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替嫁的陷阱

陆家祠堂的青铜兽首香炉吐出袅袅青烟，陆婉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眼前摊开的《婚约补充协议》泛着尸检报告般的惨白。鎏金钢笔被父亲强行塞入掌心时，她嗅到笔帽残留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特有的死亡气息。

"第十三条，婚姻存续期间，女方需每周提供800cc血液样本。"

"第二十一条，禁止女方与任何男性亲属单独会面，包括亲生父亲。"

陆婉的指尖抚过烫金字体，突然在页脚发现一行微凸的盲文。借香炉火光侧看，竟是德文**"Lebensborn"**（生命之泉）——纳粹种族净化计划的代号。

"顾总特意为您定制了婚纱。"律师推来檀木礼盒，盒内白纱在烛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冷光。当他掀开第二层衬布时，陆婉看见压在最底层的器官捐赠同意书，受益人栏赫然写着顾长峰（顾老爷子）。

祠堂梁柱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陆父猛地捂住她的嘴："签了吧……你姐姐的车祸不是意外……"他脖颈处隐约露出针孔，瞳孔扩散如濒死的鱼。

更衣室的镜面墙映出陆婉苍白的脸，婚纱腰封收紧的瞬间，钢骨鱼骨撑突然刺破绸缎。她摸向裂口，指尖被锋利的刀刃割破——裙撑内竟编织着九把柳叶形手术刀，刀柄刻满**"C"**字纹章，与顾霆琛袖扣上缠绕的衔尾蛇图腾完全一致。

"喜欢这份新婚礼物吗？"

镜中蓦然浮现顾霆琛的身影，他苍白的手指沿着她脊椎游走，最终扣住后颈凸起的骨节。陆婉在镜面反光中看见他耳后皮肤微微翘起，仿佛戴着人皮面具。

"你姐姐逃婚前夜，也收到过同样的婚纱。"他俯身咬住她渗血的指尖，"不过她比较聪明，在裙摆里藏了C4炸药。"

突然扯开她背后的绑带，婚纱如褪下的蛇皮滑落在地。陆婉赤裸的脊背上，淡青色胎记竟与顾霆琛后腰的刺青轮廓重合——那是纳粹党卫军档案库里"完美基因"的标记。

教堂管风琴奏响《地狱中的奥菲欧》时，陆婉的头纱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宾客席末排的陆雪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猩红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她伸出缠着绷带的左手，对着礼台上的顾霆琛比出割喉手势。

绷带缝隙间，陆婉瞥见金属光泽——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手指，而是仿生义肢的钛合金关节。陆雪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缓缓摘下墨镜：右眼窝里嵌着微型摄像头，瞳孔处的红光与顾氏集团监控室的信号灯同频闪烁。

"现在请新人交换戒指。"

顾霆琛捏住她无名指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指骨，婚戒内侧的毒针弹出瞬间，陆婉突然想起姐姐录像中的警告。她猛地抽回手，蓝钻戒指滚落在圣经上，羊皮纸页顿时被腐蚀出骷髅状孔洞。

唱诗班孩童的颂歌陡然变调，三十个幼童齐声用德语嘶吼："鲜血净化，烈火重生！" 他们掀起白袍，心口皆烙着双头鹰纹身。

当顾霆琛强行为她戴上戒指时，陆婉脖颈后的胎记突然灼痛。祭坛彩窗折射出的血红光斑在她皮肤上拼出德文警告："快逃！他不是新郎！" 余光瞥见神父背后的十字架正在渗血，倒流的血珠在墙面汇成1945年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