在沙滩上玩耍。突然,点点对着海面狂吠起来。小芸抬头望去,看见远处有一个黑点。
是船!小芸的心跳加快了。她站起来,拼命挥手喊叫。狗群也跟着她一起叫起来,声音在空旷的海面上回荡。
船越来越近,小芸看见船上的人朝她挥手。她回头看了看狗群,黑狗正安静地看着她。小芸蹲下来,抱住黑狗的脖子:"我要走了。"
黑狗舔了舔她的脸,其他狗也围了过来。小芸一个个抚摸它们,最后抱起点点:"你会好起来的。"
船上的人放下小艇,朝岸边划来。小芸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不知多久的荒岛,和她的野狗朋友们。黑狗发出一声长长的嚎叫,像是在为她送行。
小艇靠岸了,一个水手跳下来:"天哪,真的是个孩子!"他惊讶地看着小芸和围在她身边的狗群。
小芸最后摸了摸黑狗的头,转身走向小艇。狗群没有跟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点点想要追上来,被黑狗拦住了。
小艇划向大船,小芸回头望去,看见狗群还站在沙滩上。夕阳把它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要延伸到海的那一边。
大船上,人们围着小芸问东问西。她只是紧紧抱着那个铁罐,那是她在荒岛上唯一的纪念。船渐渐驶离小岛,小芸站在船尾,看着那个生活了不知多久的荒岛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海平面下。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小芸抬头望着星空,想起在荒岛上的那些夜晚。她轻轻哼起一首歌,那是她经常唱给狗群听的。海风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咸涩的气息,就像那些和野狗们一起生活的日子,既苦涩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