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惩罚我做菜太咸，女友打算跟白月光出国度蜜月，让我吸取教训。

我不吵不闹，为她贴心收拾行李，笑着送她去机场。

女友破天荒的对我露出笑脸，赞赏道：

「这次表现不错，我原谅你了，等我回来，就答应你的求婚。」

可她不知道，真正的离开从来不是大吵大闹。

一个月后，当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却哭着挽留我不要离开。

1

「今天的菜又做这么咸，你故意不想让我吃是吧？」

女友乔欢刚尝了口我做的菜，就气得摔了筷子。

她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好像我犯下什么大逆不道的错误。

可这次的菜比以往都要清淡，我一时有点摸不准情况。

不过，我还是一如往常的笑着哄她：

「那老公重新给你做，好不好？」

「不用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指望我嫁给你？」

乔欢甩开我的手，冷冰冰道：「作为对你的惩罚，我要出国一个月。」

「……和阿远。」

一瞬间，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相恋七年，乔欢一有不满就会惩罚我，理由是提前磨合婚后生活。

从前我都会屁颠屁颠的答应，只当作小情侣的游戏。

因为我爱她，想让她幸福，可这次却不一样。

秦远是乔欢的男下属，对她十分殷勤。

虽然乔欢总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可男人的直觉告诉我，他目的不纯。

上次我意外看到乔欢在看出国旅游攻略，问她要出国吗？

她说是帮秦远看的。

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他们的旅程提前做的准备。

见我不说话，她的声音更加尖锐：「别用你那狭隘的心揣测我们，阿远第一次去国外出差，我带带他，光明正大！」

「至于你，没事就在家提升一下厨艺，不要每次都惹我生气。」

「这次你要是表现好，等我回来，就答应你的求婚。」

她施恩的态度，让我心头更加苦涩，我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什么时候出发？」

乔欢脸色微微有些惊诧。

以前要是我知道她跟秦远单独出去，肯定会吃醋大闹。

可这次，我的反应却过于平静了。

她佯装镇定，闷声道：「明天。」

声音刚落，我就转身进了卧室。

乔欢蹙眉，默了几秒，追到门口，脸上有几分气急败坏。

「陈杰，你又作什么？我都说了，是为了工作，我跟阿远……」

下一秒，她却愣住了。

我蹲在地上拉行李箱，抬头看着她，笑了笑：「我只是来帮你整理行李。」

乔欢张了张嘴，眼里闪过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

到了晚上睡觉，乔欢第一次主动从背后抱住了我。

柔软的触感让我心头火热，放在以前，我一定会主动出击，展现男人本色。

可这次，却轻轻推开了她的手。

「睡吧，你明天一早的飞机。」

她身体僵硬了一下，生气地背过了身。

我却没有去安慰。

我心里清楚，她的主动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翌日早，我开车送她去机场。

一进大厅门口，乔欢就从人群里一眼认出了前面的秦远。

她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不顾我还在后面拖着行李箱，她就小跑着朝秦远过去。

「阿远，你怎么在外面等着啊？外面这么热，快来擦擦汗！」

我走过去的时候，一向女汉子不在乎细节的乔欢从包里掏出湿巾，温柔地给秦远擦汗。

秦远扯开嘴角笑得阳光，「谢谢欢姐，看到你过来，我都不热了。」

两人眼神碰撞，火花四溅，反倒衬得一旁的我有点多余了。

乔欢见我来了，才收敛笑意，将湿巾递给秦远。

秦远笑着跟我打招呼：「杰哥，你还专门来送欢姐，你们感情可真好。」

说着，看了眼我提着的两个大行李箱，皱了皱眉，惊讶道：

「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欢姐，好多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不用麻烦的。」

乔欢笑着夸赞他细心，又盯着那行李箱，犹豫了几秒。

「陈杰，不然你……」

对她熟悉如我，一个眼神我就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秦远帮她带了，我帮她收拾的行李箱，也就用不着了。

就像感情，多出来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我识趣地笑了笑：「既然秦远帮你备着，这些我就拿回去。」

秦远本来还有种挑事看好戏的算计，这下也有些意外。

同样意外的还有乔欢。

她愣了一下，很快露出满意的神色，走上前，摸了摸我的脸。

就好像安抚宠物狗那般赞赏的语气。

「你今天表现不错。昨天的事，我就不计前嫌，原谅你了。」

「等我回来，就答应你的求婚，好不好？」

我的心却没来由的一阵刺痛。

以前我向她求过很多次婚，她每次都找借口推脱。

要么是还没做好准备，要么是她那天心情不好，或者日子不吉利。

现在，只是因为我没有阻挠她和秦远过界的行为，她就奖励我的「懂事」，承诺我结婚，这样显得以前努力求婚的我，像个小丑。

我扯了扯嘴角，笑容却不达眼底。

并没有接她这句话，而是很自然地扯开了话题：「该检票了吧？别迟到了。」

乔欢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

秦远就连忙拉着她说该走了，她看了我一眼，跟秦远走向检票口。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到了人群密集处，秦远还把手臂搭在了她肩膀上。

看上去不像是出差，反倒像出国度蜜月的小两口。

我心里默默想，她恐怕等不到我的下次求婚了。

回到家后，我把乔欢的东西整理归位。

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直到家里再也没了我的痕迹。

临走前，我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在了茶几上。

那是当年我们定情的信物。

想必看到它，乔欢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2

我和乔欢恋爱七年，是她主动追求的我。

那时候，她看我的眼里满是星星，说我是校草，是很多女生的男神。

我们最穷的时候，她还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枚戒指。

「阿杰，我要用这戒指套住你，以后你娶我好不好？」

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她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

后来我拼命工作，终于有了娶她的资本。

可她却变了。

两年前，我第一次求婚，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准备场地，鲜花从国外空运回来，戒指是顶级设计师亲手打造，还邀请了很多朋友见证。

可就在我单膝下跪要求婚的时候，秦远给她打来电话。

「欢姐，我出车祸了，你能来陪陪我吗……」

那一刻，她急得直接甩开我的手，戒指滚落到了草丛里。

甚至顾不上跟我解释一句，就跑着离开了。

我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后来当我得知，秦远只不过是手臂擦破了点皮，我差点气疯了。

乔欢却掀了桌子，对我发脾气：「陈杰！难不成你非盼着阿远被撞死才高兴吗？你的心就这么歹毒！」

「阿远在江城无依无靠，他才刚毕业，把我当姐姐，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求婚怎么了？你再求一次不就行了？你分不清事情轻重吗？」

说完她就开始跟我冷战，整整一个月，把我当成空气。

甚至一个月后，还要搬出去威胁我。

那一刻，我承认我怕了，我主动求和，向她道歉，她才原谅了我。

后来一次次的吵架，我不断受伤，一次又一次妥协。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秦远「手滑」误转发的一个微博账号，乔欢的小号。

上面记录了她跟秦远甜蜜的点点滴滴。

「今天，我给某人做了糖醋排骨，馋死他了。」

「今天，去迪士尼玩，祝某人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了。」

「今天，我去做手术了，某人胆小鬼，害怕孕妇，真拿他没办法。」

……

我看得心灰意冷，最近的一条，是半年前发的。

也是秦远特意截图给我看的，得意地说：「我只是开玩笑跟欢姐说不喜欢小孩子，怕生小孩对她的身体有损伤。没想到，她竟然去医院打掉了你们的孩子，杰哥，这件事你好像还不知道吧？」

那一刻，我气炸了。

乔欢怀孕都没跟我说，我甚至不知道她打了胎。

她明明知道我有多渴望跟她结婚，有多渴望跟她拥有一个孩子。

却因为秦远这个外人的玩笑话，私自流掉了。

那晚我崩溃到了极致，疯狂打电话给乔欢，可她却在陪秦远加班，手机关机。

事后只得到一句轻飘飘的，「流了，又怎么样？身体是我自己的。」

我苟延残喘地维持这段破碎的爱情，筋疲力尽。

直到今天，她为了陪秦远旅游，故意挑剔惩罚我，我才彻底明白，该放手了。

离开家后，我向公司申请调职到老家分部工作。

原本毕业后我是想回老家发展的，我是独生子，能够就近照顾父母。

可为了乔欢，我留在了江城，现在，却没了必要。

老板很赏识我，劝了我很久，见我心意已决，才答应我只要能谈成国外那笔生意，就安排我到家乡分部做负责人。

我丝毫没犹豫，当即登上了出国的飞机。

只是刚到了座位上，就看到了两个本不该看见的人，乔欢和秦远。

「欢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芒果过敏，买了奶茶却害你去医院挂水，耽误了上一趟的行程。等会你先坐下，我再去接点热水。」

秦远扶着乔欢从我的座位前面经过。

乔欢满脸虚弱的样子，可语气却很温柔：「没关系，你不知道我过敏，也不是故意的。」

原来她过敏了，昨晚我只是做菜咸了，她就大发雷霆，现在她倒是格外宽容。

我低下头，并不想让他们看见我。

可秦远却认出了我，指着我惊呼：「杰哥，你怎么在这？」

「你该不会是跟踪我们吧？」

乔欢看到我，愣了一下，脸色倏然冷了下来，「陈杰，你是不是有病？能不能给我一点个人空间？别再缠着我好吗！」

我的心宛若被利刃刺穿，钝钝的痛楚让我麻木。

这一幕何曾相识。

以前乔欢在公司加班太晚忽然晕倒，被同事送到医院急救，我听说消息马上赶过去看她，可她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由分说的大骂了我一顿。

「你就没别的事做了吗？来这里干什么？」

「没有你，难道我就死了吗？麻烦你关注一下你自己，别天天围着我转！」

所有人都讥讽地看着我，我难堪至极，脸色臊红。

后来我连续几天不再关注她的事，她却不适应了，主动给我送礼物示好。

还解释上次是因为领导都在，不想让同事和老板觉得她是个矫情的人，不利于她的发展，才会吼我。

当时我看她主动示弱，便也压住了心里的委屈。

现在想来，这种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手段，我竟然忍了这么多次。

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是来出差的。」

乔欢蹙了蹙眉，有些狐疑地看着我。

可秦远却阴阳怪气的笑道：「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杰哥，你可别骗人。你其实就是怀疑我跟欢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对吧？」

「可我们真的是为了工作，杰哥你想多了……」

他故作解释的话，却让乔欢更怒了，「阿远，你跟他说这些没用的，他那种人整天就知道疑神疑鬼，跟你这样一身正气的人，根本没得比。」

「陈杰，我告诉你，等到了中转机场，你马上滚回去！」

「否则，永远别想着我答应你的求婚！」

我实在没心思跟他们争执，更何况，我本来的目的地，就是下个机场。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秦远就笑着说：「诶呀，欢姐，你别说气话，杰哥想跟就跟着吧，我们清清白白的，不怕被盯着。」

这下乔欢脸色彻底沉下来：「不行，我们去谈工作，他去干什么？绝对不能纵容他这种行为，否则他就蹬鼻子上脸了！」

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戏码，我心里不由的冷笑。

乔欢还是跟以前一样，无条件的信任秦远的话，哪怕是那么明显的拱火。

记得之前我出差回来，发现钥匙忘带了。

我给正在团建的乔欢打电话，让她早点回来给我开门，她本来答应了，可接着就听到电话里响起秦远戏谑的声音：

「大家可都学着点，下次想让对象和伴侣回家陪你们，就说没带钥匙。」

一时间，那边传来一阵哄笑声。

乔欢的态度也顿时变得不耐烦起来：「陈杰，你可真有心机！」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让我等到凌晨，腿都蹲麻了，她才姗姗回来。

过往的回忆一刀刀凌迟着我的心。

我还没说话，乔欢就推了我一下，冷声道：「记住！别跟着我们！下一站就滚下去！别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就被秦远扶着去前面找座位了。

我心想，这可能是我跟乔欢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飞机到中转机场后，我起身离开。

正好路过他们的座位，乔欢靠在秦远肩膀上睡得香甜。

秦远注意到我，还特意挑了挑眉，好似在说：「窝囊废，你女人是我的。」

我没搭理他，下了飞机，办完合同，直接回了老家。

3

回了家乡后，工作比以往清闲多了。

期间我还刷到乔欢的朋友圈，她晒了好多跟秦远旅游的合照。

并附文：「年轻人的体力真旺盛，我都招架不住了。」

底下的评论也非常有意思。

「这年头还是小狼狗香，欢姐拿下弟弟，祝99！」

「看来终于跟那个秦远分了，那种男人，除了整天工作，一点情趣都没。」

「就是，整天跟个哈巴狗似的缠着欢姐，也不看看自己一把年纪了。」

「怪不得欢姐不嫁给他，哪有小狼狗长得帅啊。」

这些人都是乔欢的闺蜜，由于之前我跟她们去吃饭，乔欢经常对我甩脸色。

所以她们也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哪怕每次买单都是我。

我正翻评论时，发现这条朋友圈隐藏了。

我也没当回事，只当做是个消遣的乐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渐渐走向了正轨，直到一天深夜，我正睡得迷糊，忽然接到了乔欢的电话。

「陈杰，你没看到我发的消息吗？马上来机场接我！」

她的声音有种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打了个哈欠，「什么？」

乔欢的声音更加尖锐：「你竟然在睡觉？陈杰，我还没回去，你怎么睡得着？」

「我只给你十分钟，马上到机场接我！」

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你打车回吧。」

「让我打车回？陈杰，你什么意思？」

「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我一个女人，深夜打车多危险，你想过没有！」

礼物？我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随口问了句。

「剃须刀吧？」

「你怎么知道？……」

乔欢问完，就愣住了。

我怎么不知道呢？乔欢每次过节或者出差给我买礼物，都是剃须刀。

她甚至都不愿意在我身上多花费一丝的心思。

过了几秒，乔欢语气又有些不耐烦，「有你的礼物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以为你表现很好是吧？上次跟踪我们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这剃须刀你不要，信不信我送给阿远，让你什么也没有？」

我笑了下，无所谓道：「好啊，那就送给他吧。」

下一秒，那边就忽然挂了电话，过了好几分钟，都没再打过来。

我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按往常的经验，她这次估计起码要用半个月冷战，来惩罚我。

可现在，我才懒得理她。

放下手机，我继续睡觉，只是刚睡着，乔欢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是想干什么？

该不会是越想越气，专门打过来跟我吵架的？还是要跟我分手了？

可我现在困得厉害，没功夫应付她。

刚想把手机放到枕头旁边，手却不小心按到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一向冷淡的乔欢，声音竟然带着慌乱，颤声道：

「陈杰，你的东西怎么不在了？你不是要等我回来求婚的吗？为什么，你突然不要我了？」

4

乔欢声音哽咽，不停地追问我。

「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就算上次我对你态度不好，你也不能离家出走啊……」

「算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好似很在乎我似的。

正好这时发小给我发来消息，约我出去看日出，我顾不上跟乔欢说这些有的没的，敷衍道：「不用找我了，没别的事就挂了。」

不等她再追问，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起床收拾下，就跟发小会合，坐上了上山的车里。

加上我，总共是五个人，三男两女，小时候我们玩得很好。

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倒是没那么困了。

可很快，乔欢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

比起以往都是我单方面联系她，她总是不耐烦，这次倒是换过来了，可我却没有那么欣喜，反而有些疲惫。

一接通，乔欢就着急地问我：「陈杰，为什么我去公司找你，你也不在？你同事还说你不在这边工作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她的语气很激动，还有种不自觉的问罪气势。

就好像我很幼稚的闹脾气，给她惹了麻烦，她强压着气愤在哄我。

车里的其他伙伴自然也听到了这声质问。

纷纷对视了几眼，交流着眼神。

他们都知道我这次回家乡发展，就是跟女朋友分手了，并且也知道我为乔欢付出了多少。

我平静地道：「我们分手吧，乔欢。」

原本以为留下那玫戒指，她就会明白我的意思，可向来敏锐的她却非要追问个明白，这让我有些头疼。

乔欢愣了一下，声音忽然尖锐起来：「为什么！就因为我跟阿远出差一个月，你就要跟我分手？」

「你的心眼怎么就这么小？我们什么都没做，到底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我跟阿远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说到最后，她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一个月我没怎么联系你，冷落你了。可你也没给我发消息啊？」

「再说，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你就别闹了，赶紧回家。」

「我都饿了，现在还没吃饭。」

最后这几句，她竟然有种哄我的口吻，语气缓和了许多。

放在以前，我看到乔欢主动妥协，对我示好，我肯定什么气都消了，屁颠屁颠回去给她做饭。

可现在，我心里却毫无波澜。

正准备开口，一旁的林倩看不过去，直接对我道：「她这是什么态度啊？还让你回去给她做饭，她哪来的脸。」

其他发小也附和道：「是啊，都分手一个月了，还纠缠老陈！」

电话里的乔欢听到女人的声音，再次吵闹起来：

「陈杰，你跟谁在一块？怎么有女人的声音，谁让你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出去的？」

说着就挂了电话，弹出视频通话。

我正想拒绝，发小林倩却夺过手机，直接接通，不等乔欢发作，就抱着我的手臂，靠在我肩膀上，一副亲昵的模样。

「喂，你叫乔欢是吧，你跟我家阿杰已经分手了，别缠着他了！」

「我是阿杰的女朋友，我们在约会。」

「请你自重！」

5

一番话下来，乔欢愣是好久没说话。

林倩也不给她发言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完事才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实在看不惯她那高高在上的样儿！」

「你该不会生我气吧？」

我笑了笑，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干的漂亮！」

大家莞尔一笑。

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登到山顶，我们一行朋友欣赏着日出，我的心情也逐渐明朗。

冉冉升起的朝阳。

就像我的人生，重新有了启航的机会。

只是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乔欢，而是秦远。

「杰哥，你到底对欢姐做什么了？她哭得眼都红了！」

「问她也不说，就算你吃醋上次的事，也不该对欢姐发脾气啊，她那么单纯，心里都是你，你怎么忍心伤害她！」

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很快，那边又传来乔欢哽咽的哭声，「别打给他，陈杰这个混蛋，他，他出轨了……」

「什么？！」

秦远愤怒地敲了下桌子，对着电话吼：「杰哥，你太过分了！你根本不知道欢姐对你有多好，她这么善良的女人，你要是不珍惜，有的是人在乎，你……」

我实在没功夫去欣赏他俩的姐弟情深，淡淡道：「那你就照顾她吧，你俩挺合适的，真的。」

「陈杰——」

秦远还没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乔欢愤怒的哭吼声。

紧接着有东西砸碎的声音。

我揉了揉眉心，不耐地挂了电话，伸了个懒腰，继续欣赏风景。

不得不说，我现在有种重获新生的畅快。

以前过得那叫什么操蛋日子。

就在我们讨论等会下山去哪个馆子吃饭时，手机又弹出一条条质问的微信：

「陈杰，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确定你要跟我分手？你知道一旦我答应，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了。」

「这次的事，我承认我也有问题。可你也不该拿分手开玩笑。」

「我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再好好想想，要不要收回分手的话。」

这还是我第一次发现，乔欢处理事情这么拖泥带水的。

我原以为我成全她跟秦远，她会非常开心，可现在的反应，着实让我不明白了。

是觉得还没享受够我的付出？

还是对我留有一丝旧情，不舍得我？

甚至是，不允许是我主动甩了她，她想占据主动权？

不过，纠结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飞速的打下几个字：「想好了，分手。」

6

说实话，我从未想过，我跟乔欢的结束，是我提出的。

毕竟我曾经那么爱她，宁愿舍弃人格尊严的宠爱她，为了她留在陌生的城市，为了她学做饭，为了她一次次求婚……

可感情到底是消磨尽了。

分手，自然就说出来了。

下一秒，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挂断，她就一直打，从这凶猛的电话攻势上，我都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没办法，我把她的电话拉黑了。

可不到两分钟，就有陌生的号码打过来，随之还有短信轰炸，全都是乔欢让我接电话。

「陈杰，接我电话！」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不接我就一直打，打到你接为止。」

无奈，我接通了。

我本以为迎面而来的就是乔欢的指责谩骂，可意外的是，却传来了她隐忍的哭声，断断续续。

「陈杰，我不想分手……」

「我们不要吵架了好吗？我错了，这次是我错了。」

听着她的哭声，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压抑。

我叹了口气，「何必呢？乔欢，我们好聚好散吧。」

乔欢却哭得更大声了，好像非常崩溃。

「我不要，不要分手。陈杰，你忘了吗，我们发过誓的，永远都不会提分手，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分开……」

「你怎么能抛下我？你发过誓的，你永远爱我的。」

她哽咽地哭着。

我原先还有些忧伤，可见她一直拿过去的誓言说事，也忍不住有些不悦，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明白，可她却一直把我当傻子。

也罢，那就说个清楚吧。

「乔欢，你说的对，我们都发过誓，谁也不许提分手。」

「可恋爱一周年的时候，我仅仅是路上堵车，约会迟到了，你就跟我提了分手……」

「后来毕业那天，我明明有更好的工作机会，你却又用分手，比我选择了离你近的工作单位……」

「两年前，我向你求婚，你却当众抛下我去找秦远，回来后，你也提了分手……」

「后来的每次惩罚，你几乎都会提出分手来威胁我……」

诉说着过去种种的心酸，我都深深感觉到自己的苦，忍了那么多次，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的压我。

乔欢着急地连忙反驳，「可是我那都不是真心的，以前那些事我都忘了，你为什么老翻这些陈年旧账呢？」

「其实你就是吃醋我跟秦远出国了对吗？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信，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你非要抓着不放……」

我实在不想听这些反复的说辞，直接挂断了电话。

并且关了机。

下了山，我就直奔营业厅，办了新的手机卡。

7

接下来的几天，乔欢没再联系我，我以为我们的牵扯就算彻底结束了，可直到这天，我正在单位上班，却听我爸打来电话，让我赶紧回去，有人来找。

我纳闷，会有什么人找我呢？

可我爸也说不清，就让我请个假，先回家再说。

等回到家，我看到乔欢拉着我妈的手，一脸温柔笑意说着家常的画面，愣住了。

尤其是，一旁还有秦远，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

「小杰，这位小姐说是你女朋友，你欺负人家了，还把人家抛下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爸妈并没见过乔欢。

以前感情好的时候，我想带她回家，她始终不肯，说是还没准备结婚，见了家长被催婚会不舒服。

后来条件好了，我想带她回去，她还是找借口推辞。

如今我跟她分手了，她却来了，还在我爸妈面前告黑状，颠倒黑白。

「爸妈，你们别管了，我跟她聊聊。」

我带乔欢去家附近的桥上，单独聊，秦远就那么不远不近的跟着。

我也无所谓了。

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乔欢，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欢挑唇一笑，「找你啊，幸亏我聪明，去问你领导了，才知道你调回老家的分部工作了。」

「陈杰，你就别生我气了，这么几天过去，差不多得了。」

「我都主动跑来找你示好了，快跟我回去吧。」

她一副轻松拿捏的样子，反而让我有些恶心。

我丝毫不掩饰反感，沉声道：「乔欢，是我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吗？分手，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乔欢被我这幅严肃的模样惊到，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良久，她的眼里涌动着泪意，却依旧态度强硬道：「陈杰，你到底有完没完了，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这台阶你要是再不下，信不信我再去你爸妈那告状，你那份工作，我也有能力让你做不成！」

这番直白的威胁，反倒激起了我之前压抑的所有痛苦。

我转过身，冷冷道：「乔欢，你还知道什么叫廉耻吗？」

「我说了好聚好散，你缠着我干什么，是秦远满足不了你？还是你以为你很有魅力？招招手，我就回去了？」

「给自己留点脸面，很难吗？」

乔欢的脸色越来越白，看我的眼神第一次充斥着痛苦，和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我们这段关系里，除了刚开始，她一直处在上风。

从来都只有她贬低羞辱我的时候，这是她一次被我当面怼。

她还没说话，不远处的秦远大步走过来。

他愤怒的冲到我跟前，将乔欢挡在身后，指着我大吼：「陈杰，你别给脸不要脸，欢姐她怎么你了，你要这样伤害她！」

「你这个畜生！亏欢姐还大老远跑过来找你！」

「你不配！」

乔欢哽咽地流着泪，红着眼圈痛苦地看向我。

我却不屑地冷笑一声：「那就麻烦你，把你的女人带走，别他妈老缠着老子！听懂了吗！」

一瞬间，秦远死死盯着我，却发不出半句。

他转过身，刚想对乔欢说话，乔欢却一把推开了他，满是泪腔地指着我大喊：「陈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的身体颤抖，好似被风垂打的飘零落叶，受尽苦楚。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走。

可下一秒，乔欢就大声喊了我的名字，紧接着秦远也着急地大喊一声：「欢姐！」

我下意识回头，却看到乔欢翻身跨在了桥上。

桥底下是涓涓溪流，如果她掉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冲到下游。

况且，她还不会游泳。

「陈杰，你现在如果还是坚持要跟我分手，我就跳下去！」

乔欢含泪望着我，激动地大喊。

我只停顿了半秒。

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紧接着，一道落水声扑通响了起来。

8

下一秒，秦远大喊了一声，第二次落水声应声响起。

我始终没有回头。

情断了，就意味着一切恃爱逞凶的行为都失去了特权。

若是以前的陈杰，恐怕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她，并且会答应她的一切条件。

可现在，我不会再因为她，而改变自己要走的路。

乔欢需要的，也不再是我，秦远会代替我，为她付出一切。

就在我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该收场的时候。

乔欢又找上了门。

她这次没有打扰我的父母，而是在我单位外面等我下班。

她的脸色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惨白，似乎生病了，时而会轻咳几声，身边也没有秦远相伴。

「陈杰，我们聊聊，最后一次。」

她祈求地望着我，眼泪几乎要掉落下来。

我怕引起周围同事的注意，带她来到了一家茶社，才淡淡道：「说吧，说完我还要回家。」

乔欢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接着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还记得这个吗？」

都不用打开，我就知道里面是我走时，留下的戒指。

我没说话。

乔欢轻轻拿出了戒指，放在桌上，轻声道：「这次我反思了很久，是我对待我们的感情不认真，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总是不答应你的求婚。」

「这次，换我向你求婚，好吗？」

她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哽咽道：「这戒指当初是我送给你的，你说过，让我套住你一辈子，你说过，要娶我。」

「现在，我想嫁给你了，你娶我，好不好？」

这一幕，我曾经做梦都不敢想。

天知道我有多想得到乔欢答应结婚的回应，我幻想着我们步入婚姻的殿堂，生儿育女，展开新生活。

可一切都太晚了。

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抽回了手，将戒指推给她，「把这玩意扔了吧，旧了。」

「你身边有秦远，没必要找我。乔欢，你只是不适应我离开你而已，过段时间，你就习惯了。」

乔欢却急了，「不是的，我爱你。我爱的是你……我跟秦远……」

「乔欢。」

我忽然打住了她，从手机里打开她的微博小号，呈现给她看。

「你为秦远亲手下厨，陪他去迪士尼……」

「甚至，私自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却不肯给，对于秦远的要求，你从不拒绝。」

乔欢慌乱地想要解释，「我……」

我打断她，「我不是在控诉你，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心已经偏向了秦远，所以没必要跟我浪费时间了。」

「可是，不是这样的，我承认我精神开小差了，阿远给我带来了新鲜感，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分开啊……如果你想要孩子，我给你生，我今晚就可以……」

乔欢正说话的时候，秦远忽然找了过来。

「欢姐！」

他着急地冲过来，关心地看着乔欢，「医生説你还要住院休息，你怎么跑出来了呢？又是陈杰欺负你是不是！」

「陈杰，你他妈……！」

秦远抬拳就想打我，可不等我阻挡，乔欢就扑过来用力推开了他。

秦远被推得直接摔在地上，撞得手腕被磕红了。

乔欢却不管不顾地护着我，愤怒道：「阿远，你干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她向着我。

原来被偏袒的滋味，是这种感觉。

我盯着乔欢为了我斥责秦远的模样，甚至有些恍惚。

如果当初，她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奔向我，捍卫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一切都太晚了。

我起身看着吵架的他们两个，淡淡道：「你们两个继续，我先走一步。」

「阿杰！阿杰！」

乔欢还想追过来，可却被人群挡住，急得眼都红了。

9

后来乔欢又找了我几次，我都避而不见，终于，她放弃了。

她跟秦远回了江城。

一个月后，我就听说他们两个谈恋爱了，两个月后，他们结婚了。

进展比跟我一起的时候快多了。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的心里很平静，好似在谈起一个普通朋友的近况。

我也在家乡听父母的话，相亲认识了一个女孩。

各方面都合适。

很快就闪婚，还有了孩子，家庭非常和谐幸福。

这时候我才知道，我苦苦追求七年的幸福，原来换个人，这么容易获得。

几年后，我带着老婆孩子去海滩旅游。

竟然意外看到了乔欢和秦远。

乔欢看上去比之前老了很多，脸上也充满了疲惫，不耐烦地吵：「秦远，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什么都记不得？我不吃芒果，过敏！阿杰就从来不会这样！」

「阿杰阿杰！这些年你张口闭口就是陈杰，你要是还喜欢他，就找他去！不过啊，就算你倒贴，他也未必要你吧。」

两个人吵着吵着，竟然动起手来。

秦远打了乔欢一巴掌，扬长而去，只留她在沙滩上哭泣。

我看了一会，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转身离开时，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阿杰，是你吗？阿杰！」

我没有回头。

紧接着身后响起一声叹息：「我又出现幻觉了……」

我顿了一秒，还是大步朝老婆孩子走去。

人生世事无常。

珍惜眼前人，其他的，都留给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