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公元前12世纪的漠北草原并非牧歌之地,而是被金国铁腕分治的修罗场。蒙古诸部在“金国减丁”屠戮与内斗中支离破碎,连苍狼的血脉也沦为权谋和利益的祭品。
斡难河凝结的冰面下涌动着黑红暗流,萨满豁儿赤用鹰骨刮开冻土时,七只渡鸦的羽毛突然自燃成灰。金国边军铸造的镔铁蒺藜刺入草场深处,将长生天的馈赠化作监视草原的九百九十九只眼睛,每个铁刺尖端都刻着减丁符咒的萨满文字。
1162年,乞颜部首领也速该在战胜世仇塔塔儿部后,为新生儿取名“铁木真”——一个注定被血与火淬炼的名字。然而命运的嘲弄来得猝不及防:也速该遭塔塔儿人毒杀,临终前攥紧幼子的手,吐出的不是遗言,而是混着黑血的诅咒,从此开启了他传奇的一生,
九岁的铁木真攥着断弦牛角弓躲在毡帐阴影里,看着父亲也速该的瞳孔正被幽蓝火焰吞噬——那是塔塔儿部敬献的毒酒在发作,混合着萨满经文里"九重炼狱的叹息"。 "让鹰隼啄食仇敌的肝脏!"也速该暴喝震落帐顶积雪,染血的五指突然钳住铁木真手腕。少年听见父亲骨骼发出檀木开裂般的脆响,黑色血沫从铠甲缝隙渗出,竟在狼皮褥子上蜿蜒出北斗七星的形状。帐外克烈萨满敲击的人皮鼓声穿透风雪,鼓面绘着的十三匹苍狼随着节奏泛起血光。
(记忆倒溯至九年前)当乞颜部的战旗插上塔塔儿人的盐池时,萨满豁儿赤在燃烧的勒勒车灰烬里占卜出凶兆。他用七种猛禽的尾羽拂过新生儿铁木真的胎发,青铜面具下的声音仿佛来自地底:"苍狼与白鹿的血脉将在血月中交叠,当他跨过斡难河的第七道弯,金国皇帝梦里的白海东青会啄瞎自己的双眼。"也速该大笑着将仇敌首领的名字赐予长子,却不知这个带着诅咒的称谓,已被萨满用血写在祭祀敖包的人骨上。
风雪裹挟着克烈部送亲的马队来临那日,豁儿赤在冰面凿出的窟窿里看见了倒悬的星空。九十九头白鹿的幻影从银河坠落,它们的犄角刺穿蒙古包天窗,将铁木真母亲诃额伦的织机染成绛紫色。前来"贺喜"的克烈萨满突然撕开袍服,露出布满咒文的胸膛:"狼崽子眼睛里住着腾格里的怒火,等他咬断锁链那天,女真人的宫阙会变成献祭长生天的柴堆。"
(毒发时刻)也速该的铠甲缝隙渗出黑血时,铁木真发现父亲背后浮现出诡异的图腾——那是金国边军用烙铁在塔塔儿俘虏背上刻画的减丁符咒,此刻竟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垂死的雄狮突然扯断颈间嘎拉哈项链,将染血的狼牙按进少年掌心:"去斡难河源头......找到被雷火劈开的敖包......"
话音未落,萨满豁儿赤的祭祀鼓突然自鸣,帐外传来克烈骑兵包抄的蹄声。 老萨满抓起祭祀用的黑鬃公马心脏掷入火塘,爆燃的蓝焰中显现出金国驿道密使的身影——他们正用契丹文书写着蒙古减丁阴谋,羊皮纸上还沾着弘吉剌部婴儿的胎发。少年握紧狼牙的伤口滴落血珠,在地面汇成前人未曾记载的密文:当七颗彗星掠过不儿罕山时,持苏鲁锭的萨满会唤醒地脉深处的苍狼军团。
风雪吞没了临终诅咒的尾音,铁木真看见父亲的眼球最后凝固的方向:金国边墙烽燧在黑夜里连成锁链,而斡难河冰层下正传来万马奔腾的轰鸣。豁儿赤割断自己发辫投入火中,跳跃的火光里走出个戴鹿角盔的虚影——那是传说中引导孛儿帖赤那走出密林的祖灵,手中的骨笛竟是用辽国皇族的腿骨制成。
"捡起你父亲的马镫。"祖灵的声音让冰霜在帐内开出曼陀罗,"金国人以为减丁政策能断绝苍狼血脉,却不知每滴蒙古人的血都在地脉里重生。"老萨满的祭祀刀突然迸发雷鸣,刀刃映出斡难河源头敖包上悬浮的九十九具黄金棺椁,棺盖镌刻的星图与豁儿赤占卜时烧裂的羊肩胛骨裂纹完全吻合。
克烈骑兵的箭矢穿透毡帐刹那,少年怀中的狼牙突然发出共鸣。方圆百里的战马同时扬起前蹄,它们的眼珠里都映出同一幅画面:戴着萨满给的鹿角盔的铁木真正站在血海中央,身后十三只苍狼拱卫的苏鲁锭长矛刺破苍穹,矛尖滴落的血珠化作漫天鹰隼,扑向金国边墙摇曳的烽火...
我将以令人耳目一新的另一种见解,将错综复杂的历史线索和脉络进行抽丝剥茧,以神秘古老陪伴着成吉思汗成长的萨满巫师的预言为引,将那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往事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