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的成就，导演脸部的沧桑

文|红薯

编辑|局外李说

2025年春节档的影院热闹得像菜市场，可观众讨论的焦点只有一个——《哪吒之魔童闹海》。

上映8天票房破50亿，单日排片率超60%，导演饺子（杨宇）的传奇故事再次被翻了出来：医科生转行、啃老三年、处女作横扫30项大奖……

但这次，他交出的答卷更狠——中国动画史上首个单部票房破80亿的导演，竟然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01、一场不务正业的豪赌

2008年，成都一栋老居民楼里，26岁的杨宇蓬头垢面地蹲在电脑前。邻居大妈们指指点点：“医科大学毕业不去当医生，天天窝家里啃老，白瞎了他妈那点退休金！”

谁能想到，这个被骂“废柴”的年轻人，正用一台二手电脑制作反战动画《打，打个大西瓜》。

这是一部反战争题材的动画片，立意很高。

“当时真没想能成，就是憋着一股劲儿。”饺子后来回忆道。

为了省钱，他三年没买新衣服，顿顿吃挂面配老干妈，甚至把家里电视机卖了换硬盘。这份疯狂在2009年戛纳电影节迎来爆发——这部16分钟的短片横扫柏林、金熊猫等30多个奖项，评委惊叹：“中国动画还能这么拍？”

但现实很快泼来冷水。2010年的中国动画圈，全是《喜羊羊》《熊出没》的天下。

饺子带着奖杯跑遍北上广，投资方听完他的计划直摇头：“动画片是给小孩看的，搞什么深度？”没办法，迫于生计，他和五个兄弟挤在20平的工作室，靠接广告续命。

直到2015年，光线传媒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投了《哪吒1》，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02、五年磨一剑

《哪吒1》的50亿票房让行业沸腾，可鲜少有人知道，这个“爆款电影”差点把特效公司逼疯。

“导演组简直是魔鬼！”参与制作的某特效师吐槽。

片中哪吒变身时全身火焰燃烧的特效，团队前后改了162版。饺子坚持要看到“火里有莲花纹路”，逼得设计师把《本草纲目》里关于莲花的记载全抄了一遍。

最夸张的是山河社稷图里的一棵树，光是树叶飘动方向就调了半个月，“他说要符合空气动力学，可这是神话动画啊！”

到了《哪吒2》，这种自虐式创作变本加厉。海底镇压的十万妖物，每个都要设计独立档案：从上古凶兽的鳞片纹理，到小妖的武器纹饰，美术组画废了3000多张草图。

有个镜头是敖丙的披风在海底飘动，为了模拟真实水流效果，特效组专门去三亚潜水拍参考视频，光这一秒镜头烧掉120万。

“我们不是在拍电影，是在修仙。”编剧团队苦笑。

剧本从哪吒闹海传统故事改到面目全非，光结局就推翻18次。原设定是哪吒与敖丙同归于尽，

饺子半夜三点打电话给编剧：“观众带孩子来看动画，不能让他们哭着出去！”于是有了现在“元神不灭、重塑金身”的震撼场面。

03、春节档“大逃杀”

2025年春节档开战前，业内预测本是神仙打架：徐克的《射雕英雄传·九阴真经》请来顶流主演，林超贤的《蛟龙行动2》投资超8亿，乌尔善的《封神第二部》更是号称要重现朝歌风云。

谁料大年初一刚过，《哪吒2》直接杀疯了。

影院经理老张算过一笔账：“《哪吒2》场均上座率78%，其他片不到30%。我们试过给《封神2》加排片，结果观众举着手机闹退票。

社交媒体上，#哪吒2票呢#、#求加IMAX场次#等话题屠榜，更绝的是，这片子把“合家欢”玩到了极致——有家长带娃三刷后发现彩蛋：“原来太乙真人念咒语时，背景音乐藏着川剧锣鼓点！”

相比之下，其他大片输得惨烈。《封神第二部》被吐槽特效不如手游，《射雕》因感情线拖沓遭观众群嘲，连陈凯歌受访时都叹气：“现在年轻人不爱看慢节奏的了。”

饺子却显得很淡定：“观众是用脚投票的，糊弄人的东西活该被淘汰。”

04、百亿导演的焦虑：白头发比特效更烧钱

《哪吒2》庆功宴上，饺子顶着一头白发亮相。

压力确实大得离谱。筹备期间，他每天工作18小时，办公室常备三样东西：眼药水、速效救心丸、折叠床。最崩溃时跑到青城山闭关一周，对着道观里的哪吒像发呆，生怕改错一句台词毁了IP。

团队更拼：有个动画师老婆生孩子当天还在改建模，饺子知道后直接把他踹出工作室：“电影再重要也比不过人命！”

资本市场的疯狂更让他心惊。随着票房飙升，光线传媒市值暴涨67亿，可饺子自己只能分到零头。

“资本市场赚的是预期，我们赚的是血汗。”他在采访中直言不讳。更让他焦虑的是观众期待：“现在大家说国漫崛起了，但下次要是摔下来，会比当年更疼。”

05、国漫的未来：哪吒踩的是风火轮还是钢丝

《哪吒2》的成功把中国动画推上新高度，却也暴露致命隐患——

人才断档严重参与制作的4000人团队里，90后占75%。“年轻人有冲劲，但经验不足。”饺子坦言，有个刚毕业的实习生为画好龙宫柱子，愣是在博物馆打了三个月地铺。IP依赖症难破目前国内票房过10亿的动画电影，80%改编自神话。投资人老李吐槽：“谁都想来分封神宇宙的羹，可女娲、杨戬的故事早被挖空了！”技术被资本绑架有公司为赶工期，用AI批量生成特效，结果《封神2》里的雷震子被嘲“像塑料玩具”。饺子团队坚持手工打磨，导致成本飙升：“观众现在能分清诚意和套路了。”

神话是假的，但热血是真的

从被骂啃老废柴到百亿票房导演，饺子花了17年。当记者问他成功的秘诀，这个四川汉子咧嘴一笑：“哪有什么神话，不过是把别人打游戏、刷手机的时间都拿来死磕。”

《哪吒2》片尾彩蛋里，太乙真人醉醺醺地举杯：“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们卷不赢。”或许这就是中国动画最需要的魔童精神。

在流量至上的时代，总得有人傻乎乎地相信，真心能换真心，好作品能打败资本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