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藏青色制服的朝鲜女工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镜头强行转向流水线上金灿灿的面包。2017年那个闷热的夏天,在平壤郊外某座伪装成园林医院的食品厂里,我意外窥见了朝鲜人"舌尖上的革命"。
大巴穿过三道戒备森严的哨卡时,同团的上海阿姨还在嘀咕:"不是说参观食品厂吗?怎么越走越像军事禁区?"直到那座白色建筑群出现在梧桐树后,所有人都愣住了——雕花廊柱、玻璃穹顶、小桥流水,这分明是座欧式疗养院。
"欢迎来到万景台食品联合企业!"女导游金同志骄傲地展开双臂,"我们朝鲜的食品厂,卫生标准比医院还要严格。"她特意指了指我们脚上的塑料鞋套,在朝鲜,参观食品厂必须经过三道消毒程序。
刚踏入饼干车间,40℃的热浪混着奶香扑面而来。二十多个"白大褂"正在流水线前埋头作业,她们蓝围裙上的补丁与锃亮的不锈钢设备形成刺眼对比。我注意到操作台上散落着铅笔头大小的饼干边角料,每隔半小时,就会有女工小心翼翼地把这些"残次品"扫进贴着"员工福利"字样的铁皮箱。
转进隔壁方便面车间时,空气中漂浮着似曾相识的油炸香。48岁的车间主任李贞淑听说我们来自中国,眼睛突然亮起来:"我们的设备是沈阳第一食品机械厂1986年生产的,和你们用的一样吗?"
流水线上,女工们正用手工给面饼"烫卷发"。她们的动作让我想起姥姥炸麻花——抓起面块在380℃的滚轮上轻触三秒,立刻甩进冷却槽。这个本该由自动成型机完成的环节,在这里需要12个女工三班倒才能赶上产能。
"在平壤百货商店,一包普通方便面要卖5000朝币。"金导游突然凑过来低声说,这个价格相当于普通工人三天工资。见我吃惊,她笑着补充:"现在新婚夫妇都流行在婚宴上准备方便面火锅,比冷面有面子多了。"
真正让我震撼的是面包车间。三十多个女工正在揉面台上跳着"集体舞",她们用朝鲜民歌的节奏捶打面团,每完成200个标准揉压动作就齐声报数。车间墙上的红色标语写着:"每克面粉都要对得起将军的关怀!"
"这是从瑞士引进的醒发箱。"李主任抚摸着锈迹斑斑的铁柜,像在抚摸传家宝。当她把我们带到成品区时,所有人都倒吸冷气——货架上堆着上万个月饼大小的面包,每个都用蜡纸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些是特供给儿童夏令营的。"金导游快速挡住我的镜头,"我们朝鲜儿童每天都能吃到新鲜面包。"后来我在平壤地铁站,确实看见有母亲用报纸包着这种面包,像捧着金条般匆匆走过。
参观结束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文艺表演让德国游客汉斯看直了眼。流水线女工们换上缀满亮片的工装,在《劳动光荣》的旋律中跳起改良版阿里郎。领舞的姑娘上午还在给方便面装箱,此刻她踩着15公分高跟鞋旋转时,发梢的面粉在阳光下纷纷扬扬。
更魔幻的是厂区警卫亭里的邂逅。22岁的女警卫朴英姬偷偷塞给我一包鱿鱼干:"这是用元山港现捕的鱿鱼做的,比平壤商店的新鲜。"当我用两罐可乐回礼时,她脸红得像个偷吃糖果的孩子——在朝鲜,进口饮料是比外汇更硬的通货。
回程车上,沈阳来的机械工程师老张突然开口:"知道他们为什么用1986年的中国设备吗?"他指着窗外掠过的牛车,"这些食品厂根本不是为了生产,而是给外宾看的样板戏。"
这番话在三天后得到印证。当我夜闯平壤苍光街市场,发现货架上的"三鹤牌"方便面竟产自辽宁丹东。摊主老崔趁着夜色耳语:"厂里那些金贵玩意儿,我们老百姓可吃不起。"
离朝那天的海关格外严格,工作人员盯着我相机里女工们揉面的照片看了足足三分钟。就在我以为要被删除时,他突然指着屏幕问:"能把这些中国设备拍清楚点吗?我们正需要采购新机器。"
飞机升空时,我望着脚下灯火稀疏的平壤,突然想起方便面车间里那个边角料铁箱。或许在某个平行时空,流水线女工们正围坐在更衣室里,分享着那些带着机器余温的饼干碎屑——这是属于朝鲜劳动者的隐秘狂欢,也是这个神秘国度最真实的味觉记忆。
别黑朝鲜人民,朝鲜人民精气神岂是棒子行尸走狗能比的
口罩带得很人性化,露出鼻孔好呼吸。
如果他们真的能这样满足快乐的过一生也挺好。
说实话 方便面放开了吃 咱们也没多少年;印象里 我上初中时 还拿方便当好吃的饭食,那时就两种口味 一种牛肉面 一种海鲜面~
朴同志的帽子很帅![得瑟]
能带可乐去朝鲜?
应该没什么添加剂
你看到的是饼干面包在朝鲜人看来那是吃的那是救命的东西
和朝鲜相比,我更热爱我的祖国。朝鲜人眼中的奢侈品方便面,比如康师傅,白象或者统一不到2块5毛钱我就能买到一包,而且是刚出厂没多久的。在中国只要愿意劳动,不但能吃饱饭,还能存钱,还能购买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