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尔兰风笛和凯尔特传说，对这个美丽的国度有着梦幻的向往。特地读了关于她的几本书，走入了凯尔特人的历史和文化，被一种温润的坚强所感染，在800多年不放弃的命运挣扎中，还是执着地向往更开阔的世界，更真实的大自然。

图：爱尔兰，莫赫悬崖

1）800年沉沦

古希腊历史学家埃夫罗斯的作品《通史》（成书于公元前四世纪上半叶）中，他把世界分为四方：印度人在东风之地，埃塞俄比亚人在南风之地，凯尔特人在西风之地，斯基泰人在北风之地。欧洲主要被两个民族占领，东部生活在黑海沿岸和匈牙利平原的斯基泰人，西部是凯尔特人。在早期的地理学家眼里，欧洲从多瑙河中部到大西洋沿岸的大多数土著都属于凯尔特人。

图：欧洲地图

今天的西欧大多数国家的民族，他们的身体里都流淌着凯尔特祖先的血液。在古希腊、罗马古典文明熏陶后的欧洲，逐渐有一些国家和经过融合后的新兴民族的兴起，从日耳曼人，到诺曼人，到丝绸之路经济富庶的意大利人，他们轮流成为欧洲大陆的统治者，而淳朴的凯尔特人的聚居地，缩小到法国西部地区。

图：法国凡纳，凯尔特节

更悲惨的是，1171年，英国国王亨利二世在打败都柏林的军队后，占领了爱尔兰，殖民历史从此直到1949年爱尔兰民族解放。在近800年漫长的岁月里，爱尔兰的凯尔特人沦为了军奴，在大英帝国世界扩张的版图中，他们只是拿着微薄的薪水为大英帝国出生入死。

800年光阴，爱尔兰也继承了17世纪英国工业革命，资产阶级革命的成果，还有18世纪来自法国的启蒙运动的理性思潮。爱尔兰成为一个逐渐繁荣的英国原材料来源地和贸易港口，16世纪成立的圣三一学院也是剑桥大学的学术春风吹过。

图：爱尔兰，圣三一学院

在爱尔兰青年人为英国在海外征战殖民地的时候，19世纪中叶，爱尔兰经济衰退，民不聊生，宗教纷争夹杂着民族矛盾，社会笼罩着一层阴云。也正是在没有绝对强权的历史节点，努力实现民族独立的“芬尼亚”组织成立了，但是他们的金诚努力还是持续了一百年，一代又一代人......

2）启蒙的春风

19世纪后半叶，爱尔兰社会悄悄发生变化，一批受过良好教育的爱尔兰青年，通过他们的作品，慢慢改变几乎要沉沦的凯尔特人的观念，朝阳也在慢慢升起。

生于1856年的萧伯纳，通过他的戏剧《圣女贞德》、《华伦夫人的职业》深刻揭露了社会本质，鼓舞女性的社会权力。比他大一岁的奥斯卡王尔德，在牛津大学拿到所有奖学金后，把古典的希腊与骨子里的爱尔兰气质融合，创作出继莎翁后最受喜爱的戏剧和童话。他的童话有一种入世的救赎。虽然人性有残酷的一面，依然可以唯美地活着。

图：奥斯卡王尔德，童话

10年后，爱尔兰西北角，狂野大西洋岸边的斯莱戈，诗人叶慈出生了。《当你老了》抚慰过太多经济萧条中悲伤的心灵，还有爱情可以让人感悟人间。还有传承着爱尔兰民谣的诗歌《经那些柳园往下去》，似乎在梦境里告诉每一个爱尔兰人，他们的祖先曾经有悠远的历史和文化。

图：爱尔兰，本布尔本山

《当你老了》

叶慈（爱尔兰）

在你年迈，头白，且睡衣沉沉，

挨着火炉打盹时，取下这书，

慢慢诵读，梦忆从前你双眸

神色柔和，眼波中倒影深深；

众人爱你欢快迷人的时光，

爱你美貌出自假意或真情，

唯有一人爱你灵魂的至诚，

爱你渐衰的脸上缕缕忧伤。

然后弓身凑在熊熊火炉边，

喃喃，有些凄然，说爱神溜走，

到头顶之上群山之巅漫游，

把他的容颜藏在繁星中间。

爱尔兰新启蒙运动的五十年里，最后登场的是《尤利西斯》的作者，詹姆斯·乔伊斯。在他笔下每一个看似普通，甚至卑微的生命，具体细节的生活，其实都也是生机勃勃的。也许无法选择命运，也不想逃离生活的环境，但是，平凡的生活可以很精彩，一样有莎翁的戏，王尔德的童话。

3）空间与时间

20世纪70年代，爱尔兰成为最早加入欧盟的国家之一（那时候叫做欧共体）。融入欧盟统一市场，资金、人才、货物充分流动，到90年代，爱尔兰已经成为“欧盟小虎”，目前世界上市值最大的公司——苹果（Apple)注册在这里。从此，欧洲乞丐回归为翡翠之国，在现代经济繁荣的世界舞台中，有了自己的角色。

图：日落时，爱尔兰市中心

时光荏苒，在爱尔兰的凯尔特人心目中，依然记着一个人：圣帕特里克，每年的3月17日，爱尔兰人都会身着他们国花——三叶草的绿色服装，庆祝圣帕特里克节。这一天，因为是春天开始的日子，也是他们记年的开端，一直到1900年才变更回1月1日是新一年的开始。

1500年前，牧师圣帕特里克从欧洲大陆带来了天主教，从此这里的人们有了精神归宿，人性的弱点不断改正，人与人之间有着圣母玛利亚的温情和真诚，这片土地的灵魂在宗教与大自然中，完美的统一。天主教牧师在欧洲15世纪的宗教改革后，也被迫流亡到爱尔兰小岛。幸运的是，这片小岛接纳了天主教，彼此在时光中融合。

图：爱尔兰，圣帕特里克教堂

参考书目：

《凯尔特人》，巴里·坎利夫（英），海南出版社；《爱尔兰简史》，约翰·吉布尼（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都柏林-沧桑与活力之城》，大卫·迪克森（英），上海文艺出版社；《Complete Fairy Tales of Oscar Wilde》《自深深处》，奥斯卡·王尔德（英），湖南文艺出版社；《奥斯卡·王尔德传》，威理查德·艾尔曼，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寂然的狂喜-叶芝的诗与回声》，叶芝（爱），中信出版集团；《詹姆斯·乔伊斯》，安德鲁·吉布森（英），北京大学出版社；《尤利西斯》，詹姆斯·乔伊斯（爱），译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