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七万块钱是不是太多了?"我把玩着手机,声音低沉。
"小楠,这事你得听我的。"母亲严肃地看着我,"阿军从小对你多好,他现在结婚你不能小气。"
"可是我和李峰刚买了房子,手头真的很紧。"我皱着眉头。
"你必须随这个数,这是我和你继父的脸面。"母亲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预感...
01
母亲从菜市场回来,大包小包放在厨房的台面上,开始忙碌地准备晚饭。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手脚麻利地洗菜切菜,心里一直萦绕着那个困扰我几天的问题。
"妈,我再问一次,七万块钱真的合适吗?"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母亲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着我:
"小楠,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阿军是你继父的独生子,下周就要结婚了,这个数不能少。"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为难。
我叫林小楠,今年二十八岁,在一家科技公司做行政工作。
去年刚和丈夫李峰买了房子,两人每月的房贷压力不小。
七万块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我知道这笔钱对母亲和继父来说意义重大。
"妈,我知道阿军对我很好,这些年来一直把我当亲妹妹。"我试图解释,
"只是我和李峰现在真的很拮据,七万块会让我们接下来几个月都很紧张。"
母亲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菜刀,擦了擦手走到我面前:"小楠,你知道这些年来阿军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吗?"

我沉默不语。
阿军,也就是我继父王建国的儿子王军,比我大六岁。
我十岁那年,母亲改嫁给王建国,我们搬进了他们家。
那时的王军已经十六岁,正是叛逆的年纪,但他从未对我和母亲表现出任何不满。
相反,他总是默默照顾我,帮我辅导功课,陪我度过了许多困难时光。
"他本可以上重点大学,但为了照顾你继父受伤后的家庭,他选择了本地的职业学院,毕业后立刻工作。"母亲的眼睛湿润了,
"你知道吗?他本来可以早几年结婚的,但他一直把钱用在家里,资助你读大学,甚至帮你和李峰付了第一笔房子的首付。"
我听着母亲的话,心中一阵愧疚。
这些事我都知道,只是平时很少去想。
阿军对我的好,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兄妹情。
"我明白了,妈。"我最终点头,"我会准备七万块钱的红包。"
母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你放心,这钱不会白出的。
阿军现在事业有成,他和小芳的新房子还有一间专门给你和李峰准备的客房,随时欢迎你们去住。"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想着要怎么和李峰解释这笔突如其来的大开销。
我丈夫李峰是个务实的人,虽然不算小气,但对金钱的规划一向很严格。
我们结婚三年,好不容易攒够了首付买了房子,本想接下来几年好好存钱,为将来的孩子做准备。
02
晚上,李峰下班回来,我们坐在客厅里吃着外卖,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和他坦白。
"李峰,下周阿军结婚,妈妈希望我们随礼七万块。"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李峰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他抬头看着我:"七万?是不是太多了点?"
"我也这么觉得,但妈妈坚持。"我苦笑道,"你知道阿军这些年对我们家的帮助,妈妈觉得这是必须的。"
李峰放下筷子,思考了片刻:"阿军确实对我们很好。当初我们买房子资金不够,是他二话不说就借给我们十万块。不过七万块随礼,在我们这里确实很少见。"
"我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笔大数目,但我真的很难拒绝妈妈的要求。"我的声音低了下来。
李峰看着我犹豫的样子,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既然这样,那就按你妈妈说的做吧。我下周去取钱。"
"真的?你不生气吗?"我有些意外。
李峰摇摇头:"阿军对我们的好,这些年我看在眼里。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现在还住在出租屋里。七万块钱虽然不少,但情义无价。"
听了丈夫的话,我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李峰一直都是这样,虽然看起来有些严肃,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总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这也是我最爱他的地方。
"谢谢你能理解。"我擦了擦眼泪,"我保证,接下来几个月我会更节省一些,把这个窟窿补上。"
李峰笑了笑:"别想那么多,我们会没事的。"
就这样,我们决定听从母亲的建议,为阿军的婚礼准备七万元的随礼。
虽然心里仍有些不安,但想到阿军这些年对我的关爱和付出,这笔钱便显得不那么沉重了。
03
时光回溯到十八年前,我刚满十岁的那一年。
那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时期,也是最大的转折点。
我的亲生父亲在我九岁那年因车祸离世,留下母亲和我相依为命。
父亲走后,我们的生活一落千丈。
原本还算殷实的家境顿时变得拮据,母亲一个人撑起整个家,白天在服装厂做工,晚上在夜市摆地摊卖小饰品。
奶奶和二叔对我们越来越冷淡。
父亲在世时,我们一家三口和爷爷奶奶、二叔一家住在同一个大院子里,一个大家庭其乐融融。
但父亲走后,奶奶和二叔开始嫌弃我们母女。
特别是当母亲提出要动用父亲留下的一点积蓄给我交学费时,二叔公然反对,说那笔钱应该留给整个林家。
"小梅,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有什么出息?"奶奶常常这样对母亲说,"小楠这孩子也别读什么书了,早点学门手艺,将来好养活自己。"
每次听到这些话,母亲只是沉默地低着头,但我知道她的心在滴血。
夜深人静时,我常听见母亲在房间里压抑的啜泣声。
有一天晚上,母亲突然把我叫到身边,轻声说:"小楠,妈妈想带你离开这里,去姥姥家住一段时间,好吗?"
我点点头,虽然年幼,但我能感受到现在住的地方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家。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母亲就带着我悄悄离开了林家,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来到了姥姥家。
姥姥见到我们很高兴,但舅妈的脸色并不好看。
我听见她和舅舅在房间里低声争吵:"你姐姐带着孩子来,能住几天?这又不是我们家的责任。"
虽然姥姥对我们很好,但我能感受到舅舅一家的不情愿。
母亲似乎也察觉到了,她很快找了份工作,在附近一家小工厂做流水线工人,工资不高,但勉强够我们租一个小房子过简单的生活。
就在这段最艰难的日子里,母亲认识了王建国,我的继父。
他是工厂的电工师傅,为人憨厚老实。

刚开始,他只是经常主动帮助母女俩,修修房子里的电器,有时带点自家种的蔬菜给我们。
慢慢地,他开始频繁来我们家,和母亲聊天谈心。
母亲第一次正式带王建国来见我时,紧张地介绍道:"小楠,这是王叔叔,妈妈的...朋友。"
我抬头看着这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他有些腼腆地对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雕递给我:"听说你喜欢小动物,这是我给你刻的小兔子。"
我接过木雕,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这是我父亲离世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我对这个陌生男人的戒备稍稍放下了一些。
几个月后,母亲告诉我她决定嫁给王建国。"小楠,你觉得王叔叔这个人怎么样?"母亲小心翼翼地问我。
十岁的我对婚姻了解有限,但我知道母亲这些年过得太苦了,如果有人能让她不再那么劳累,能让她脸上重新有笑容,那就是好事。
"王叔叔人很好,他对我们很照顾。"我认真地回答。
母亲似乎松了一口气,她蹲下来,和我平视:"如果妈妈和王叔叔结婚,我们就要搬去他家住。他有个儿子,比你大六岁,你们会成为兄妹。你愿意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虽然对未来充满未知,但只要有母亲在身边,我就不怕。
就这样,在我十岁那年,我们搬进了王家。
王家的房子比我们租的地方大很多,有个小院子,种着各种蔬菜和花。
王军,我的继兄,当时正在上高中,是个安静的男孩,初次见面时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

刚搬进去的那段日子并不轻松。
我不习惯新环境,也不习惯突然多出来的"家人"。
晚上我经常做噩梦,梦见父亲回来找不到我们。
有一次,我哭喊着从梦中惊醒,发现房间里站着一个身影,吓得我差点尖叫。
"别怕,是我。"是王军的声音。他小心地靠近,递给我一杯水:"我听见你在喊爸爸,以为你不舒服。"
我接过水,低声道谢。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真正的交流。
从那以后,每当我做噩梦,王军都会第一时间出现,有时递给我一杯热水,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直到我重新入睡。慢慢地,我开始习惯了这个新家,也开始接受王建国和王军的存在。
04
王家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简单朴素。王建国虽然有稳定的工作,但收入并不高,家里的陈设也很普通。
母亲搬来后,立刻投入到家务中,把原本略显凌乱的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阿国的妻子早年因病去世,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难免顾不上家务。"母亲对我说,"我们来了,就要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我看着母亲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有些心疼,但也明白她是真的想为这个新家付出。
王建国看待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这让我稍稍放心。
王军对我们的到来似乎没有太大反应。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或是自己的房间里学习,很少和我们一起坐下来聊天。
母亲有时会担心他是否接受我们,但王建国总是说:"孩子正在学习的关键时期,让他专心就好。"
起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突然成为"哥哥"的陌生男孩相处。
他比我大六岁,已经是高中生,而我还只是个小学生。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情况的改变源于一次意外。
那天放学后,我被几个同学围堵在巷子里。
自从父亲去世,家庭情况变化后,总有一些同学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是"没爹的孩子",甚至说母亲是"倒贴别人的女人"。
那天,我终于忍无可忍,和他们发生了争执,结果被推倒在地,书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正当我绝望地蜷缩在地上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挡在我面前。

是王军。他不由分说地将那几个欺负我的同学赶走,然后蹲下来帮我捡起散落的书本。
"以后放学我来接你。"他简短地说,然后背起我的书包,牵着我的手往家走。
从那天起,只要他没有晚自习,王军总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学校门口。
有他在,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慢慢地,我开始依赖这个沉默的哥哥,也开始期待放学后看到他的身影。
一天晚上,我因为数学作业遇到难题而焦虑不安,王军敲开了我的房门。"需要帮忙吗?"他问。
那晚,他耐心地为我讲解了一个多小时的题目,直到我完全理解。
从此以后,只要我有学习上的困难,都会去找他。令
我惊讶的是,这个平时话不多的男孩在教我功课时却变得耐心而健谈。
王建国,我的继父,对我的态度更是出乎我的预料。
他从不把我当外人,反而似乎比对王军还要关心我。
每次上街,他总会给我买一些小零食或文具,而王军却很少得到这样的"额外待遇"。
"你是女孩子,需要更多关爱。"王建国这样解释,"再说,阿军已经是大孩子了,不需要这些小东西。"
我曾担心王军会因此嫉妒我,但他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
相反,每次看到父亲对我的特殊照顾,他都会微微一笑,有时甚至会补充:"对,爸,女孩子就该多疼疼。"
慢慢地,我们四个人从陌生到熟悉,从尴尬到自然,最终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家庭。
母亲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王建国的眼神里充满了幸福,而我和王军,也真正成为了亲如手足的兄妹。
生活就这样平静地流淌着,直到王军高中毕业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平静。
05
王军高考的成绩很好,被省内一所重点大学录取。
全家人都为他高兴,王建国甚至破例买了一瓶好酒,邀请几个邻居一起庆祝。
就在我们沉浸在喜悦中时,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祥和。
王建国在工地上出了事故,一根钢筋从高处掉落,正好砸在他的腿上。所
幸保住了性命,但左腿严重骨折,需要做手术,随后还有长期的康复治疗。
这意味着他至少一年内无法正常工作。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我们措手不及。
医药费和后续治疗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再加上失去了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我们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母亲二话不说,立刻找了两份工作。
白天在附近的小超市做收银,晚上去餐馆洗碗。她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回家后还要照顾王建国的起居和治疗。
短短几个月,她消瘦了一圈,原本光滑的手变得粗糙,脸上也添了不少皱纹。
看着母亲日渐憔悴的身影,我心疼不已,但作为一个初中生,我能做的实在有限。
每天放学后,我会尽量承担一些家务,给王建国煮些简单的饭菜,尽可能减轻母亲的负担。
最让我惊讶的是王军的变化。被大学录取后,他本该去报到,开始新的学习生活。
但在得知父亲出事后,他做了一个令所有人意外的决定——放弃这次入学机会,选择在本地的职业学院就读,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帮助家里度过难关。
"爸,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王军对卧床的父亲说,"在家附近的学校一样可以学到知识,还能照顾你和妈。"
王建国当然不同意,他坚持要王军按原计划去重点大学报到。"你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家里的事有我和你妈妈呢。"
但王军态度坚决。
最终,在多方劝说无果后,王建国只能接受了儿子的决定,但眼中满是愧疚和心疼。
就这样,王军开始了他忙碌的生活。
白天上课,晚上和周末在一家物流公司做搬运工。

虽然工资不高,但积少成多,加上母亲的收入,我们的生活勉强维持了下来。
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王军的手掌布满了血泡,有些已经破裂,露出红肿的皮肉。
当我问起时,他只是笑笑:"没事,干活难免会有点磕碰。"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被我视为陌生人的继兄,已经成为了我们家的顶梁柱。
他不仅承担了照顾父亲的责任,还在经济上支撑着整个家庭,甚至没有因此抱怨过一句。
在王军和母亲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的生活逐渐好转。
一年后,王建国的腿伤基本康复,虽然不能再做重体力活,但找了一份看门的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
母亲也不再需要同时做两份工作,生活压力减轻了不少。
王军的生活却没有变得轻松。他依然坚持学习和工作,每月把大部分工资交给家里。
当我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买些东西时,他总是说:"我的需求很简单,有书看,有饭吃就够了。家里的钱应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奉献精神,但他的行为深深地影响了我。
我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希望将来也能为家里做些贡献。
时光飞逝,王军顺利从职业学院毕业,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随着他的工资逐年增长,我们的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
家里换了新家具,添置了电器,甚至还买了一台电脑,方便我学习。
在王军的鼓励和帮助下,我顺利考上了大学。
临行前,他塞给我一个信封:"大学里会有很多开销,这点钱你拿着,不够了再跟我说。"
打开信封,里面是厚厚一叠钱,足有五千元。我知道,这可能是他好几个月的积蓄。
"哥,这太多了,我不能要。"我试图推辞。
王军坚持道:"拿着吧,你是我妹妹,我不疼你谁疼你?"
就这样,在王军的资助下,我顺利完成了大学学业,毕业后在城里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随后,我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李峰,两人相恋一年后结婚。
婚礼上,王军作为我的大哥,全程忙前忙后,甚至自掏腰包为我们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两万元现金,作为我们的结婚基金。
"这点钱不算什么,就当是哥送你的嫁妆。"王军笑着说,"希望你和李峰白头到老,永远幸福。"
直到今天,回想起王军这些年来对我的关爱和付出,我依然感动不已。
他不是我的亲哥哥,但胜似亲人,用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家人。
06
婚后的生活忙碌而充实。我和李峰都有稳定的工作,收入不算高但足够我们过上舒适的生活。
唯一的压力来自于买房。城市的房价一年比一年高,我们的积蓄总是赶不上涨幅。
就在我们为首付发愁时,王军再一次伸出了援手。
在我三十岁生日那天,他来我们租住的小公寓吃饭,饭后递给我一个信封。
"小楠,三十岁生日快乐。"他微笑着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帮你们早日有自己的家。"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存单,金额赫然是十万元。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李峰也瞪大了眼睛。
"哥,这...这太多了!"我结结巴巴地说,"我不能要这么多钱。"
王军摆摆手:"你是我妹妹,我们是一家人。这些年我一个人生活,开销不大,存了些钱。看你们为买房发愁,我心里也不好受。这钱你就收下,算是借给你,以后有能力了再还也不迟。"
李峰站起来,郑重其事地向王军鞠了一躬:"哥,这份恩情我们记在心里。我保证会好好对待小楠,也一定会在有能力时把钱还上。"
王军拍拍李峰的肩膀:"你们夫妻恩爱,我就放心了。钱是身外之物,家人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有了这十万元,我们终于凑够了首付,买下了现在住的这套小两居。
搬家那天,王军和继父母一起来帮忙,大家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在新家简单地吃了顿饭,气氛温馨而祥和。
那晚临走时,王军悄悄对我说:"小楠,有了自己的家,要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随时跟哥说,别自己扛着。"
我点点头,心中满是感激。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王军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一次次向我伸出援手,给了我最坚实的依靠。
就这样,时光静静流淌,转眼又是几年过去。
王军依然单身,虽然母亲和继父不止一次地张罗相亲,但他总是以工作忙为由推脱。
我曾私下问他是否有喜欢的人,他只是笑笑:"缘分到了自然会有。"
直到今年初,王军突然告诉家里,他谈了一个女朋友,名叫张小芳,是他公司的同事。两人相处了半年,感情稳定,准备年底结婚。
这个消息让全家都很惊喜,尤其是母亲和继父,脸上的笑容好几天都没消失。
毕竟王军已经四十岁了,按照当地的习俗,早就过了适婚年龄。
他能在这个年纪找到心仪的对象,对父母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安慰。
我也为王军感到高兴。这些年来,他一直把精力放在工作和照顾家人上,很少考虑自己的感情生活。现在终于要组建自己的家庭,我由衷地为他祝福。
07
婚礼定在十月初,地点选在市区一家中档酒店。
虽然不算豪华,但也体面大方。
王军和张小芳都不喜欢铺张浪费,婚礼的规模和安排都比较简朴。
就在婚礼前两周,母亲突然来到我家,坐下后神情严肃地说:"小楠,阿军的婚礼礼金,你准备随多少?"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和李峰商量过了,打算随两万元。阿军结婚,我们肯定要表示心意。"
这个数字在当地已经算很大方了。
一般亲兄妹之间,随礼一万元就已经不少,考虑到王军对我多年的照顾和资助,我觉得两万元是个合适的数字。
母亲听后却摇了摇头:"太少了。"
我有些吃惊:"妈,两万已经不少了。按照本地的习俗..."
"我知道习俗。"母亲打断我的话,"但阿军不是普通亲戚。这些年他对你的好,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我当然记得。"我感到有些委屈,"正因为记得,所以我们才决定随两万元,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经济能力。您知道我和李峰现在每个月的房贷压力有多大。"
母亲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小楠,我不是责怪你。只是...我和你继父商量过了,觉得你应该随七万元。"
"七万?"我惊讶得几乎跳了起来,"妈,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母亲坚定地说,"阿军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他借给你们的首付钱,本来可以给自己买套小房子的。现在他结婚,我们不能亏待他。"
我沉默了。
母亲说的确实有道理,王军对我们家的贡献无法用金钱衡量。但七万元对我和李峰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负担。
"再说了,"母亲继续道,"阿军和小芳已经给你们准备了新家,还有一间专门的客房。你看他多有心,处处为你们着想。"
我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母亲见我犹豫,语气更加恳切:"小楠,你就当帮妈妈这一次。阿军的婚礼是我和你继父的脸面,亲戚朋友都会来,如果你这个妹妹随得太少,人家会怎么看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妈,我理解您的心情。但七万元真的很多,我需要和李峰商量一下。"
母亲点点头:"你和李峰好好商量。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当晚,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峰。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抗拒,而是沉思片刻后同意了。
"阿军确实对我们很好。"李峰说,"十万元的首付款如果没有他,我们现在可能还在租房子。七万元虽然多,但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看着丈夫如此通情达理,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也是我爱他的原因之一——他总是能在大事上做出明智的决定。
"那...我们从哪里拿出这七万元?"我有些担忧地问,"我们的储蓄不多,这几个月又有不少开销。"
李峰笑了笑:"我有些积蓄,够这个数。钱可以再赚,但情义无价。家人之间的感情最重要。"
就这样,我们决定听从母亲的建议,为王军的婚礼准备七万元的红包。
08
十月初,王军的婚礼如期举行。这是一个温馨而简单的婚礼,没有过多的排场,但处处体现着新人的用心。
酒店的宴会厅布置得温馨而雅致,主色调是淡蓝色和白色,清新而不失庄重。
来宾不多,主要是双方的亲友和同事,大约二十桌左右。
王军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精神焕发。
新娘张小芳穿着简约大方的白色婚纱,虽然已经三十五岁,但保养得很好,笑起来明媚动人。
"阿军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母亲站在我身旁,眼中含着泪水,"看到他今天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我点点头,心中也为这个一直付出的哥哥感到由衷的高兴。
婚礼上,王军特意安排我和李峰坐在主桌,与他们的父母同坐。这个安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但也深感荣幸。
"小楠,来,这是我妹妹。"王军向宾客介绍我时,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胜似亲生。"

听到这话,我的眼眶湿润了。是啊,这些年来,王军对我的关爱和照顾,确实超越了血缘的界限。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到了送礼环节,我和李峰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到王军手中。
"哥,祝你和嫂子新婚快乐,白头偕老。"我真诚地说。
王军接过红包,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将它放在一旁,并没有当场打开,这是当地的习俗。
整个婚礼过程中,我注意到继父王建国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看着儿子幸福的样子,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我说不清的情绪。
母亲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时轻拍他的手背,给予安慰。
婚礼结束后,我和李峰帮忙料理了一些后续事宜,直到晚上才回到家中。
或许是因为忙碌了一整天,我一回到家就感到异常疲惫,早早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我惊讶地发现手机上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程卫国。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
母亲的病情是否恶化了?还是王军哥的婚礼出了什么意外?
我慌张地回拨电话,然而王建国接下来的话语瞬间呆立在原地,手机差点从僵硬的指间滑落......
"小楠,你能来医院一趟吗?阿军...出事了。"王建国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恐惧。
"医院?什么情况?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昨天婚礼结束后,阿军和小芳去酒店休息...半夜突然胸口疼,送医院后...医生说是急性心梗。"王建国说话断断续续,像是每说一个字都耗尽了全身力气。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婚礼上王军开心的笑脸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突然就..."他现在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说需要立即手术。"王建国的声音哽咽了,"小楠,你能不能快点过来...医院需要家属签字。"
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我马上来!在哪个医院?"
"市中心医院,心脏科重症监护室。"
挂断电话,我飞快地穿好衣服,李峰被我的动静惊醒:"怎么了?"
"阿军心梗了,在医院。"我声音发抖,"我得赶紧过去。"
李峰二话不说跳下床:"我和你一起去。"
半小时后,我们赶到医院,看到母亲和王建国正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坐着。
母亲的眼睛红肿,显然已经哭过许多次;王建国则像老了十岁一般,脸色灰白,双手不停颤抖。
张小芳站在一旁,穿着简单的衣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昨天还是幸福新娘的她,此刻却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妈,爸,情况怎么样了?"我走上前,轻声问道。
母亲看到我,眼泪又涌了出来:"医生说...说阿军的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即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手术费用..."王建国艰难地开口,"医院预估需要三十万。我们家的积蓄加起来只有十万左右,保险能报销一部分,但至少还差十五万。"
我的心一紧:"钱的事不用担心,我和李峰立刻去取钱。手术批下来了吗?"
"医生说一旦凑够手术费用就可以马上进行。"张小芳轻声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已经联系了我的家人,他们在赶来的路上,也会带些钱来。"
我点点头,转向李峰:"我们去银行取钱吧。"
李峰握住我的手:"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凑够的。"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医生走出来。

"王军的家属?"医生环顾四周。
我们一起站起来:"我们是。"
医生的表情凝重:"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心肌严重缺氧,必须尽快手术。你们准备好费用了吗?"
王建国上前一步:"医生,我们正在筹钱,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医生点点头:"我们会尽力的。不过时间很紧迫,越快手术越好。"
我和李峰立刻动身去银行。昨天给王军的七万元礼金还没来得及存进去,加上我们的一些积蓄,勉强凑了十二万。
回到医院,发现张小芳的父母也已经赶到,带来了五万元。加上王建国和母亲的积蓄,终于凑够了手术费用。
手术同意书签好后,王军被推进了手术室。沉重的门关上,我们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09
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
这八个小时里,我们六个人谁也没有离开,只是安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各怀心事。
母亲一直在小声祷告,王建国则紧握着她的手,目光从未离开手术室的大门。张小芳和她的父母坐在对面,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李峰一直陪在我身边,默默地给我力量。
我的脑海中不断闪回和王军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第一次接我放学的情景,他耐心教我做数学题的样子,他在我大学毕业时骄傲的笑容,以及昨天婚礼上他幸福的模样...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昨天还在庆祝新婚,今天就已经在生死边缘挣扎。生命的脆弱,在这一刻被无情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的疲惫清晰可见。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出了我们最想听到的话,"不过病人现在情况仍然很危险,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至少48小时。"
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医生又补充道:
"还有一件事,病人的心脏损伤较严重,未来生活需要格外注意,可能需要长期服药,定期检查,并且必须避免过度劳累和情绪波动。"
母亲点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只要他能活下来,什么条件我们都接受。"
医生又详细解释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允许我们每人轮流进去看一眼,不过不能说话,只能待一分钟。
当我走进重症监护室时,看到的景象让我心痛不已。
王军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面色苍白如纸。
这个曾经高大坚强、总是保护我的哥哥,此刻看起来如此脆弱。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在心里默默祈祷:"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都在等你。"
一分钟很快过去,护士示意我该出去了。
我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轮流在医院守着,密切关注着王军的情况。
所幸,他的生命体征逐渐稳定,到了第三天,医生宣布他已经脱离危险,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又过了一周,王军终于清醒过来,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能简单地和我们交流了。
"小芳...她还好吗?"这是他醒来后问的第一个问题。
张小芳握住他的手,泪流满面:"我很好,你别担心,好好养病就行。"
王军微微点头,又看向王建国和母亲:"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你好起来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母亲哽咽着说。
王军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小楠...谢谢你。"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特意感谢我,但还是点点头:"哥,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就这样,王军开始了漫长的康复过程。由于心脏手术后需要静养,他暂时无法工作,只能在家休养。
张小芳的父母提出让他们小两口搬去他们家住,方便照顾,但王军坚持要回自己家。
"我不想给岳父岳母添麻烦。"他虚弱但坚定地说,"我们租的房子离医院很近,也方便复查。"
最终,张小芳请了长假,专心照顾王军。而我和母亲则轮流去帮忙,尽可能减轻她的负担。
10
就在王军出院一周后的一天,我去他家送饭时,他突然叫住了我。
"小楠,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他靠在沙发上,声音还有些虚弱。
我在他身边坐下:"什么事,哥?"
王军深吸一口气:"那七万块钱...我不能要。"
我愣住了:"什么七万?"
"你婚礼上随的礼金。"王军认真地看着我,"那天晚上我和小芳清点礼金时发现的。小楠,那数目太大了,我知道你和李峰现在还有房贷压力。"
我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顿时有些恼火:"哥,你现在别想这些,好好养病就行。再说,那是我们的心意,你必须收下。"
王军摇摇头:"不行。我知道,这一定是妈妈要求你随这么多的。"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他苦笑了一下:"别意外,我了解妈妈的性格。她总是觉得欠我的,其实不是这样的。我照顾你们是应该的,从来没想过要任何回报。"
"哥..."我的眼眶湿润了。
王军拿起茶几上的一个信封递给我:"这里是七万元,请你务必收回去。如果你不拿走,我会一直放在心上,对我的康复不利。"
我接过信封,沉甸甸的,里面确实是一大叠现金。
"可是哥,你现在需要钱治病..."
"小楠,"王军打断我,"我的医疗费用有保险,再说我这些年也存了一些钱。你和李峰还年轻,有更多的事情要花钱。"
看着他坚决的眼神,我知道再推辞也是徒劳。
"谢谢你,哥。"我最终轻声说道,将信封放进了包里。
王军笑了笑:"你是我妹妹,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永远都会为你考虑。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回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峰,他也显得很惊讶。
"阿军真是个好人。"李峰感叹道,"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惦记着我们的经济压力。"
我点点头,心中既感动又愧疚:"我打算明天和妈妈谈谈,问问她为什么坚持要我们随那么多钱。"
第二天,我独自去了母亲家。推开门,看到王建国正在客厅看报纸,母亲在厨房忙碌。看到我来,母亲笑着迎了出来。
"小楠来了?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热菜。"
我摇摇头:"妈,我有事想和您谈谈。"
母亲和王建国对视了一眼,似乎察觉到了我语气中的严肃。
"是不是阿军的事?"母亲问道,"我今天上午刚去看过他,情况好多了。"
我坐下来,直接切入主题:"妈,为什么您一定要我随七万元给阿军?"

母亲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阿军告诉你了?"
我点点头:"他把钱还给我了,说这笔钱太多,我和李峰负担不起。"
母亲的表情变得复杂,她看了一眼王建国,后者放下报纸,轻轻说道:"我想是时候告诉小楠真相了。"
"什么真相?"我感到一丝不安。
母亲深吸一口气,坐到我对面:"小楠,有些事我们一直没告诉你。阿军这些年对你的付出,不仅仅是因为他人好。"
我困惑地看着她:"那是因为什么?"
王建国接过话题:"其实,早在我和你妈妈认识之前,阿军的亲生母亲就去世了。那时他才三岁,从小就缺少母爱。当你和你妈妈进入我们家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完整的家庭温暖。"
母亲握住我的手:"阿军把你当成了真正的妹妹,不仅仅是继兄妹的关系。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亲人,他唯一的妹妹。"
"这么多年来,他放弃上重点大学,选择在本地工作,不仅是为了照顾家里,也是因为他担心你还小,需要有人照顾,需要一个哥哥的保护。"王建国补充道。
我听着,心中五味杂陈:"所以您们要我随七万元,是因为想让我表达对他的感谢?"
母亲摇摇头:"不全是。阿军从来不要求任何回报,是我们觉得亏欠他太多。他为这个家牺牲了太多,现在好不容易要结婚了,我们希望能让他感受到家人的重视和支持。"
王建国接着说:"我们知道七万元对你和李峰来说是笔大数目,但我们也计划把阿军婚礼上收到的所有礼金都给他们小两口,作为他们的新婚礼物和未来生活的启动资金。"
母亲眼中含泪:"现在阿军生病了,我们更加后悔没有早点为他考虑。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照顾,却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
11
听到这里,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一直知道阿军对我很好,但从未深思过他为我和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我一直把他的关爱视为理所当然,却忽略了他也有自己的人生和梦想。
"我明白了。"我轻声说,"但阿军已经把钱还给我了,他说不能收。"
王建国点点头:"这就是阿军的性格,从不计较得失。即使生病住院,他想的还是你们的经济压力。"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道,"这笔钱我也不能就这样收下。"
母亲思考了一会儿:"不如这样吧,你留着这笔钱,等阿军完全康复后,我们一起为他和小芳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比如帮他们付一部分房子的首付,或者是其他他们需要的东西。"
我点点头:"好,我会和李峰一起想办法的。"
离开父母家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次谈话让我对阿军有了全新的认识,也让我更加清楚地明白了家人之间的爱不应只是单向的付出。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李峰更加频繁地去医院看望阿军。
每次去,我们都会带上他喜欢的书籍或食物,尽量让他的住院生活不那么枯燥。
阿军的恢复情况较好,医生说如果继续保持,一个月后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还需要在家静养至少三个月。
一天晚上,我和李峰一起去看他,发现张小芳不在病房。
"小芳回家拿些换洗衣物。"阿军解释道,他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血色。
我坐在病床旁,轻声问道:"哥,你和爸妈谈过了吗?关于...那笔钱的事。"
阿军摇摇头:"没必要谈。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妈妈总是觉得欠我的,其实不是这样的。"
李峰在一旁说道:"阿军,其实我们也一直想为你做点什么。这些年来,你对小楠的照顾和帮助,我们都铭记在心。"
阿军笑了笑:"李峰,你是个好男人。看到小楠有你这样的丈夫,我就放心了。照顾好她,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他转向我:"小楠,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从你十岁搬进我家的那天起,我就暗暗发誓要保护你,照顾你。这不是负担,而是我的选择和责任。"
我握住他的手,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哥,谢谢你。我以前可能太过理所当然地接受你的好,没有真正体会到你的付出。但以后不会了,我希望能成为你的依靠,就像你一直是我的依靠一样。"
阿军拍拍我的手:"傻丫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家庭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幸福。至于我自己,有小芳陪伴,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峰突然说:"对了,我们有个想法。"他看了我一眼,得到我的鼓励后继续道:"我们想帮你和小芳付一部分房子的首付。我知道你们现在还在租房住,但结婚后肯定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阿军显得有些惊讶:"这...这不必要。我和小芳有存款,虽然不多,但慢慢攒总会买到房子的。"
"这不仅仅是我们的决定,"我接过话头,"爸妈也是这个意思。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现在该我们为你做点什么了。"
看到阿军还想拒绝,李峰坚定地说:"阿军,就当是我们全家人送给你和小芳的新婚礼物吧。家人之间不需要客气。"
阿军沉默了许久,最终轻声说道:"谢谢你们。"
这简短的三个字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我知道,阿军不是真的接受了我们的帮助,但至少他开始理解家人之间的爱应该是相互的,而不仅仅是他单方面的付出。
家,不仅仅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更是爱的港湾,是彼此扶持、共同成长的地方。
而家人之间的爱,不应该有所保留,而是要敞开心扉,既勇于付出,也懂得接受。
这一刻,我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
因为我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变化,我们都会一直这样相互扶持、相互关爱下去,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