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拂桃枝,掀一页花信,雨润青石,酿半盏初逢微醺。那年春衫薄,你携满袖梨云款款行来,柳丝垂落的涟漪里,藏着欲说还羞的弦音。我们曾在海棠影下拾捡星子,让露珠串成银河,坠在相视而笑的眉弯。

光阴酿蜜,将朝暮熬成琥珀色的诗。不必问永恒有多重,且看檐角双燕衔泥筑巢,翅尖划过的弧线,恰似我们十指相扣时蜿蜒的掌纹。晨雾里同数新绽的樱朵,暮色中共听归林的鹊语,寻常烟火里自有无声的盟约生长。

春雨偶沾襟,便作同舟渡。泥泞中相搀的掌温,比晴空更熨帖心痕。纵使料峭未褪,只要并肩立在桃李东风里,料峭亦成胭脂色。那些被雷声惊醒的夜,你的呢喃恰似檐下风铃,将忐忑摇成安眠曲。

不必向流星讨要誓言,时光自有其温柔笔触。你看并蒂莲已悄悄结出藕丝,地下绵延的牵连,比水面浮香更绵长。我们种在窗台的绿萝,正用藤蔓丈量晨昏的距离,每片新叶都是未曾言说的情书。

落英纷飞处,恰见永恒模样。花瓣坠地的弧线里,藏着轮回不灭的春讯。我们掌心相叠的温度,已足够让整个冬季的荒芜,在下一个惊蛰时分苏醒。且以目光作舟,载满三月的芳菲,在岁月长河里徐徐摇橹,共钓一江星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