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在接到知画的信后,纠结许久终于决定离开大理回宫。
临行前,他向小燕子许诺很快回来,却被朝廷事务和皇阿玛的期望所绊住。
"永琪,小燕子不在原来的院子里了,"萧剑冷冷地说,"她搬到翠华镇去了。如果你真的关心她,为什么八个月没有一封信?"
永琪无言以对:"求你带我去见她。"
在翠华镇的农舍前,萧剑指着那扇低矮的木门:"她就在里面,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她...她怎么了?"永琪心跳加速。
"你自己看吧。"萧剑别过脸去。
永琪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瞬间如遭雷击...
01
大理的清晨总是伴随着洱海的波光与远处苍山的云雾。
永琪本是京城皇子,却因厌倦了宫廷争斗,带着妻子小燕子来到这偏远的大理,过着平凡百姓的生活。

每一天,永琪都会在晨光初照时起床,站在院子里看着这座他已经生活了两年的城市慢慢苏醒。
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剑。
剑式舒展,仿佛与清晨的风融为一体。
"永琪,喝茶了。"小燕子端着茶盘从屋内走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衫,发髻简单挽起,没有宫中贵妃的矜贵气息,却显得格外清新动人。
永琪收起长剑,接过妻子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微微一笑:"小燕子,你泡的茶总是这么好喝。"
"那是自然,谁让我是你的妻子呢?"小燕子笑着说,眼角弯成了一道月牙。
两年前,他们从皇宫逃离,远离那些权势斗争与算计,来到大理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五阿哥永琪,也没有人认识格格小燕子。
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永琪在当地的书院教书,小燕子则在家中绣花、做些小物件拿到集市上卖。
虽然生活简朴,但却充满了幸福与宁静。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市场买些菜回来。"小燕子一边收拾茶具一边问道。
"都行,你做的我都爱吃。"永琪笑着说,眼神中满是宠溺。
小燕子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知道哄我开心。"
永琪看着妻子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温暖。
这两年的平静生活,让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宫廷的尔虞我诈,皇位的争夺,都与他们无关了。
可就在这一天,一切平静被打破了。
当永琪从书院回来时,看见门前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信使。
他心头一紧,脚步不由得放慢了。
"请问是五阿哥永琪吗?"信使看到他,恭敬地行礼道。
永琪点点头:"我是,有何贵干?"
"有您的信件,是从京城皇宫送来的。"信使双手奉上一封信,然后告辞离去。
永琪看着手中的信,心跳不由加速。
两年了,他与皇宫几乎断绝了联系,唯一知道他下落的,只有他的四阿哥。
这突如其来的信件,让他感到不安。
回到屋内,永琪坐在书桌前,犹豫了许久才慢慢拆开信封。
信中,知画字字血泪地诉说着这两年来对永琪的思念,以及他们的儿子绵亿日渐长大。
信的最后,知画写道:"永琪,无论如何,绵亿需要一个父亲。他已经三岁了,总是问我,他的父亲去了哪里。作为母亲,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永琪看完信,心如刀绞。他从未想过,自己离开京城的决定会让知画和绵亿承受如此痛苦。
尤其是那个他从未谋面的儿子,绵亿,他在心中已经思念许久。

屋外,传来小燕子的脚步声。
永琪急忙将信藏入怀中,却不知道他仓促的举动,已经被刚好进门的小燕子看在眼里。
02
"刚才那个官差找你什么事?"小燕子放下买来的菜,随口问道,但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永琪的怀中,那里藏着刚刚她看到的信。
永琪一愣,随即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个老朋友托人捎信来,问问我们在大理过得如何。"
小燕子点点头,没有再问,开始准备晚饭。
但她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比平时重了许多。
晚饭时,两人都很沉默。永琪心里想着信的内容,而小燕子则注意到丈夫的异常。
"永琪,"小燕子终于开口,"有心事就说出来吧,我看得出来你不对劲。"
永琪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小燕子,我收到了京城来的信。"
"我知道,"小燕子平静地说,"是知画的信吧?"
永琪惊讶地看着妻子:"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傻子,永琪。"小燕子苦笑,"你藏信的样子太慌张了。是知画找你回去吗?还是...关于绵亿的事?"
永琪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知画在信中提到了绵亿...他已经三岁了,总是问起我。"
小燕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恢复平静:"他应该见见自己的父亲。"
"小燕子..."永琪伸手想拉住妻子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
"我该收拾碗筷了。"小燕子站起身,背对着永琪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从那天起,永琪和小燕子之间似乎隔了一层无形的墙。
两人表面上还是和以前一样生活,但话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少。
夜里,永琪常常辗转难眠。他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心中充满愧疚。
他爱小燕子,但他也无法忽视知画和儿子的存在。
尤其是那个已经两年未见的儿子,绵亿,他的血脉,他的责任。
白天,他在书院教书时,常常心不在焉。
学生们念着《论语》,而他的思绪却飘回皇宫,想象着知画和那个长着自己眉眼的小男孩。
小燕子也变得不同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与永琪说话,不再在他回家时迎上来,也不再像过去那样缠着他讲宫里的故事。

她变得沉默,像是一朵正在慢慢凋谢的花。
一天晚上,永琪发现小燕子在翻看他收到的那封信。
"小燕子,你在做什么?"永琪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小燕子抬头看他,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静:"我想知道,知画在信中究竟写了什么,能让你这些天像丢了魂一样。"
永琪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绵亿和知画,"小燕子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刻在永琪心上,"你很想念他们,对吗?"
永琪没有否认:"绵亿是我的儿子,我有责任..."
"我明白了。"小燕子打断他,将信放回桌上,转身走出房间。
永琪想去追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站在原地,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夜深人静时,永琪躺在床上,小燕子背对着他,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但永琪知道,她其实和自己一样,只是在假装睡着。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那封信,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隔开。
每一天,永琪都在思考着该怎么做。
留在大理,继续与小燕子过这平静的生活,还是回到皇宫,面对知画和绵亿?这是一个没有完美答案的问题。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频繁地想起皇宫中的生活,想起那个他未曾真正了解的儿子。
而小燕子,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变得越来越沉默。
03
"我必须回京城一趟。"一个月后的早晨,永琪最终下定决心,对小燕子说出了这句话。
小燕子正在给花浇水,听到这话,她的手微微一顿,但没有回头:"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永琪走到她身边,试图看清她的表情,"小燕子,我不会离开太久,处理完绵亿的事,我就回来。"
小燕子终于转过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永琪,你不必安慰我。你是皇子,终究要回到属于你的地方。这两年,我已经很满足了。"
"小燕子,你在说什么?"永琪急了,抓住她的肩膀,
"我只是回去看看绵亿,我会回来的,回到你身边。"
小燕子轻轻摇头:"永琪,我们都知道,一旦你踏入皇宫,就很难再出来了。
皇上不会允许你再离开,知画也不会放你走,绵亿更需要你。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没有资格与皇家争夺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永琪紧紧抱住她,"我保证,我会回来。无论如何,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小燕子没有回应他的拥抱,只是静静地站着,像是已经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分离。
接下来的两天,小燕子表现得异常平静,就像永琪要去的只是附近的集市,而不是遥远的京城。
她帮他收拾行装,准备路上需要的干粮,甚至还特意去集市买了一些大理的特产,让他带给绵亿。
永琪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希望小燕子能挽留他,能哭着求他不要走,这样他或许就能找到理由留下。
但小燕子没有,她冷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还在催促他尽快启程。
"永琪,你该走了。"出发那天,小燕子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说,"再晚就赶不上今天的船了。"
永琪站在她面前,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想说许多话,想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想保证自己一定会回来。
但此刻,所有的话语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我会尽快回来的。"最终,他只说了这一句。
小燕子点点头:"我知道。"
永琪犹豫了一下,上前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等我。"
小燕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推开他:"快走吧,别让船等你。"
永琪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小燕子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眼中涌出泪水。
永琪离开后的第一个月,小燕子每天都会去码头,期待着他的归来。
她坐在岸边,看着一艘艘船靠岸,一批批人上下,却始终没有永琪的身影。
第二个月,她不再每天去码头,而是一周去一次。
她开始重新整理院子,种上新的花草,仿佛在为永琪的归来做准备。
第三个月,她只去了一次码头。那天,她坐在岸边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落山,才慢慢起身离开。
永琪离开时留下了足够的银两,让小燕子不必为生计发愁。
但她还是重新开始做起了针线活,每天早出晚归,仿佛只有忙碌才能让她暂时忘记永琪的离去。
永琪的好友萧剑经常来看她,带来一些永琪的消息,虽然寥寥无几。
据说永琪回到京城后,立刻被皇上召见,并重新获得了皇子的身份。
知画和绵亿也搬进了他的府邸,一家三口重新团聚。
04
"小燕子,你还好吗?"萧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关切地问道。
小燕子微微一笑:"我很好。萧剑,谢谢你来看我。"
"永琪他..."萧剑欲言又止。
"我知道。"小燕子打断他,"他回宫就不会再出来了。我早就知道。"
萧剑叹了口气:"他可能只是暂时走不开。皇上一直看重他,这次回去,听说又给了他不少重要差事。"
小燕子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萧剑看着她:"小燕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谢谢,但我什么都不缺。"小燕子抬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最近有些累,想搬到翠华镇去住一段时间。那里更安静一些。"
萧剑愣了一下:"搬走?永琪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小燕子的声音很冷静,"他已经回到属于他的地方,我也该去属于我的地方。"

永琪离开大理四个月后,小燕子卖掉了他们一起住了两年的院子,搬到了离大理城二十里外的翠华镇。她在那里买了一间小小的农舍,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萧剑去看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因为每次见面,小燕子都显得很疲惫,不愿多谈。但他注意到,她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加削瘦,脸色也不太好。
"小燕子,你是不是病了?"某次见面,萧剑终于忍不住问道。
小燕子摇摇头:"只是最近有些累,睡不太好。"
"要不要去看大夫?"萧剑担忧地看着她。
"不用,过几天就会好的。"小燕子淡淡地说,然后岔开话题,"对了,听说皇上要来大理巡视?"
萧剑点点头:"是的,三个月后。据说永琪也会跟随前来。"
听到这个消息,小燕子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那挺好的,他终于可以再见见大理的风景了。"
永琪离开第七个月的时候,萧剑发现小燕子已经很少出门了。
她的农舍门窗常常紧闭,仿佛与外界隔绝。
偶尔有人看到她去集市买东西,但她总是戴着斗笠,行色匆匆。
"小燕子,你真的还好吗?"萧剑站在她的院子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再次问道。
小燕子勉强笑了笑:"我很好,真的。只是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不太方便出门。"
萧剑想问她是什么事,但小燕子显然不想多说。
离永琪离开整整八个月的那一天,小燕子彻底消失在了翠华镇。
邻居们说,她清晨出门,带着一个小包袱,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她的农舍大门紧锁,院子里的花草渐渐枯萎。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离开。
只有萧剑,在她的农舍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然后默默地离开。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选择了沉默。
05
永琪离开大理的船行驶了十五天,终于抵达了京城。
一踏上熟悉的土地,他就感到一种奇怪的陌生感。
几年的时间,京城变了不少,而他,也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五阿哥。
皇宫的大门前,站着一队卫兵等候他。
看到他的到来,为首的卫兵立刻上前行礼:"五阿哥,皇上已经等候多时。"
永琪点点头,跟随卫兵进入皇宫。
熟悉的宫殿,熟悉的回廊,熟悉的面孔,一切都像是一场久违的梦。
乾隆皇帝坐在龙椅上,看到永琪进来,脸上虽带笑容,但眼神中隐藏着一丝责备:"永琪,你终于想起来回宫了。"
永琪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皇阿玛。"

"起来吧。"乾隆挥挥手,语气中透着不悦,"两年不见,你变了不少。不告而别,不顾皇家颜面,丢下朝中事务,是这样做阿哥的吗?"
永琪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直视皇阿玛的眼睛:"儿臣知错。"
"知错?"乾隆冷笑一声,"你可知道你离开后,朝廷里外多少人议论?说什么'五阿哥为一介民女抛弃皇家尊严',你让朕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永琪沉默不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听说你在大理教书?"乾隆语气稍缓,但眼中的责备未减,
"一个堂堂的皇子,沦为教书先生,可曾想过你的身份和责任?"
"是,儿臣在当地书院任教。"永琪低声回答。
乾隆站起身,负手来到永琪面前:
"你走之前,可曾想过你的责任?皇子岂能任性行事!朝中大小事务,边关军情,哪一样不需要你们这些阿哥分担?你可知道你离开后,你的事务全压在了四阿哥身上?"
永琪更加惭愧,额头几乎碰到地面:"儿臣鲁莽,请皇阿玛责罚。"
乾隆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怒气稍消:
"罢了。既然你回来了,朝中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做。从明日起,你重新接管你的差事,不得有误。"
永琪心中一沉,明白这意味着皇阿玛不打算让他再回大理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皇阿玛严厉的目光下,最终只是低头应道:"儿臣明白,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阿玛期望。"
"好,希望你这次能记住。"乾隆重新坐回龙椅,语气稍缓,
"去吧,先去看看知画和绵亿。那孩子一直念叨着要见父亲。"
永琪再次行礼:"谢皇阿玛。"
离开皇宫,永琪被带到了自己的府邸。
两年不见,这里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府门前,知画站在那里,身旁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看到永琪,知画的眼中立刻涌出泪水:"永琪,你终于回来了。"
小男孩好奇地看着永琪,眼中满是疑惑。
永琪走上前,蹲下身,平视着孩子:"绵亿,我是你父亲。"
绵亿眨了眨眼,看看知画,又看看永琪,然后怯生生地喊道:"父亲。"
这一声呼唤,让永琪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他伸手抱住儿子,感受着这个小生命的温度。
这是他的血脉,他的责任,他曾经抛下的一切。
"永琪,你饿了吗?我让厨房准备了你喜欢的菜。"知画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永琪看着她,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吃饭吧。"
就这样,永琪重新回到了皇家的生活。
皇上给了他不少差事,部分是为了考验他,部分是为了让他重新融入宫廷生活。
知画和绵亿也搬进了他的府邸,三人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但永琪心中始终有一个角落,装着大理的那间小院,装着小燕子的笑容。
每天晚上,当知画和绵亿都睡着后,他会独自站在院子里,看着北方的天空,想象着小燕子此刻在做什么。
06
"永琪。"一天,乾隆在朝会后单独留下他,"听说你最近心不在焉,是有什么心事吗?"
永琪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没有,儿臣只是还不太适应宫中的生活。"
乾隆看着他,眼中带着深意:"是在想念大理的日子吧?还是在想她?"
永琪低头不语,不知如何回答。
"别以为朕不知道。"乾隆叹了口气,"你与小燕子私奔大理的事,当初闹得满城风雨。朕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你自己回来。"
永琪惊讶地抬头看向皇阿玛:"皇阿玛一直知道?"
"你是朕的儿子,你在哪里,与谁在一起,朕岂能不知?"乾隆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永琪沉默了,无言以对。
"三个月后,朕准备去大理巡视,你可以随行。"乾隆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可以再见见她,不过..."
"不过什么?"永琪急切地问道。
"不过,你得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乾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是留在宫中,履行五阿哥的职责,照顾知画和绵亿;还是再次逃离,回到大理那个小院?这次,朕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永琪低下头:"儿臣明白。"
接下来的三个月,永琪每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着绵亿一天天长大,与自己越来越亲近;看着知画默默地付出,从不抱怨;也想着远在大理的小燕子,不知她是否还在等他。
他开始怀疑,当初离开大理时的承诺,是否只是一句空话。
八个月过去了,他没有回去,甚至没有送过一封信。
小燕子会恨他吗?会离开那个小院吗?会有新的生活吗?
这些问题,像是一团乱麻,缠绕在他心中,让他夜不能寐。
三个月后,乾隆带着一队人马前往大理巡视。

永琪作为随行人员,跟随在后。
一路上,他的心情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期待,也越来越恐惧。
当大理城的轮廓出现在眼前时,永琪感到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这是他生活了两年的地方,这里有他最美好的回忆,也有他最深的愧疚。
大理官员早已在城门口等候,见到皇上到来,立刻跪地行礼。
乾隆下了轿辇,微笑着接见了他们。
而永琪,则悄悄地离开队伍,向着当年那个小院的方向走去。
院子还在,但已经住了新的主人。
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孩。
看到永琪,他们好奇地问道:"这位公子,您找谁?"
"这里以前住着一对夫妻,男的叫永琪,女的叫小燕子。"永琪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年轻夫妇对视一眼,摇摇头:"我们不认识他们。我们是三个月前从邻县搬来的,当时这院子已经空了。"
永琪感到一阵失落,但他没有放弃。
他去了书院,询问曾经的同事,但大家都说,小燕子在他离开不久后就卖掉了院子,搬走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正当永琪不知所措时,萧剑出现了。
07
"永琪,你终于回来了。"萧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永琪转身,看到昔日好友站在身后,脸上表情复杂:"萧剑,小燕子在哪里?"
萧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永琪低下头:"皇阿玛不让我离开...我..."
"借口。"萧剑冷笑,"如果你真的想回来,八个月前就会回来了。"
永琪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萧剑说的是事实。
"小燕子离开了。"萧剑最终说道,声音低沉。
永琪愣住了:"离开了?去了哪里?"
"我不确定你是否有资格知道。"萧剑看着他,眼中满是失望,"八个月,永琪,整整八个月。你知道她是怎么度过这八个月的吗?"
永琪无言以对。他不知道小燕子这八个月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辜负了她。
"萧剑,你知道小燕子在哪里,对吗?"永琪恳求道,眼中满是期待。
萧剑看着昔日好友此刻卑微的样子,眼中的冷漠终于有所缓和:"我知道。她住在翠华镇。"
"带我去见她,求你了。"永琪急切地说。
萧剑犹豫了片刻:"好吧,但我不确定她会想见你。"
两人骑马前往翠华镇,一路上萧剑始终沉默寡言。
永琪能感觉到朋友对自己的怨气,但他不敢多问,唯恐萧剑改变主意。
当他们抵达翠华镇时,已近黄昏。
镇子不大,但景色宜人,群山环绕,一派宁静祥和。
"她就住在这里?"永琪环顾四周,脑海中浮现出小燕子在这田园般的地方生活的画面。
萧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引路,带着他穿过小镇,来到东边的一条小路上。
路边是几间普通的农舍,看起来都很简朴。
萧剑带着永琪来到镇子东边的一处农舍前停下。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那是她的家。"萧剑指着其中一间,门窗紧闭。
萧剑停在农舍前,指向那扇低矮的木门,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就在里面,"他声音低沉,"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永琪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跳动,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出什么事了?她病了吗?"
萧剑慢慢摇头,目光避开了永琪的视线:"不是病。只是...你自己看吧。"
永琪站在门前,呼吸变得急促。
他抬起手,犹豫片刻,又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借此汲取勇气。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门把,青筋隐约可见。
在这短暂的时刻,往事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小燕子对着他笑的样子,眼角闪烁的泪光,还有她目送他离开时那坚忍平静的背影。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看到门内的那一幕,永琪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抓住门框才没有跌...
屋内光线并不明亮,但足以让他看清小燕子的样子。
她坐在窗边的木椅上,低头缝制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来,目光与永琪相遇。那
曾经闪烁着调皮光芒的眼睛,如今平静得像一潭无波的死水。但最让永琪震惊得几乎窒息的,是她明显隆起的腹部。
那圆润的弧度在她纤细的身躯上格外突兀,无声地诉说着这八个月来发生的一切。
08
"小燕子..."永琪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来。
小燕子轻轻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缓缓站起身。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担心惊扰了腹中的生命。
她的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埋怨,只有一种久经风霜后的平静。
"永琪,"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你不该回来的。"
永琪的目光无法从她的腹部移开,那里孕育着他的骨肉,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过去的誓言、离别的痛苦、未来的责任,一切都在这小小的农舍中碰撞交织。
"你...你怀孕了?"永琪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尽管沙哑颤抖。
小燕子淡淡地笑了笑:"快八个月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永琪向前迈了一步,伸出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不知该不该触碰她。
"告诉你什么?"小燕子反问,
"告诉你我怀孕了,让你为难地在皇家和我之间选择?还是让你带着愧疚回到京城,每天想着大理这边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
永琪无言以对。
这正是他最担心的,这个孩子,会成为他无法逃避的责任,也是他心中永远的愧疚。
"你可以进来坐坐。"小燕子说着,转身走向屋内的小桌。
她的背影看起来比从前瘦了许多,只有腹部隆起的弧度显得格外醒目。
永琪跟着走进屋内,目光扫过简单的陈设。
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以及角落里一个尚未完工的小摇篮。每一件物品都是那么简朴,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永琪问道,声音中带着心疼。
小燕子点点头:"嗯,不过萧剑常来看我,镇上的邻居也很好。"
永琪的心像被刀绞一样疼痛。他想象着小燕子一个人带着身孕,独自面对所有的变化和不适,而他却远在京城,甚至没有给她只言片语的消息。
"小燕子,对不起,我..."
"不必道歉。"小燕子打断他,"我们都知道会有这一天。你是皇子,注定要回到皇宫。我只是...没想到会怀孕。"
永琪在她对面坐下,双手握住她的手:"我告诉过你,我会回来的。如果我知道你怀孕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立刻赶回来。"

小燕子抽回手,低头看着自己圆润的腹部:"那又能如何?永琪,你回不来的。皇上不会允许,知画和绵亿也需要你。况且..."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我都清楚,这孩子出生后会面临什么。不被皇家承认的皇子血脉,永远只能活在阴影里。"
永琪没有回答,因为小燕子说的都是事实。
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若要得到承认,就必须进入皇家,经受皇家的规矩和束缚。
而若不被承认,就会成为见不得光的秘密,终生背负着私生子的身份。无论哪种选择,对孩子来说都不公平。
"我不会让你们受苦的。"永琪最终说道,声音坚定,"小燕子,我带你回京城。皇阿玛会理解的,他..."
"不。"小燕子斩钉截铁地说,
"永琪,我不会回京城。我不想让我的孩子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们在大理过得很好,这里有山有水,人们善良纯朴。我想让孩子在这里长大,自由自在,不受宫廷规矩的束缚。"
永琪看着小燕子坚定的眼神,明白自己无法说服她。
但他也不能就这样放手,放弃即将出生的孩子,放弃他深爱的小燕子。
"小燕子,给我一些时间。"永琪恳求道,"让我留在这里,陪你,陪我们的孩子。"
小燕子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随即恢复了平静:"永琪,皇上不会允许你长时间留在这里的。你有你的责任,你的位置在皇宫,在知画和绵亿身边。"
"我可以向皇阿玛请求。"永琪急切地说,"让我至少陪你到孩子出生。"
小燕子沉默了片刻,最终点点头:"好吧,如果皇上允许的话。"
永琪如释重负,他站起身,正要说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09
萧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永琪,皇上派人找你。说有紧急军情,需要你立刻回大理城。"
永琪和小燕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舍和担忧。
"我很快就回来。"永琪握住小燕子的手,坚定地说,"等我。"
小燕子微微点头,但眼中流露出的,却是不信任的神色。
永琪匆匆赶回大理城,发现皇阿玛正在行宫等候。
"皇阿玛找我?"永琪行礼问道。
乾隆看着他,眼中带着探询:"永琪,你去哪里了?"
"儿臣去见了小燕子。"永琪没有隐瞒。
乾隆的眉头微微皱起:"找到她了?"
永琪点点头:"找到了。皇阿玛,她...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乾隆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你打算如何?"
"儿臣想留在大理,陪她到孩子出生。"永琪跪下,恳求道,"请皇阿玛恩准。"
乾隆负手走到窗前,背对着永琪:"永琪,你可知我为何带你来大理?"
"是让儿臣做出选择。"永琪回答。
"没错。"乾隆转身看着他,"你是我的儿子,是大清的五阿哥。你有责任,有使命。知画和绵亿需要你,朝廷也需要你。但现在,你告诉我小燕子怀了你的孩子,你想留在大理。"
永琪低头不语,等待皇阿玛的决断。

乾隆叹了口气:"永琪,朕知道你心中有挂念,但边疆有军情传来,需要你立刻回京处理。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永琪抬头,眼中满是恳求:"皇阿玛,求您给儿臣一些时间,哪怕只有一个月..."
"不行。"乾隆打断他,
"永琪,你必须明白,你是皇子,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皇家体面。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你回宫了,若再次离开,会如何?况且,知画和绵亿又该如何自处?"
永琪沉默了,他知道皇阿玛说的都是事实。但此刻,他心中只有小燕子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给我三天时间。"永琪最终说道,"三天后,我随皇阿玛回京。"
乾隆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最终点头:"好,三天。"
永琪匆匆返回翠华镇,将这一切告诉小燕子。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小燕子平静地说,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永琪,你走吧。我和孩子会好好的。"
"不,小燕子,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你们。"永琪激动地说,"让我想想办法..."
"没有办法的,永琪。"小燕子摇头,"你是皇子,你有你的责任。我理解。"
"至少让我留下一些银两,足够你和孩子生活。"永琪说着,取出随身携带的银票。
小燕子没有拒绝,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孩子。
接下来的三天,永琪寸步不离地陪在小燕子身边。他帮她做饭,打扫院子,完成那个尚未完工的摇篮。他贪婪地记住小燕子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甚至是她腹中胎儿的每一次胎动。
10
第三天晚上,永琪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斗,心中充满了不舍。
"永琪。"小燕子走到他身边,轻轻坐下,"明天你就要走了。"
永琪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次离别,可能是永远。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小燕子突然说道,语气严肃,"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回来找我们,但我们不在了,你要去洛阳。"
"洛阳?"永琪惊讶地问。
小燕子点点头:"我在洛阳有一个远房亲戚,她答应过,如果我有任何需要,可以去找她。我想,如果大理不再适合我和孩子生活,我会去洛阳。"
永琪心中一紧:"你是说,你打算离开大理?"
"也许吧。"小燕子轻声说,"这里毕竟是你的地方,如果孩子长得像你,人们会议论。我不想孩子从小就背负闲言碎语。"
永琪明白小燕子的顾虑,但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和孩子,他心如刀绞。
"小燕子,答应我一件事。"永琪握住她的手,"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去了哪里,一定要平安。如果你需要我,派人去京城找我,我一定会来。"
小燕子点点头,眼中含泪:"我答应你。"
永琪看着她,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这个吻轻柔而绵长,像是在品尝生命中最后一滴甘露。
小燕子没有拒绝,她闭上眼,任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知道,这可能是永别。

第二天清晨,永琪最后一次来到小燕子的农舍,看着她站在门口,身穿素衣,腹部隆起,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这一幕,将永远刻在他的记忆中。
"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永琪说道,声音哽咽。
小燕子点点头:"你也是,照顾好知画和绵亿。"
永琪想再抱她一次,却怕自己会失控,无法离开。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回到京城后,永琪的生活表面上恢复了正常。他处理朝中事务,陪伴知画和绵亿,尽力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但他的心,却永远留在了大理,留在了那个小小的农舍里。
每天夜深人静时,他都会站在窗前,看着南方的天空,想象着小燕子和孩子的样子。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谁?出生时是否顺利?小燕子是否安好?这些问题,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永琪,你最近很心不在焉。"一天,知画轻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永琪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朝中事务太多,有些累了。"
知画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理解的神色:"是因为大理的事吗?我听说你在那里见到了小燕子。"
永琪惊讶地看着知画,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些。
"别惊讶,永琪。"知画苦笑,"宫中很少有秘密。我早就知道你和小燕子的事,也知道你这次去大理见了她。"
永琪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头默认。
"她...过得好吗?"知画试探性地问道。
永琪沉默片刻,最终点头:"还好。"
知画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只是说:"永琪,无论发生什么,绵亿和我都需要你。请你...请你不要再离开我们了。"
看着知画哀求的眼神,永琪感到一阵愧疚。他点点头:"我不会离开的。"
但他的心却在暗自计算,小燕子的预产期应该是一个月后。那时,他们的孩子将会降生,而他却不能在她身边。
这一个月,永琪度日如年。他频繁地向大理派人打探消息,但得到的回复总是模糊不清。小燕子依然住在翠华镇,依然怀着身孕,一切如常。
11
终于,在他预计的预产期前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小燕子不见了。
永琪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
他立刻派人去翠华镇查探,得知小燕子在预产期前一周就离开了农舍,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洛阳!"永琪突然想起小燕子曾经提到的地方,"她一定去了洛阳。"
他跪在皇阿玛面前,恳求道:"皇阿玛,请允许儿臣去洛阳一趟。"
乾隆看着他,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为了小燕子和那个孩子?"
永琪点头:"是的,皇阿玛。我只是想确认他们平安无事。"
乾隆沉思许久,最终叹了口气:"去吧,但记住,你是朕的儿子,是大清的五阿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要对得起这个身份。"
永琪再次叩首:"谢皇阿玛。"
当夜,永琪就启程前往洛阳。一路上,他心急如焚,不停地想象着小燕子和孩子可能面临的各种情况。她是否顺利生产?孩子是否健康?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经过多日奔波,永琪终于到达洛阳。这是一座古老而繁华的城市,人来人往,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永琪开始在城中四处打听,描述着小燕子的特征,询问是否有人见过这样一个带着身孕或刚生产的年轻女子。但洛阳太大了,没有人能给他确切的消息。
就在永琪几乎要放弃希望时,他遇到了一位卖豆腐的老人。老人说,他似乎在城东的一个小村子里见过这样一个女子,刚搬来不久,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永琪心中燃起希望,立刻赶往老人所说的村子。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永琪挨家挨户地询问,终于,在村子最边缘的一座小屋前,他停下了脚步。
屋子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院子里晾着几件衣物,其中有一件小婴儿的肚兜,款式和大理地区的很像。
永琪的心跳加速,他慢慢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门口,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她看到永琪,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复杂,最后归于平静。
"小燕子..."永琪喃喃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她,真的是她。虽然比起八个月前,她清瘦了许多,眼中也多了一丝沧桑,但那熟悉的容颜,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永琪,"小燕子轻声说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永琪一时语塞,所有准备好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小燕子看着他,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意思:"你不该来的。"
"小燕子,我知道我错了,"永琪急切地说道,"我不该离开你那么久,我不该..."
"永琪,"小燕子打断他,"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很好,孩子也很好。你回去吧,回到你应该在的地方。"
永琪看着她怀中的婴儿,心中涌起一阵激动:"这...这是我们的孩子?"
小燕子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婴儿,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是,这是我们的女儿,叫小荷。"
"小荷..."永琪轻声重复道,眼中泛起泪光,"我能...能抱抱她吗?"
小燕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开了门:"进来吧,别吵醒她。"
12
永琪小心翼翼地跟着小燕子进入屋内。屋子虽小,但布置得很温馨。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婴儿摇篮,简简单单,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小燕子轻轻将小荷放入摇篮,然后转身看着永琪:"你找到这里,是想带我们回去吗?"
永琪看着她,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想说是的,他想带她和小荷回到京城,给她们最好的生活。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皇阿玛的话仍在耳边回响:如果选择回去,他必须履行作为皇子的责任。
"我...我不知道。"永琪最终诚实地回答,"我只知道,我必须找到你,看看你和孩子是否安好。"
小燕子苦笑:"现在你看到了,我们很好。你可以安心回去了。"
"小燕子,"永琪上前一步,想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产的事?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
"会怎样?"小燕子反问,"会留在大理?还是会带我回京城?永琪,你我都知道,无论哪种选择,对你来说都是两难。所以我替你做了选择,我离开了。"
永琪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小燕子说的是事实。
"永琪,"小燕子叹了口气,"我们都长大了。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撒娇的小燕子,你也不再是那个可以为爱情放弃一切的永琪。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
永琪看着她,发现那个曾经活泼任性的小燕子真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坚强的母亲。
"让我留下来,"永琪突然说道,"和你们一起生活。"
小燕子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永琪。你是皇子,你有自己的责任。回去吧,回到知画和绵亿身边,那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永琪看着坚定的小燕子,突然明白,她已经不需要他了。曾经那个依赖他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一个独立的女性,一个勇敢的母亲。
他慢慢走到摇篮前,看着熟睡中的小荷。她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偶尔还会在梦中微微颤动。她的眉眼与永琪有几分相似,但更多的还是像小燕子。
永琪轻轻触摸着女儿的小手,感受着那份柔软和温暖。这是他的血脉,是他与小燕子爱的结晶,却可能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在这一刻,他真正明白了什么是追悔莫及。
如果他当初没有离开小燕子,如果他坚持自己的承诺早日回到大理,如果他能够放下皇子的身份和责任...但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他的选择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永琪忽然跪在了小燕子面前,双手紧握她的手:"小燕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的不辞而别,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承诺,对不起我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我知道我不配,但请你原谅我。"
小燕子看着跪在地上的永琪,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恢复了坚定:"永琪,起来吧。我不怪你,真的。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路要走。只是这条路,我们不能再一起走下去了。"
永琪抬头看她,眼中含泪:"小燕子,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回去吗?"
小燕子摇头:"不,永琪。我和小荷在这里很好。我不想让她成为皇家的一员,不想让她承受那些我们都经历过的苦痛。她应该自由快乐地长大,像一朵小荷花,在阳光下舒展。"
永琪明白了,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小燕子一眼:"我明白了。小燕子,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请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如果你需要我,我都会立刻赶来。"
小燕子点点头:"我知道。"
永琪最后看了小荷一眼,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去。
他知道,这可能是永别,但他不能再自私地打扰小燕子和小荷的生活。
走出农舍,永琪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小小的院子,然后毅然转身离去。
背后,是他深爱的女人和孩子,而前方,是他无法逃避的责任与命运。
这一刻,他真正明白了什么是追悔莫及,也明白了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永远无法弥补。
但至少,他可以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不再让爱他的人失望。
回到京城后,永琪变了一个人。他不再心不在焉,而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朝务和家庭中。
他陪伴知画和绵亿,成为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但在他心底最深处,始终保留着一个角落,装着小燕子和小荷的影子。
有时,在夜深人静时,他会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南方的天空,想象着在遥远的洛阳,小燕子是否也在看着同一片星空,小荷是否正在甜甜熟睡。
他知道,这份思念和愧疚将伴随他一生,成为他永远的追悔和遗憾。但他也明白,人生就是一场选择,每一步都会带来不同的结局。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都要坚定地走下去。
也许有一天,命运会再次将他们相遇。也许有一天,小荷长大后会寻找她的父亲。也许有一天,他能够弥补自己的过错。但现在,他只能怀着这份追悔莫及的心情,继续前行。
因为他知道,生活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后悔而停止,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遗憾而倒流。他能做的,只有珍惜现在,不再辜负身边爱他的人,以此来赎回他曾经犯下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