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录》中,顾千帆遇到盼儿并渐渐爱上她,但此时盼儿尚有未婚夫欧阳,她想着欧阳金榜题名后就与之成亲。
除了已有婚约外,小顾与盼儿的身份地位也有天壤之别,两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打算、各自想要完成的事情。
看起来彼此只是人生中过客的两人却机缘巧合,一再相遇,互相救助,最终确定感情,相约白首。
从一个朝廷命官的角度来看,盼儿的确很吸引人,但却并非佳偶。这主要是因为:
首先,盼儿曾入贱籍,从小身为官奴婢。虽然她后来脱籍从良,但这段黑历史将一直跟着她,易为人所诟病,所以当官的人很难打破成见,把她娶进家门。
其次,为了生存与在社会上自立,为了不依附男人,盼儿事业心重,在东京一门心思、不遗余力地打理茶坊、酒楼生意。
但在男权社会中,到盼儿店里消费和消遣的都是社会中各个阶层的男子,有富贵之人,也有贩夫走卒。为了生意兴隆,大掌柜盼儿总是要与客人应酬寒暄,甚至不同程度地取悦这些人。在宋代,一个绝色的小娘子每天抛头露面,难免被贪图美色、居心不良的人纠缠。
再加上盼儿气度不凡,朝中大官高观察见到盼儿时都惊为天人,直接问她是否愿意为自己做妾,很想亲近她。好在顾千帆及时出现,表明自己是盼儿的“正牌男友”,这才为她解了围。
再次,盼儿重情义,对于为姐妹和朋友出头的事情,只要她想做的,即使粉身碎骨也不退缩。这种性格为她带来许多麻烦,比如为了引章而与周舍对簿公堂,却受到县令的打压,最后还是顾千帆帮她们搞定了这件事。
最后,封建社会中商人社会地位极低,士农工商中商人是排在最后的。朝廷虽然不曾规定官与商不能通婚,但实际上官员与商妇成婚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这么一个容易惹来一堆麻烦的赵娘子,顾皇城为了什么对她一往情深,生死相许呢?
第一,两人三观一致,思想契合。正直坦荡,重情重义,敢爱敢恨,不畏权势,有勇有谋,这些精神品质是两人都具备的。
第二,小顾思想开明,无视封建礼教的束缚,不在乎世俗之人的眼光。对于盼儿曾入贱籍,做酒楼生意营生,与社会人士交往等等,他都没放在心上。
第三,小顾只愿追寻心中所爱,不以权势、金钱来衡量对方,为爱人耗尽家财也不吝惜。盼儿姐妹三人初到东京,没地儿落脚,小顾用自己的俸禄为她们租下陈廉家的宅子,让她们有个合适的住所。在盼儿为开酒楼筹备资金时借来三千贯供其花用。
第四,两人都有着高超的文化艺术鉴赏品位,旗鼓相当。盼儿在茶舍和酒楼的生意中融入大量的文艺元素。比如永安楼所设的花月宴中,安排了“画中游”的大型艺术演出,还邀请了东京城的艺人登台献艺。
这些真人版表演,生动呈现出《捣练图》《簪花仕女图》中的内容,名画中的意境之美令人真实可感,如梦如幻,还有西州天女舞等演出,让客官们看得如醉如痴。永安楼不仅为客人献上果腹的盛宴,还让人精神上得到艺术的熏陶,养心怡情。
顾老六显然在艺术方面也深有造诣,比如引章练习《凉州大遍》琵琶名曲,众人听完都拍手叫好,只有他听完后指出,引章演奏出的是欢快喜庆的调子,但此曲其实意在表现将士出征前豪饮之画面,带有金戈铁马之气势,而引章却没表现出它真实的意境。
第五,两个人都是对感情认真之人,心地纯洁,以结婚为前提来谈恋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所以,两个人各个方面都非常契合,虽然身份地位相差很大,但的确爱得深情缠绵。尤其是顾皇城,单身了三十年,总算遇到这个极其合心水的娘子,而且两人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相护相助,排除万难走到一起,重感情的他果然是无比珍惜。我算是看懂了,他就是那种为了爱情肯付出一切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